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與雲來恆下廚房給一大家子人做了一頓非常豐盛的晚餐,吃完晚膳,孩子們圍在我的身邊,問著他們感興趣的話題。最後我看著時間不早了,把她們哄上,床,睡覺。孩子們都要和我一起睡,我爽快地答應了。我哼著歌看著孩子們甜美的睡顏,兩行熱淚不受控制的流了下來。我這些年不在他們身邊,想必他們一定受了很多的苦,幾個男人懷著孩子,妻主又沒了蹤影,真不知道這些年他們是怎麼熬過來的。這又讓我更加惦念紅玉紫宸他們,我這一走就是五六年,他們內憂外患,可怎麼個熬法?我一定要從女皇那里把船搞到手,不管用什麼辦法。我一刻也等不了了,必須馬上回麗國去。
想到這里,我給孩子們蓋好被子,悄悄下了床。把門掩好,來到霄雲的房間,叮囑雲、雨二人幫忙看好孩子。霄雲與我一同來到前院堂屋,我們都換上夜行衣。一行六人用輕功,悄悄向皇宮而去。
琉璃神殿在雲來國是謎一樣的存在,人們把它看成即使聖物,又是邪惡之地。人們都敬而遠之。平素里,沒人靠近它。它的突然失蹤,引起了整個皇宮的恐慌。現在,皇宮里戒備森嚴,可謂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我與霄雲、雲來恆三人伏在宮牆之上一直找不到機會下去。只好一直等,等機會在走。
霄雲的武功我是知道的,但是,沒想到雲來恆輕功會比我與霄雲都要高上一籌不止。看樣子,他的武功也不會在我之下。這我就可以理解他為什麼自薦要與我潛入皇宮了。我們一直等到半夜,宮中侍衛換崗,接著他們交接瞬間的松懈時間,才靠近皇帝寢宮。
皇帝寢宮有重兵把守,我們想要進去實在是難,雲來恆向我打手勢要出去引開他們的注意,讓我趁機進去。我搖頭制止了他。我拿了一塊瓦片,示意他二人也拿一塊。我們三人一起將瓦片扔到側面的草叢中,侍衛都追了過去。
我們三人以最快的速度,躍到皇帝寢宮的之上。伏在房脊上打開兩片瓦,剛想要看看里邊情況,就听到室內有人說道︰「你們下來吧,孤等你們多時了。」
我不知道皇上是如何知道我們的到來的。但是,既然他已經知曉了,我們也沒有必要在躲躲閃閃的了,我正要飄身下去,被雲來恆一把攔住,他向我搖了一下頭,然後,自己先下去了。我知道,雲來恆的想法,他認為,他畢竟是皇上的親子,皇上是不會太為難他的。雖然如此,我還是很緊張的看這雲來恆從房上用寶劍劃破房幔落到室內,雲來恆身形還沒站穩,就被皇上的近身侍衛團團圍住。他一邊戒備著一邊對皇上說道︰「母皇,兒臣卻有重要的事情見你。希望您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把話說完。」
女皇見是雲來恆便對侍衛們說道︰「你們都退下吧!」
雲來恆等侍衛們都退了出去,雙膝跪地說道︰「母皇,以前都是孩兒的錯,請母皇念在我是您的親骨肉份上就原諒孩兒吧!」
「那李飄雪失蹤這麼多年了。你也該想明白了,母皇是不會害你的。張清雅還對你一直念念不忘,你該考慮考慮了,如今,你這副樣子,她能要你已經是很難得了。」女皇聲音黯淡的說道。
「母皇,孩兒是不會改變心意的。孩兒這次進宮,想向母皇借一艘船出海。還請母皇應允。」雲來恆說道。
「你這個逆子,我是不會讓你們離開雲來的。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女皇氣憤的說道。
「母皇你這樣困住孩兒又有什麼用,孩兒是不會改變心意的。」雲來恆堅定地說道。
「你若是不回頭,也就怨不得孤了。」女皇很是失望地沉聲完,張嘴剛要向外面喊人。我見大勢不好,再也顧不了其它,直接飄身躍下來,落到女皇面前,女皇下意識的向後躲去。
