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蘭隱嘴里發出異樣地申吟之聲,滾下床去,隨後同一時間壓著嗓子,從床榻下翻上來,也沒有再與重紫搶奪主睡之權,徹底老實了。
重紫閉目不聞身邊人,恢復腰傷期間,她總是十分容易便能睡著,大抵是先前的過于疲憊,所有的倦意蜂擁而至地席卷來,所以抵抗力就下降些許。
身邊一只爪子漸漸朝她觸來,從脖頸一直滑到腰際。
重紫眉頭微蹙,也未睜眼,直接伸手擒住那只蕩漾的爪子,繼而扔出被窩。
某人的堅持亦是難以輕易放棄,重紫迷迷糊糊地將要睡著,只感腦子里一片白茫茫,那是睡意即至的前兆,某人的爪子毫無忌憚地橫來,與她共處一個被窩。
重紫睡意正濃,也懶得管他,迷糊之中又覺得唇上多了一個清涼軟軟的東西,停留好一會兒,才告馨離開。
海上的夜平靜無伏,海輪穩穩行駛,絲毫無搖晃之色,船艙外浩瀚星空籠罩海面粼粼流光,那一輪明月柔柔地傾灑于世,一縷縷從軒窗斜進船艙里。
地面若灑下一層霜,明盈而柔和,玖蘭隱撐著腦袋,眉眼深深地看著身邊的人,唇邊是滿足的笑意。
平日里與她刀山火海地闖,平定下來的這一刻才令人百倍珍惜。
翌日清晨,紅彤太陽從海平線冉冉升起,光芒萬丈,照得海面一片金光,像是鋪上一層金子。
床榻之上,重紫側躺,一半臉沒入枕頭,另一半臉毫無保留地展現,忽而她眼睫微微顫了幾下,睜開一條縫。
重紫看著一只修長白皙若凝脂的手擋在她眼前,似是在為她遮擋窗外刺眼的陽光。
重紫移了移腦袋,見那只手後面,玖蘭美人正向她望來,美貌悠游,笑容清淺好看。
重紫再看看擋在眼前的手,隱約覺得這貨為她遮光有一段時間了,心中暖意深深,灌輸全身。
現下日上三竿,休養的日子至今日徹底告捷。
玖蘭隱就這麼撐著腦袋,看著她,也不說話也不動,臉側輪廓似鍍上一層暖光,靜靜流光。
重紫從床榻坐起,扭了扭腰,只听骨骼咯咯作響,腰骨一陣舒爽。
重紫輕呵一口氣,直接從玖蘭隱身上越過去,跳到地板上穿衣穿鞋。
根據路線,伏魔地離這里已經不遠了。
玖蘭隱還在床榻上賴著,只不過換了方向看她。
「不起?」重紫邊穿鞋邊道,目光注視鞋面的色澤,覺得鞋面的色澤稍微暗沉了些許,大抵是因為海上空氣潮濕。
玖蘭隱笑笑,並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另找一話題,說道︰「你的腰恢復很不錯。」
重紫擺弄鞋綁的動作一頓,繼而抬眸睨他一眼,道︰「如何?」
「是不是該履行你昨晚的賭約?」玖蘭隱笑容甚好,手指如玉在床沿極有節奏地敲響,「我覺得今日的風吹得格外舒爽,暖暖向陽。」
重紫不動聲色,將鞋迅速整理好,看他打算玩什麼花樣。
「白日空氣那麼好,晚上定也不錯,花好月圓之夜。」玖蘭隱悠悠嘆道,聲音清澈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