本妃天下無敵 【6】唱一曲《歡顏》

作者 ︰ 花腰MM

這麼想著,周揚已和鳶夜來過了二十幾招,雖然不至于殺招迭出,但也招招狠辣,掌風呼呼,軟轎青簾不時地蕩漾而起。

周揚的手再次向青簾襲去,鳶夜來化掌為刀,橫劈下來往。

「住手!」

花腰早就想出來,可他們的掌風委實厲害,若她突然出來,不當心被掌風擊中那就得不償失了。

看見她掀簾出來,沒有再打的必要,鳶夜來收了掌,周揚也撤了掌風。

周揚徹底地呆住,好像被千年玄冰凍住了。

天啊,他的瑤兒……竟這麼美!

難怪鳶夜來阻止他見瑤兒!這殺千刀的奸臣!

周揚不知道用什麼詞來形容她的美,只覺得「艷若桃李、媚如朝霞」不足以形容她的美艷,瓊雪、皎月都及不上她的冰清玉潔,九天仙子也比不上她的清冷飄逸。

雖然經常與她相見,但周揚第一次見她盛裝打扮,魂魄都被勾跑了秣。

鳶夜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瑤兒,這小子是登徒子,眼珠子動也不動。」

花腰失笑,「再不去漪蘭殿,就晚了。」

月復誹道︰剛才在松風堂,你也不是這樣嗎?

周揚推開他的手,眼里的熾熱足以燙死人,「瑤兒,稍後我便去漪蘭殿。」

鳶夜來吩咐鬼見愁護送她過去,不能出任何差錯,周揚也喊來黑鷹,讓黑鷹跟著去。

「要那麼多跟屁蟲干什麼?都不許跟來!」花腰抗議道。

「不行!」

鳶夜來和周揚異口同聲,嗓音一模一樣的沉冷,語氣也是一樣的不容置疑。

鬼見愁和黑鷹對視一眼,苦逼著臉,欲哭無淚。

跟屁蟲?他們可是響當當的第一暗衛,在江湖上也是響當當的一號人物,竟然被這個花婕妤說成「跟屁蟲」!蒼天啊,這還有天理嗎?

可是,這兩個主子對花婕妤可是百依百順,寵得不得了,哪里有他們抗議的地兒?

他們正郁悶著呢,花腰更郁悶了,冷哼一聲,進了軟轎。

軟轎慢慢走遠,鳶夜來收回視線,「在碧玉湖發生的事,你應該听聞了。」

周揚頷首,當時他還在宮外辦事,好在這個奸臣及時趕去,帶瑤兒全身而退。

「稍後的壽宴,你家妹子會毒計百出。」鳶夜來的桃花眸輕輕冷凝,「你想怎麼做?」

「你呢?」周揚反問道,劍眉一擰。

鳶夜來的唇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

見他如此,周揚也笑起來,了然于心。

————我是天下無敵、風華絕代的分隔線————

漪蘭殿,大殿。

太醫為周夫人包扎了傷口,告退離去。她身上、臉上的傷有多處,此時正疼得厲害,也氣得厲害,怒火猶如火山爆發似的噴涌而出,「子衿,娘一定要把那個公公五馬分尸!剁成肉碎去喂狗!」

這歹毒的心思和拓跋彧的口頭禪一樣,還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吶。

周貴妃端著茶盞,若有所思。

方才,她听了娘親和侍婢的復述,了解了事情的經過,斷定那個公公必定不是公公,而是——花婕妤。因為,只有花婕妤會使銀針!而且,花瓊在流觴水榭,花婕妤自然會去。

「子衿,你倒是說句話啊。」周夫人著急道,今日所受的這奇恥大辱,她怎能不報仇?

