鳶夜來和花腰匆匆分開,用眼神交流︰蔽月不是在外面嗎?
「瑤兒,你在里面嗎?」拓跋彧焦急地喊。最新更新:風雲小說網
「皇上進來吧。」花腰揚聲道。
他興沖沖地進來,面上的微笑凝固了,「相爺也在啊。」
鳶夜來長身而立,淡雅悠然,「臣來問問郡主還需要什麼。」
她笑問︰「皇上有事嗎?輅」
拓跋彧抱怨道︰「朕想去打獵,可是連公公不讓朕去,說是母後的旨意。朕就是來打獵的,母後不讓朕去打獵,那不是比在宮里還不如?」
「太後這樣做也是為皇上好。」鳶夜來溫和勸道,「皇上第一次來打獵,不如明日與周揚一起。」
「也好,可是今日沒什麼好玩的,好悶。」拓跋彧皺眉。
「皇上,可以玩游戲呀。」花腰提議道。
「什麼游戲?」他興奮地問。
她狡黠地笑,說現在就可以玩。
半個時辰後,游戲的道具準備就緒,所有人都在寬敞的空地上圍觀,想看看這究竟是什麼游戲。
鳶夜來揚聲道︰「勝者,皇上有賞。想參加的,站到這邊,不過,每個參與者必須求得一位女子相助,才能上場比試。」
這次參加狩獵的有不少高門子弟,他們是血氣方剛、表現欲強的年紀,不少人都參加這個游戲。
第一組比試是鳶夜來和周揚,屬于示範性的,相助的女子是花腰和王悠然。
這個游戲叫做吃果子,十步外搭了一個簡易的木架,用來懸掛果子,兩個果子懸在半空,而兩個比試者站在這頭,蒙住雙眼,原地轉十圈,然後依照女子的口頭指示走過去吃果子,連續咬三口果子才算勝了。
了解游戲規則後,比試開始。
鳶夜來和周揚開始轉圈,因為他們武藝高強,平衡性很好,很快就轉完十圈,不過方向感就差了一點。在花腰和王悠然的提示下,他們有條不紊地往前走。
花腰喊停,鳶夜來停步,她立即將吊著兩個果子的樹枝放低,只到人的腰部。
「果子在你頭頂,咬吧。」花腰一本正經地說道,示意圍觀的人不要出聲。
王悠然也如法炮制,讓周揚抬頭咬。
但見這兩個洛陽城最有權勢的男子,無數名門閨秀的男神,仰著頭,張大嘴,在半空尋找果子,這邊試試,那邊試試,特別的滑稽搞笑,丑態畢露。
眾人再也忍不住,轟然爆笑,花腰和王悠然也笑得直不起腰。
耍夠了他們,花腰道︰「現在,果子有點低,大概在你們的腰部位置,你必須問蹲下來。」
鳶夜來恍然大悟,咬牙切齒地怒指她,然後蹲下來用嘴尋找果子。周揚也是如此。
終于,他們找到了果子的大概位置,索性坐在地上,咬三口果子,然後扯下蒙眼的綢布。
眾人哈哈大笑,拓跋彧興奮得像個小孩子,「朕也要玩!」
鳶夜來對花腰傳音入密︰「今晚看我怎麼收拾你!」
她得瑟地笑,「這是游戲,不要當真嘛。」
周揚也笑,「瑤兒,這回被你坑了,我努力經營幾年的形象一瞬間就幻滅了!」
王悠然抿唇笑著,花腰指向王悠然,「坑你的是她,不是我。」
接下來,和拓跋彧比試的是拓跋涵,拓跋彧點名要花腰幫她,而相助拓跋涵的女子是溫柔郡主。
這輪比試,花腰沒有將果子放低,但也鬧出不少笑話,全場哄笑。
這新奇的游戲贏得所有人的青睞,他們自動組成兩兩一組比試,而名門閨秀不多,輪流上場陪他們玩鬧。歡聲笑語在樹林里久久地回蕩,把飛禽走獸都驚跑了。
周子冉似笑非笑的目光落在花腰身上,這次夏狩,當真是好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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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戲結束,大多數人騎馬去打獵,帶回來不少野味,晚膳便是這些野味。
拓跋彧惦記著上次的燒烤,特意讓御膳宮人帶來燒烤所需的器具。這次,花腰親自上陣,烤了不少野味,吃過的人贊不絕口。
「瑤兒,這輩子我有口福了。」鳶夜來咬著烤翅,卻還是那麼優雅。
「瑤兒,這輩子我沒口福了嗎?」周揚哭喪著臉。
「瑤兒,這輩子我沒口福了嗎?」拓跋涵也這樣說。
「瑤兒,這輩子朕沒口福了嗎?」拓跋彧傷心道。
「都有口福,行了吧。」
花腰瞪他們一眼,把烤好的雞腿遞給王悠然。
王悠然笑問︰「瑤兒,為什麼你手藝這般好?」
花腰眨眨眼,「這是秘密。」她湊在王悠然耳邊道,「我把這個絕技教給你,你就可以先征服他的胃,再綁住他的人。」
王悠然「撲哧」一聲笑出來,「你想讓我噎死嗎?」
吃飽喝足,各自回營帳。
鳶夜來並沒有送花腰回去,而是把周子冉約到一個偏僻的地方。
「相爺不陪佳人嗎?」她語聲淡漠,夜色遮掩了她陰毒的眼色。
