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死之人必會死，你告訴我，黎明城之戰你殺了多少人？」重紫听著漸行漸近的腳步聲，淡然自若。
九鳴低著頭，嘴巴蠕動著，然，卻無言以對。
「是不是多的數不清？」重紫冷笑，瞧著他不服氣的模樣。
「他們都是愚蠢的人類，還妄想殺我。」九鳴嘟著嘴，小臉撇到一邊。
听著他稚女敕罵言，重紫頭又疼了，哭笑不得，道︰「你以後不要叫我娘親，我也是人類，你走。」
九鳴站在原地，動也不動，他不走，他不走，他就不走。
「不走我走。」重紫蹙眉，這小麻煩她可不想帶在身邊，省得以後他魔性大發，傷害她身邊的人。
說罷，重紫朝圍牆走去，欲想翻牆而走。
「你是我娘親，你身上的氣味我記得，你怎麼可以不要我？」九鳴嘶吼道，看著她遠去，頓時泣不成聲。
倔強如他，強大如他，世人皆以畏懼他，如今卻卑微哭了。
重紫頭也不回，翻上牆，解開玄衣，反手丟過去，「給你的氣味，再也不見。」
九鳴將玄衣抓來，抱在懷里，淚汪汪的眼依然盯著她，「我不管，你給我起了名字，你以後就是我娘親。」
「擦，你親娘會給你起名叫二狗？別傻了孩子。」重紫哼道，听著他哭喊之聲，心里塞塞的，說不上何種滋味。
就像她幼時當初被遺棄在沙漠……
「我不叫二狗，我叫九鳴。」他哭腔慎濃，凝著眼前那人巋然的背影，眼神真摯。
「既是我取的，那便有收回來的權利，你還是繼續做你的菩提鳥，殺你的愚蠢人類，這名字我收回。」重紫跨出一步，欲要翻下牆。
「你不可以收回，你不可以，不可以。」九鳴嘶吼，狂奔過去，抱住她腳。「說過的話怎麼可以反悔，你身上的氣味騙不了我，你就是我娘親。」
重紫吁一口氣，垂眼睨著腳下的強力膠，揉揉太陽穴，她現在和他說不清楚，她身上沾染了那件玄衣的氣味，洗個澡便可消失。
但眼下不和他解釋清楚，她無法月兌身，「我告訴啊，小崽子，那件玄衣是我借來的，我只是沾了玄衣的氣味，重申一遍，我、不、是、你、娘、親！別拉我，別跟我，別靠近我。」
「我不。」強力膠黏得更緊，「你別丟下我，我再也不殺愚蠢的人類了，我贖罪，我贖罪好不好？」
重紫不想打擊他，人都殺死了，還贖個屁罪。
「娘親，你別拋棄我，我錯了。」九鳴抱著她，使勁哭。
從對面屋里走出來一隊老夫婦，似听牆角听了許久，瞧著牆頭上站著重紫，滿臉憎惡，眼楮分明寫著︰此女拋夫棄子，唾棄也。
重紫向來是個不顧及別人如何看她，如今臉色如走馬燈，忽明忽暗——這小鳥崽子，真是個大麻煩。
「走。」重紫抱起他，飛身而下。
方才呆過的院子，蠻兵正好破門而進，在屋子翻箱倒櫃尋人。
紅彤太陽從東方逐漸升起，照亮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