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葛惠站起身,搖搖晃晃拎著酒壺,跳搖擺舞,「重紫我即興作首詩,念給你听,我聞蔥綠柳絲垂。我踏花紛佳人醉,我賞蝶舞燕雙飛,我戀知音永相隨,我看宋雲像狒狒。」
「噗……」重紫一口酒噎在喉嚨里,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方听前面五句感覺甚好,後面委實可笑。
酒桌前的宋雲扭頭看來,目光望望重紫,又望望諸葛惠,有些模不著頭腦,剛才有人叫他麼?
「宋雲。」重紫招招手,喚他過來。
諸葛惠一邊跳舞,一邊笑得像個傻子,問道︰「重紫,我作的詩好不好?」
重紫咳咳嗓子舒緩,轉頭對走來的宋雲,道︰「把她送回女舍。」
宋雲看著發酒瘋的諸葛惠,點點頭︰「好。」言罷,便過去扶她。
諸葛惠開始推拒他,最後看宋雲執意,乖乖地由他扶,邊走邊念她的歪詩︰「我聞蔥綠柳絲垂。我踏花紛佳人醉,我賞蝶舞燕雙飛,我戀知音永相隨,我看宋雲像狒狒。」
宋雲臉色紅的像被豬親過,一路送諸葛惠回女舍。
重紫耳根方清靜,以沈井為首的三人幫,一人抱一個酒壺過來敬酒。
「重導師,我沈井這輩子沒服過什麼人,你,我唯一服的人。」沈井提著酒壺,眼圈微紅,不是因感動而紅,而是被酒氣燻紅的。
又來個醉鬼。
重紫嚼一粒花生米,背倚靠樹桿,懶懶凝他,「說重點。」
「我敬你。」沈井舉壺,仰頭,咕咚咕咚,狂灌幾聲。
「請。」
重紫回眸看一眼李承澤和高琦,同有準備向她敬酒的架勢,這些個家伙打什麼年頭,她一清二楚,
低眸看一眼酒壺,笑笑,舉起一干而淨。
沈井直接看傻眼……
一個女人這麼能喝?果然還是小看她了。
李承澤和高琦也不敬酒了,打著哈哈道,「今晚月色不錯,導師好酒量。」
說罷,搭著肩膀慌忙走開。
重紫回頭看看眼前的沈井,正打算開口問句‘還要喝嗎’。
沈井站在她面前,深深鞠一下躬,快速道一句︰「我對你敬佩又升一層樓。」話畢,酒壺一丟,逃之夭夭。
重紫莞爾笑,眸色似染上狡黠月光,柔而暖,若綠水長流于山間,瞬間,感染萬物塵世。
上弦月時,十營學員三三兩兩從院落離開,轉眼就剩下重紫一人。
重紫喝酒向來如水,喝兩壺好像更清醒了,她走到桌旁,打開一壺未拆封的酒,往嘴邊送,飲酒動作如雲流水,月色朦朧下,她臉頰更顯清美絕艷,宛若盛開在世間的紫竹,巋然堅冷。
屋內重小焰和獸獸早已睡下,今早的刺殺還歷歷在目。
重紫越喝越清醒,唯一不適就是臉有些發燙,她干脆坐在門欄旁,守著屋內睡覺的一人一獸。
敵人在暗她在明,不防不行。
院落外,有一抹若青蓮般身影,踏月而來。
他看看略有狼藉的院子,再看看倚在門旁臉色泛紅的重紫,一笑暖如春,剎那,奼紫嫣紅開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