「你多次出手,郡主數次喪命,不過我相信郡主在燕王的保護下,不會再有劫難。」他冷酷的聲音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魔鬼,「若我出手,你早已從這個世間無聲無息地消失,但我沒這麼做,因為你是周家女兒。然,若你再執迷不悟,不僅僅是你死,而是整個周家從大周消失!」
這話寒厲如刀,殺氣滾沸,令人心驚膽戰。
周子冉淡淡道︰「相爺的本事,誰不知?太後寵信你,你卻滅了周家,你以為太後會準許你這麼做嗎?周家是太後的根基與靠山,沒有周家,就沒有周太後。」
鳶夜來承認,她說得很對,「你不會收手?」
「相爺想如何滅了周家,我倒是很期待。」她莞爾道。
「你不要後悔!」他寒沉道。
周子冉離去,他轉身欲走,卻看見一旁的黑暗中站著一人,瑤兒。
花腰靜靜地看他,好像變成了石雕。
鳶夜來拉她的小手,「怎麼一個人出來了?」
「睡不著,出來走走。」她輕淡地問,「你跟她說什麼?」
「即使我以周家的覆滅要挾周子冉,她也不會罷手。」他語聲凝重。
回到營帳,花腰輕聲嘆氣,「周子冉聰明絕頂,想設局害她,很難。」
鳶夜來沒有說話,抱著她。
周子冉是一個大麻煩,就由他來解決吧。
「今晚我留下來陪你。」他偷襲她的香唇。
「被父王知道了,不好。你回去吧。」她推他起身。
他竊笑,忽然攫住她的唇,以狂風驟雨之勢蹂*躪她,把她吻得氣喘吁吁才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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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林里的深夜寂靜如死,飛禽走獸的叫聲顯得特別清晰。
蔽月是近身侍婢,在一旁的小榻睡。
花腰向來淺眠,听見輕微的異響便驚醒。
這麼多蛇!
十幾條蛇在帳內蜿蜒爬行,吐著蛇信,看著都是毒蛇,怪嚇人的。
蔽月也驚醒,看見兩條毒蛇就在自己身旁,嚇得花容失色。
「別動!」
花腰低喝,一排銀針疾速飛出去,與此同時,蔽月快速躍起。
所有毒蛇都插著幾枚銀針,不過都沒死,她們叫來侍衛,驚動了負責守衛的周揚。
周揚吩咐侍衛弄走這些毒蛇,下令徹查。
「瑤兒,沒事吧。」他擔憂地問,無法克制從心里溢出來的疼惜。
「沒事。蔽月受了驚嚇。」花腰在想,這麼低劣的伎倆,應該不是周子冉的手筆。
「夜深了,今夜我值守,不如你在我營帳將就一晚。」周揚目露期待。
她猶豫了下,點頭了。
其實她想過去找父王或鳶夜來,但如若他們都睡沉了,打擾到他們就不好了。反正蔽月會待在她身邊的。
次日清晨,鳶夜來听聞昨夜瑤兒出了事,連忙趕到周揚的營帳,掀起帳簾,看見的是——她睡得很熟,周揚坐在一旁,呆呆地看她,石化了一般。
鳶夜來從周揚的臉上看見濃烈的深情,從他的眼里看見刻骨的愛意。
蔽月先蘇醒,揉揉惺忪睡眼,看見督主,又看見相爺,便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相爺,督主。」
欠身一禮,她退出營帳。
周揚站起身,收了所有情緒,「時辰還早,讓她再睡會兒。我去問問查到了什麼。」
鳶夜來拍拍他的肩,「辛苦了。」
花腰也醒了,卻是在周揚離開之後,「你怎麼在這里?」
他想問昨夜為什麼不去找他,但終究沒有問,「還早,再睡會兒。」
她迷糊地「嗯」了一聲,眼皮掀了一下又閉上了。
他看著她宛若玉蘭花的睡顏,微微笑起來。
剛才周揚坐在這里,不知在想什麼,是不是和自己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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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腰的營帳半夜出現十幾條毒蛇,驚動了拓跋彧和燕王。他們的態度和周揚一樣,下令徹查。
早膳過後,原本計劃要去打獵的人,都不能外出。
不多時,周揚到御帳稟奏。燕王、鳶夜來和花腰,還有文武重臣,都在等結果。
周揚說,是陸大人之女陸雪宜吩咐她的侍婢把毒蛇放進雲鸞郡主的營帳。
花腰詫異,雖然陸雪宜看自己不順眼,但這麼做是為什麼?