「娘親,那個公公是花婕妤。」周貴妃的美眸迸射出陰毒、嗜血的寒芒。

「花婕妤?就是降臣花遠橋的三女兒?」周夫人輕蔑地冷笑,扯動了臉上的傷口,疼得齜牙咧嘴,「一個降臣之女,有何所懼?你還斗不過她?」

「這個花婕妤不簡單。」周貴妃不願多說,「娘親便在殿內歇著吧,不必去壽宴了。」

周夫人點點頭,她也不想去壽宴丟人現眼,不想听那些冷嘲熱諷的議論。

周貴妃往外走去,美眸冰冷地凝起來。

花瑤,你逃不出本宮的手掌心!本宮要你活不過酉時!

申時已至,周貴妃踏入東配殿的時候,妃嬪和外命婦已在殿內就座。見周貴妃到來,她們紛紛起身迎接鳳駕。

今日的周貴妃,雲髻峨峨,鳳凰金步搖無風亦晃三晃,金光流轉。她柔情綽態,縴合度,內穿一襲繡鸞羽的紫紅錦袍,外系蓮藕色羽緞斗篷,裝扮華美,鳳姿高貴,仿若翱翔天際的鳳凰,令人仰望。

雖然徐寧妃是小壽星的生母,但她的位份低于周貴妃,這壽宴也不是她主辦的,因此,她不能做主位。周貴妃的鳳案一側是小壽星信陽公主的小案,平行而設,這是周貴妃對信陽公主的寵愛。

信陽公主承襲了徐寧妃的容貌,年僅五歲就長得眉目如畫,白皙嬌女敕的臉蛋玉雪般可愛,言辭天真,無邪得就像一片不染風煙塵埃的雪花,很是招人喜歡。

白玉杯,琉璃盞,琥

tang珀酒,山珍海錯,端的是繁華錦繡,奢華迷醉。

周貴妃簡單說了一番開場白,壽宴便正式開始。

要獻藝的錦繡宮宮嬪坐在靠近殿門處的地方,就像被全世界遺棄的孤兒,上不得台面,只能藏在角落里。花腰坐在最後面,一雙靈慧的水眸滴溜溜地轉動,觀察四周的動靜。

果不其然,王昭儀並沒有來。

方貴人的坐席離花腰最遠,不時地瞟去一眼。那眼風,好似一條毒蛇,緊緊地纏著花腰。

花腰不理她,徑自吃喝,不經意地抬頭,看見周貴妃遙遙探過來的目光。

從大殿的北首到殿門,有一段距離,周貴妃只能看見那個賤人的頭和脖子。

那張臉蛋,經過精心的妝扮,竟是姿容傾城,美得不可思議。

周貴妃心底的厭憎更加濃烈,小手緊緊地攥著,饒是涂了蔻丹的指甲刺入掌心,她渾然不覺掌心的痛。

各妃嬪和外命婦依次獻上壽禮,周貴妃身邊的女官揚聲道︰「稍後請錦繡宮的宮嬪獻藝,還請諸位宮嬪前去更衣準備。」

在宮婢的帶引下,錦繡宮的宮嬪退出大殿去更衣。

花腰接過宮婢遞過來的衫裙和絲履,衫裙雖美,卻失之于艷俗。眼見方貴人、李才人和顏才人在宮婢的協助下更衣,花腰氣定神閑地坐著,看著手里精致的絲履。

「婕妤還不更衣?」宮婢不悅道。

「急什麼?」花腰輕柔道。

宮婢得了周貴妃的嚴令,務必要她們都更衣。不過,眼見花婕妤不更衣,宮婢悄然退出去,跑回去向周貴妃稟報。

花腰不理她,手指在絲履內里一點一滴地模索。

果不其然,絲履內有乾坤,有短短的細小銀針。穿上這絲履,過了一盞茶的時間,便會被銀針刺中腳底。而且,這銀針必定淬了劇毒,要她中毒身亡!