我趕忙倒身下拜︰「李飄雪見過皇帝陛下,願皇帝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女皇只是略一怔神,然後,馬上反應過來,看了我一會,眼中充滿了疑惑的問道︰「李飄雪?你突然失蹤,這些年里去了哪里?什麼時候回來的?」
我被迫進ru琉璃聖殿的事,是不能說出去的。尤其現在琉璃聖殿無故失蹤,這對皇家無疑會掀起軒然大波,此時更不能被人知曉。想到這里,我撒了個謊說道︰「那日宮宴我被四個黑衣人追殺,身受重傷後,被人救走,當時我處于昏迷狀態,救我之人把我帶離了雲來國。我養好傷,幾經輾轉才回到雲來國。還請女皇陛下不要怪罪恆、與舒二位皇子。」
「那日宮宴你被黑衣人追殺?想我們這皇宮守衛森嚴,怎麼會有刺客混進來?」女皇不悅的問道。
「皇上,飄雪句句屬實,那四個黑衣人武功極高,訓練有素,好像不是普通的刺客。飄雪當時,出來雲來國,不知道刺客為何行刺于我。幸好得高人相救,得以保命。還請皇上念在我們夫妻災難波折,相聚不易的份上,暫歇雷霆之怒,成全我們。」我近乎于哀求地說道。
「好了,你們都起來吧!回來就好。你既然回來了,孤也就放心了。好好過你們的日子吧!」皇上口氣溫和的說道。
我與雲來恆相扶著站起身,我見皇上絕口不提雲來恆向她借船的事情,便躬身施禮說道︰「皇上,飄雪畢竟是麗國官員,這次離開麗國時日太久了,我們也應該回國了。這次前來就是向皇上辭行的。」
「麗國眼下時局動蕩,不會也罷。」女皇口氣堅定地說道。
我很理解女皇現在的心情,作為母親,誰都不願意自己的兒女涉險。況且雲來恆與雲來舒都是她極為喜愛的孩子。可是我必須回去。只好硬著頭皮說道︰「皇上,飄雪乃麗國官員,國家有難,我怎麼能置身事外。還請皇上體諒。」
女皇沉默半晌說道︰「既然如此,孤也不好多說什麼。你們自便吧!」
「皇上,我們想向您借一艘船出海。還請皇上成全。」我恭敬的行了一禮說道。
「孤留不住你們,但是,孤也不會借給你們船只,來支持你們出海,回麗國的。要想回去,自己想辦法。」女皇很是生氣,面上冷冷的說道。
我知道她這是難為我,她是決心不想讓我們離開了。可是,我們現在銀子不夠用,實在沒辦法購買船只。我躬身道︰「皇帝陛下,我此次前來還有一事,我們之前合作的生意,賬還未結,飄雪想借此機會與皇上把帳結了。這事情拖得夠久的了,我們還是盡快了解的好。」
「你……」皇上一甩袖子,坐到位置上。然後,說道︰「什麼帳,孤怎麼不知?」
我從懷中掏出染血的合同書,遞與女皇說道︰「皇帝陛下,這是我當初與你們雲來國商旅雲來舒簽的合約,上面寫得很詳細,請你過目。」
其實,我明白女皇的心思。女皇也同樣明白我的內心想法我之所以在這種場合向她要債,就是表明我的決心,我會不惜一切代價回麗國的。我看著女皇陰晴不定的臉,心中忐忑萬分。皇帝的尊嚴是不可冒犯的,我這是在賭,賭女皇還念及她的兩個兒子的骨肉親情,就不會為難我。過來好久,女皇頹然的揉著眉心,沉沉的說道︰「你是決心要回麗國了?」
「皇上,請您理解我這個做臣子的心,更何況,我的父母兒女都在麗國,我怎麼能置身事外,不聞不問。如果換做是您,您也會像我這麼做的。今日皇上成全飄雪,飄雪定當謹記心間。」我躬身施禮說道。
「好吧!恆兒,拿去吧!你們萬事小心。我累了,你們回去吧!」女皇拿出一個金色令牌,與幾張銀票,放于案幾上。
我看著她那剎那間頹然憔悴的臉,心里既感動,又同情。都是做母親的,怎能不理解做母親的心情,上前說道︰「請皇上放心,飄雪絕不會讓他二人涉險,我會用自己的生命來保護他們的安全的。」
「希望你說到做到。」女皇站起身將身體背對著我們說道。