陸雪宜供認不諱,她見溫柔郡主悶悶不樂,也知道溫柔郡主為什麼不開心,就決定為溫柔郡主出一口氣。她還說,雲鸞郡主武藝那麼好,毒蛇傷不了她。
燕王大怒,要求嚴懲陸雪宜!
拓跋彧面冷聲寒,「陸雪宜心如蛇蠍,從今往後不許踏入宮門,不許參加王府、官家宴飲,不許出現在雲鸞郡主面前!」
花腰驚愕,這樣的懲處相當于斷了陸雪宜的姻緣,哪個高門子弟敢娶這樣一個被皇室懲戒、被官家排斥的女子?
陸雪宜面如死灰,心虛地看向父親,希望父親為自己求情。
都察院都御史陸大人一向剛正不阿,眼里容不下一粒沙子,這次庶女犯事,他不會求情,甚至大聲道︰「謝皇上!」
這件事就此作罷。
陸大人當即派人送庶女回洛陽,而狩獵繼續。
有人竊竊私語,說是溫柔郡主指使陸雪宜放毒蛇咬死雲鸞郡主。因為,溫柔郡主沒有得到水香豆蔻,看見相爺與雲鸞郡主出雙入對,就妒火中燒,決定加害雲鸞郡主。
拓跋思薇不理會旁人的非議,唐王听見了,氣得滿面陰沉。
男人們都出去打獵,女眷留在營帳自由活動。
臨走之時,鳶夜來來到花腰的營帳,「瑤兒,你務必當心。鬼見愁留下來暗中保護你。」
「我哪里都不去,就待在營帳。」花腰莞爾。
「我還是不去了。」他悠閑地坐下來。
「堂堂丞相,整日圍繞一個女人轉,被人笑掉大牙了。」
「我高興!」
「你不要臉我還要臉呢,整日膩歪在一起,你不煩嗎?」
「不煩,最好是每日每時每刻都在一起。」
花腰翻白眼,「你滾吧,累覺不愛。」
鳶夜來的深眸沉下來,「你說什麼?」
她一本正經地威脅道︰「你再不走,我就跟別的男人私奔!」
他的眼底浮現一抹戾氣,「你敢!」
她似笑非笑,「你說我敢不敢呢?」
他扣住她兩只手,「在你和別的男人私奔之前,我將你就地正法!」
花腰咯咯嬌笑,克制不住地笑,因為他不是逗*弄她的耳珠,就是在她脖子處呵癢。
漸漸的,氣氛變了,鳶夜來把她的柔唇吻得腫*脹還不罷休。
她看見他眼底的火焰,感受到他身軀的緊繃與火熱,「別鬧了,去吧。」
他再流連片刻才離去,囑咐她千萬當心。
花腰和王悠然吃了點心出來三步,卻看見李靜和侍婢走過來。
前不久,李靜在萬壽宮被周興當眾羞辱,事後她閉門不出、尋死覓活,這次跟來狩獵,花腰還真有點吃驚。王悠然說,李靜服藥一段日子,情緒平復很多,出來散散心也是好的。
李靜欠身行禮,「郡主,王姐姐。」
「我和郡主到前面走走,一起嗎?」王悠然溫和地問。
「我特意來向郡主致謝。」李靜的小臉還有點蒼白,百般誠懇道,「那次在萬壽宮,所幸郡主及時救我一命,不然……郡主救命之恩,我銘記于心。」
「客氣了。」花腰淡淡道。
「往後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還請郡主直言相告,我必定助郡主一臂之力。」李靜溫婉道。
「你的美意,我心領了。」
「不打擾郡主。」
花腰和王悠然往前走,王悠然無不惋惜道︰「李靜的姻緣想必……咳……」
花腰打趣道︰「你操心別人的姻緣,還不如操心自己的終身幸福。」
王悠然羞臊道︰「你再說這樣的話,我可不饒你!」
午後,大多數女眷都出去玩了,她們倆卻在營帳前對弈。
一個侍衛來報︰「郡主,李家小姐在東邊小溪附近看見一片野花,請郡主去賞花。」
花腰揮退侍衛,眉心微蹙,「東邊有小溪嗎?」
「早上听人提起,東邊是有小溪流,景色怡人,不少女眷都去那邊玩了。」王悠然笑道。
「那我們也去看看。」
二人攜手而去,走了好一陣子才看見那條小溪。小溪邊有一片不知名的野花,色彩繽紛,在清風中搖曳,婉然可愛。
花腰正想走過去,卻忽然覺得不太對勁,冷冽的目光向四周橫掃。
王悠然見她面色有異,問道︰「怎麼了?」
花腰杏眸微眯,「有殺氣!」
王悠然舉目四望,面色一變,「此處有陣法!」
花腰睜大眼,一只猛虎慢悠悠地踱步而來,「那只老虎在陣法外嗎?」
「這個陣法很大,但很簡單,也很巧妙。陣法困不住老虎,只能困住人,如若老虎襲擊人,人毫無反擊之力。」
「老虎走過來了,往哪里走?」
**明天溫柔郡主就要死啦,大伙兒猜猜她會怎麼個死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