她的美眸漾著鋒銳的寒芒。

不多時,她們回到大殿,開始獻藝。獻藝的第一人是顏才人,才藝是琴藝。接著是李才人和方貴人,分別是琵琶、舞技。她們的才藝差強人意,沒有任何驚喜之處,只能算作平庸。

「方貴人的舞尚可,賞蝴蝶玉簪。」周貴妃朱紅的唇微抿,語聲柔緩,「本宮想起,南唐皇後,如今的南國侯夫人,她的舞姿冠絕金陵,乃金陵一絕,諸位想一睹風采麼?」

「嬪妾早就想一睹南國侯夫人的舞姿呢。」徐寧妃笑道,燙傷了的手臂涂抹了清涼的藥,

「傳南國侯夫人。」周貴妃看向花腰的方向,深深地笑。

花腰犯糊涂了,接下來就是她獻藝,為什麼周貴妃突然要花瓊獻舞?周貴妃在打什麼算盤?

不多時,花瓊進殿,遵了旨意,開始跳舞。

花瓊換了一襲衫裙,應該也是周貴妃準備的衫裙。這衫裙以柔軟、光滑的雪色綢緞裁制而成,無紋無飾,展現最天然的雪色,雪綢外覆著一層雪白的薄紗,流垂如雲,飄逸如仙,宛若流風回雪,完美地塑造了穿衣人的氣質。

在花瑤的記憶里,這位姐姐最善長的一支舞是《瓊雪》,而花瓊現在舞的,正是《瓊雪》。

眾女的目光都齊聚在舞者身上,但見她身輕如燕,四肢柔美地舒展,無論是四肢的舞動,還是身子的旋轉,都輕盈得不可思議。那不盈一握的腰肢輕軟如柳,舞出各種高難度的動作;那連續不斷地旋轉,帶起霧綃輕裾飛旋而起,如煙如霧,美輪美奐;那翩若驚鴻、矯若驚龍的體態,宛若一朵皎潔的瓊花,又似一片清冷的雪花,緩緩飄落,不染一絲塵埃。

眾人正沉醉在這優美的舞蹈里,花腰也驚嘆花瓊的舞姿,忽然,那旋轉了十幾圈的女子,輕飄飄地軟在了地上,如死一般。

抽氣聲,嘆息聲,惋惜聲,譏諷聲,取笑聲,交織在一起,不絕于耳。

花腰想上去看看,但到底按捺住了。

「南國侯夫人獻藝本是美事,卻無故暈倒,是大不敬,拖出去,杖斃!」

周貴妃的語聲柔軟清脆,說的卻是冷酷的殺令!

當即,兩個侍衛快步進殿,把不知生死的花瓊拖出去。

「且慢!」

花腰冷聲一喝,走到花瓊身側,快速看一眼不省人事的「姐姐」。

周貴妃冷艷的美眸慢慢擰起來,賤人,你終于按捺不住了嗎?

「原來是婕妤花氏。怎麼,你想為你姐姐求情?」周貴妃射向她的目光森冷無比。

「敢問貴妃娘娘,對天家皇室大不敬,可是死罪?」花腰義正詞嚴地問。

「自然是死罪。」

「大周國可真是律法嚴明!那麼,律法或是宮規上可有寫明,凡是對天家皇室大不敬者,皆死罪?皆不可饒恕?」花腰冰冷地反問。

周貴妃語塞,律法、宮規的確都沒有這條。

大殿之上,那賤人無論是妝扮還是衣著,竟美得無可挑剔,貌若瓊雪,色若春曉之花,

身上那股子自信從容分外逼人的眼,朝陽般光芒萬丈,令人不敢直視。

眾女也看見了花婕妤的瑰姿艷容,無不瞠目。

這個婕妤,跟流觴水榭那個公公長得好像,莫非是同一人?

