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極以為重紫緊張才如此,訕訕安慰道︰「你不用緊張,皇上為人親和,極少動怒于人。」
聞言,重紫長長‘哦’了一聲,‘緊張’地彎下腰,提了提鞋。
這鞋有點大,走路老掉。
無極砰然撞到她,腳一滑退幾個台階,胳膊撞到後面跟隨的宮人。
霎時,一排宮人如下餃子般哧溜溜整齊滑倒。
重紫提完鞋,直起身子望一眼身後,繼而視若無睹地朝前走。
無極看著她瀟灑的背影,咬了咬牙。
——敢說她不是故意的?他不信。
隨後,招手對摔成一團的宮人道︰「快跟上。」
百官入朝,無極讓重紫在偏殿等待召見。
偏殿之中,重紫坐在椅上翹著二郎腿,磕著瓜子,周圍的數十位宮女太監盯著她。
像是耍猴戲。
「你們累不累?」重紫太無聊了,問向身邊離她最近的宮女,看這宮女清秀的模樣不超過十六歲,要等到二十五歲才能出宮,這般花樣年華浪費在宮里,委實可惜。
那宮女似乎不敢看她,也不敢說話。
「吃瓜子嗎?」重紫遞給她一捧瓜子,坐在這實在無趣,想找點事打發時間。
那宮女這才看了她一眼,隨即,又低下頭沒有吭聲。
「不吃那算了。」重紫將右腿疊到左腿了,換了姿勢,這樣坐才是最舒服的,仙訣紅袍委地,散漫不羈之態盡顯。
那宮女偷偷抬眼打量重紫,見重紫坐姿倏忽想發笑,她從來沒見有女子這樣坐。
「是不是覺得我穿這衣服很滑稽?」重紫順著她目光望去,無奈道。「我被一個瘋女人逼的,其實我也不喜歡。」
「不不,你穿很好看。」那小宮女害羞道,說一句話小臉唰一下紅了。
見她開口,重紫似乎完成一件艱難的事,目光稍有隨和。
無極進門,正見重紫翹著二郎腿和一個宮女聊天,立即心里泛起不平衡。
他一早忙碌到現在,她卻處處閑逸,皇上就在她隔壁還能邊磕瓜子邊閑談,她這腳的方向正對著正殿的龍椅。
「皇上召見。」無極道,受不了她這種散漫姿態。
聞言,重紫緩緩起身,拍了拍手上瓜子皮,不緊不慢朝他走去,「走吧。」
無極無聲嘆口氣,看著她漫不經心的姿態,不知待會進朝堂會發生什麼事。
他有點期待,也有點無奈。
「皇上長什麼樣?」重紫破天荒頭一次問別人長相。
無極詫異,以為她這淡漠的人不會關心這些,隨口回答︰「人高馬大,玉樹臨風,七尺男兒,俊美無匹。」
總結他的四字詞匯,重紫腦子里幻想不出皇上的長相,還是決定進朝堂再看。
無極將她送到朝堂口,便讓重紫自己走進去。
朝上寂靜落針可聞,百官注視著從外走進來的女子,第一眼,眼楮不禁瞪大,見那女子一襲紅衣盡顯女子窈窕身段,而腦後三千青絲懶散一綰,卻顯幾分不羈與瀟灑,眸底清然自有一股逼人傲氣,宛若月上高立紫竹,有一種被她俯視而下的錯覺。
九龍椅上一身明黃那人,從座上站起,似乎很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