我見到她轉身時眼角的淚光。心中莫明的揪痛一下,說道︰「皇上放心!外臣告辭了。」
我說完,看了雲來恆一眼,示意他安慰一下女皇,然後我飄身飛向我進來的房頂上,霄雲見我出來,也不多言,示意現在正是離開的好時機,我二人快速退出皇帝寢殿。伏在房上等待雲來恆。大概一炷香的時間,雲來恆出來向我們這邊悄悄靠攏過來。我們回合後悄悄退出皇宮,來到與浩然,霄莫、雲來舒約好的地點,三人見我們安全出來,也沒多問,快速撤離皇宮範圍,在鷹匯兜了一個大圈才返回家中。
進到大堂,大家落座,雨給大家倒上茶,我問道︰「雨,孩子們沒事吧?」
「嗯!沒事。都在睡覺。雲在照看著著呢!」雨回道。
雲來恆將女皇給的銀子與令牌拿了出來遞給我。我看了一下銀子的數目,讓我吃驚非小,女皇竟然給了我們二十萬兩銀子。「我們拿著這令牌,就能去軍營要到船只。」雲來恆說道。
我的內心很是不平靜,我看著雲來舒說道︰「舒明天帶著念雪與恆去皇宮向你母皇辭別吧。我想皇上一定想見見你和孩子的。」
「嗯!念雪還沒見過皇女乃女乃呢!我們明日一早就進宮。」雲來舒說道。
「大家都休息吧!我們明天打點一下,為了安全起見,明天晚上臨關城門的時候出城。明天一天你們能不能準備好。」我問道。
大家可能都知道我歸心似箭,沒人反對,雲來舒說道︰「我與十皇兄明天進宮,雨,你與雲把家里該帶的隨身之物收拾一下就可以。我們在午時之前應該能回來。如果我們回來晚了,就讓霄莫與雲去北城把我們的四輛馬車都趕過來最準備。我們回來就走。」
「你們也不必太著急,如果有誰有事情,晚一天走也沒關系。」我說道
雲來舒說道︰「我們還是盡快離開的好,以免節外生枝。五年前刺殺你的刺客,我們一直沒找到。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幕後的指使者得知你回來的消息,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況且,張清雅現在一直在查十皇兄的去向。我們明天公開進宮,後天,張清雅一定知道消息。一旦被她纏上,我們實在不好月兌身。所以,我們從皇宮回來,就悄悄出城。」
「這樣吧!我明天從皇宮里回來,騎馬先走。我趕去海上防護隊,去要船。在準備我們海上航行的用度,然後在渤浪灣渡口等你們。」雲來恆說道。
「好,你這五萬兩銀子帶上,購買一些必需品。要注意安全。我們也不是很急,別太勞累了。」我看著他滿頭白發,心里說不出是什麼滋味。這些男人死心塌地的跟在我身邊,我卻不能給他們安穩的家。現在,還要跟我離鄉背井,離開親人。我覺得很是對不住他們。可是,我回麗國,是勢在必行的,又不可能將他們任何一個留在這里。就是我想,他們也不會獨自留下的。人生真是有太多的無奈,誰又能真正的跳出凡塵的束縛呢?我想到自己的這些無奈,忽然想起霄雲,就問道︰「霄雲,你就別跟我回去了,在這里好好地陪著雲、雨和孩子們過日子吧!」
「李大人,我知道你是為我們好,可是,我們誰都不會留下的。姐姐她是您的貼身侍衛。她有她的責任,我兄弟二人和孩子都不會扯她的後腿的。況且,我們兄弟二人也有我們的責任,我們也不會棄我們的主子與不顧的。」雨的話讓我很是感動,我說道︰
「雨,謝謝你們夫妻對我們的不離不棄。」
「李大人,這些都是我們分內的事。您不必言謝。」雨說道。
「我這兩個姐夫,嘴厲害著呢!靈兒,你說不過他們的。我都怕他們。」霄莫調笑道。
「莫兒,你就別笑話你姐夫了。我怎麼沒覺得他們厲害呢?」霄雲笑道。
「看看,看看,我姐姐就是護短。」霄莫委屈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