「今日是信陽公主的壽宴,花瓊獻舞本是美事,她卻無故暈倒,是對天家的藐視。本宮處置她,有何不可?難道本宮處置一個外命婦,還需婕妤應允不成?」周貴妃的聲音冷厲了幾分,「本宮代掌鳳印,絕不容許有人藐視皇家!來人,把花瓊拖出去!」

「娘娘定要處置侯夫人,那麼,娘娘斷定侯夫人是故意暈倒、故意對天家皇室大不敬?」花腰再次發問。

周貴妃再次語塞。

花腰道︰「暈倒,可以是有意為之,可以是身子不適,暈倒之人也無力掌控。如若侯夫人不是有意為之,那麼是不是可以說,侯夫人身子不適才會暈倒,並沒有對誰大不敬!」

周貴妃氣得握緊手,這賤人當真伶牙俐齒。

「娘娘不如傳太醫為侯夫人診斷一下。」花腰好心提議。

「本宮不需要你教!」周貴妃的目光好似經過毒液的淬煉,陰毒無比,「本宮可以不追究花瓊大不敬之罪,不過……」

「娘娘請說。」花腰心里清楚,這是她的交換條件。今日來參加壽宴,她就沒打算退縮。

「婕妤代你姐姐獻藝,若是過于庸常的技藝,不得諸位喜歡,那便怨不得本宮心狠手辣!」周貴妃的唇角噙著一抹陰冷的笑。

花腰答應了這個條件。

雖然花瑤是大家閨秀,琴棋書畫皆通,卻都不太精,跳舞嘛,也會那麼一點兒,卻遠遠不及花瓊的水準。其實,花腰早已想過,若真要獻藝,便唱歌。此前,她練了兩日。

宮人把一架古琴搬進來,放在中央,她坐在琴案前,縴縴玉指掃了兩下,听听音色。

泠泠琴音響起,淺淺流淌,一道女聲哼唱起來︰「啦啦啦……啦啦啦……」

淺唱低吟,飄渺輕靈,悅耳如山澗流泉。

接著,嬌柔、空靈的歌聲繚繞在大殿里︰

飄落著淡淡愁,一絲絲的回憶;

如夢如幻如真,弦輕撥聲低吟,那是歌。

只要你輕輕一笑,我的心就迷醉。

只有你的歡顏笑語,伴我在慢慢長途有所依。

春雨秋霜歲月無情,海枯石爛形無痕。

飄落著冷冷情,萬縷縷的懷念……

這樣美妙的歌喉,宛若朝露從葉尖滴落,仿佛飛花在風中飄飛,又似清風從春水掠過,恍若瑤台落滿了晶瑩的白雪,令人如痴如醉。歌詞里的情、愁與思念,撥動了人的心弦。

坐在大殿橫梁上的兩個男子驚呆了,痴了。

瑤兒竟有如此歌喉!

周揚沉醉在優美的歌聲里,心被她的歌聲纏繞住,三生三世都不想掙月兌。

可是,鳶夜來的俊顏慢慢攏上一抹黑氣……回憶?我的心迷醉?只有你的歡顏笑語,伴我在慢慢長途有所依?海枯石爛?懷念?

無論他怎麼回味怎麼想,都覺得她唱的是她與周揚之間的事!

原來,她的心是這麼想的。

他從上往下盯著她,她眉目寧靜,眼梢卻蘊著清清淡淡的愁緒。不由自主的,他的大掌慢慢收攏,心好像無數絲線纏繞住,絲線越繞越緊,心好痛好痛,他幾乎窒息!

周揚見他面色有異,知道他听出這支曲子的深意,便得意地低聲道︰「瑤兒定是想起她與我在金陵的美好回憶與山盟海誓。」

鳶夜來怒哼,狠狠地瞪他一眼,陰霾在眼底聚攏。

(*__*)冷冷清清淒淒慘慘,嚶嚶…………

周揚雙目星星狀︰想不到瑤兒唱歌這麼好听,當真是驚才絕艷。我的瑤兒就是天上的仙子,人美歌聲甜,無所不能!我要去獻花!

小夜受內傷狀︰你才造嗎?我早就造了。瑤兒,我把月亮星星獻給你!

女主︰喂喂喂,你們是男人大丈夫,注意節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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