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下次能不能別找那麼破的安置地。」孟向男訕訕道,「連個休息的床椅都沒有。」
「讓做任務,你還想著休息。」藍堂不屑道,關緊窗欞後,從一旁拿出一塊青磚擋住。
「這你就不懂了。」孟向男鄙視他一眼,「這件享受中完成任務,就像你快樂並痛著。」
藍堂在腦子幻想一下快樂並痛著是什麼滋味,想了半天沒想出來,視線一轉,又望向在一旁靜坐不動的重紫,「我們就在這等著?」
重紫點頭,接住他詫異的視線,起身伸了個懶腰,「睡覺,等待明日新生起的太陽。」
藍堂倒是想睡,關鍵是睡哪?
他有點後悔,早知道跟著重紫那麼閑逸,為嘛不找個好點的安置地。
半晌,他扭頭望向孟向男,道︰「向男,你說的對。」
「對你個頭,別吵我。」孟向男拼了兩張椅子,躺在上面睡覺,立馬感受到關外的艱苦生活。
重紫背靠在椅子上,疊著二郎腿翹在對面的椅子上,面無表情地在磕瓜子。
藍堂看著她的坐姿,再看看孟向男的睡姿,無奈搖頭。
唉,物以類聚。
遠方北辰,也有人在躺椅上倚著,目光淺淺望著窗外的寒月,手掌緩緩攤開,似鍍上一層月光,笑著「堪不堪盈手贈?」
他的另一只手把玩一片楓葉,在寂靜夜里簌簌輕響。
「主子,該休息了。」曹林抹汗道。
那人又一笑,輕輕放下手,說道︰「她不在,睡與不睡有何兩樣,左不過是眼圈重了些。」
曹林擦干的汗,又冒了出來,難怪人人都說,戀愛中的男女是一首詩,他覺得主子不是一首詩,而是一堆詩,他在想如果明日用早膳,主子會不會說‘她不在,吃與不吃有何兩樣,左不過是清瘦了些’,如果沐浴時主子會不會說‘她不在,洗不洗有何兩樣,左不過身上臭了些’。
一條小飛蟲從窗外吹來,踫到玖蘭隱潔白衣袍一角,繼而落到地上。
玖蘭隱起身,將衣袍月兌了扔在地上,「來衣。」
听著這略有慍怒的聲音,曹林再次擦了一把腦門上的汗,明白一個道理︰就算是主子不用膳,也不會不沐浴。
曹林汗顏地將新衣拿來,用玄氣供著,沒有用手觸踫,繼而又听到清淡的聲音。
「告訴老夫人,不日我便去接媳婦。」
曹林無語,很想問他‘您打算如何告訴老夫人重紫是鑾儀使的事’,想必主子的回答一定精彩。
鑾儀使這個官職,過的都是在刀劍上舌忝血日子,鑾儀院的鑾儀衛哪個不是身經百戰,做過無數次任務。
如果讓老夫人知道,她的兒媳婦是個‘這’。
鐵血冷漠,瀟灑不羈……
想想曹林就覺得頭疼,但願重紫嫁給主子後能稍作改變,但是他感覺這個改變不成立任何肯定。
玖蘭隱舉起楓葉,放在眼前,瞧著上面的根睫,是否有被某女不小心捏斷的痕跡。
繼而,低低笑。
——她不在時,拼命想找出一切關于她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