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多言,就不大方了。
重紫倚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翹著兩郎腿,身邊人似與自己無關,卻依然能看在眼里。
孟向男最佩服重紫其一,就是所到之處無不靜音。
她不說話,堂里立即安靜鴉雀無聲,誰人也不吭聲,也不知道如何吭聲。
玉成語先是被她的‘呵呵’,然後被她的沉默不言,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本來準備好的話全然忘了一干二淨,張張嘴又合上,不知說什麼,感覺說什麼都滑稽,說什麼都是錯。
重紫打了個哈欠,幾日的勞累奔波,不困是神。
玉成語有話說了,款款起身扭動腰肢,與尾巴,準確而言是裙擺,先是看了看外面的天兒,再看看重紫,說道︰「天色不早了,便不打擾鑾儀使歇息了,改日我再來,哦對了,明日早朝怕是鑾儀使沒有嬌子乘坐,我倒是願意送你一程。」
「多謝了,我們大人都是用飛的。」孟向男替重紫回答,看著面前的玉成語像是看一個小丑一樣。
玉成語幾陣揶揄,回頭上下打量一番重紫,托著尾巴,甩袖遠走,
重紫淡淡睨了孟向男一眼——這牛吹得有點扯啊。
「九鳴帶著你,不就是飛的麼?」見人遠去,孟向男說話就沒了忌諱,「這女的是個什麼東西?過來瞧一眼斗一嘴,走了?」
「不會那麼簡單。」重紫沉了沉眼,拈一粒瓜子進嘴,「這只是個開始。」
「那什麼時候結束?」孟向男道,當然希望越快越好,這女人的騷情樣,擦看著就像噴她一臉。
「開始與結束不過是兩步距離。」重紫淡淡道,神色清然,將瓜子皮吐出來,
不小心吐到了封火臉上,遠看像是兩個蒼蠅貼在他臉上似的,封火微微笑,抬手彈開,動作如雲流水,然後沉默無聲。
另外三個看著舉止怪異的封火,平時情況下他不是應該氣得跳腳,然後去找真正的蒼蠅還給重紫麼,今晚怎麼這般乖戾?
莫非做了什麼錯事?
做了錯事的封火,站在那里紋絲不動,宛若雕像一尊。
「戲也看夠了,都散了吧。」重紫擺擺手,目光平靜地環視一圈眾人。
韓青等詫異,玉成語都親自上門挑釁了,她還是這般淡定自若,當真不想知道鑾儀院與玉成語如何結上梁子的麼?她不想知道,韓青都忍俊不禁想要告訴她了。
重紫見韓青一人不動于衷,那表情難耐似乎有話要說,又似乎吞吞吐吐不想說。
她也不想知道什麼事,八成沒好事。
繼而起身朝堂外走去,韓青也沒追上來告之她何事,倒圖了清閑享受著夜風涼涼的洗禮。
發如海藻微微翻飛,里面還未干,貼在脖頸里也是涼得醒目,眸似冷月承接著月光合作用,在深邃而靜澈地眸底開出絢麗地繁華似錦。
韓青從堂里出來,正看到此景,心潮也不禁澎湃而起,是一種微妙的感覺,感覺只是一瞬,不敢深入,因為是個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