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水謝軒,威嚴得就如皇後的行宮。
韓翎暗里嗤笑,面上卻掛著嬌笑,緩步走進水謝軒。
早有機靈的宮女給慎憐兒報了信兒,韓翎走進房間,慎憐兒正怏怏的從榻上坐起身。韓翎一挑眉,她那麼重的病,昏睡三天,這休息了**,都能下床走動了,這慎憐兒一點小傷,就算懷了身孕,也不至于她至今還如此模樣吧?
慎憐兒揮退了下人,韓翎也讓小音小呂跟著走出房間,房里就剩下慎憐兒和韓翎兩人。
韓翎坐于床邊︰「皇嫂,怎麼看你一點起色也沒有?是不是宮里的御醫沒有瞧仔細,開的藥方有誤啊?你現在可不是一個人了,有了身子的人,那能這麼弱啊?」
慎憐兒嘴角扯出一抹牽強的笑意︰「听說王妃一病不起,本宮本想前去看看,可耐何本宮身子不爭氣,反反復復幾日,硬是好不起來,現在卻勞煩王妃前來看本宮。」
柔柔弱弱的聲線,讓人听了,不會懷疑她的身子是否真的弱。
韓翎拉過慎憐兒的手,手指有意無意的掃向脈門︰「皇嫂說的什麼話,弟妹來看你,不是應該的嗎?再說,弟妹曾在皇兄面前承諾,要好好照顧皇嫂的,可皇嫂還沒好,弟妹卻先病倒了,是弟妹有違皇兄旨意,皇嫂身子未好,弟妹要承擔一半的責任。」
要說感人的話,誰不會啊,她韓翎玩這些,從來都是張嘴就來。
慎憐兒將手從韓翎手中收回,輕撫小月復︰「這怎麼能怪王妃呢?本宮懷了身孕都不自知,當日還好有王妃在,不然,怕是這個孩子,也是保不住!」
「皇嫂不要多想了,現在孩子不是保住了嗎,想來皇兄定是對這個孩子寄下不少期許,听王爺說,皇兄天天下朝就趕來王府,為了與皇嫂和月復中孩子相聚,連奏折都積壓著未批示呢,可見皇兄多麼記掛皇嫂和小皇子。」韓翎嘴角掛著淺笑,可心里卻在深思。
慎憐兒體弱不是假的,以脈象來看,好似御醫給她開的藥,都是中看不中用。依韓翎來判斷,其中原因只會有兩個︰其一是慎憐兒的身子抗藥,御醫的藥慎憐兒服用了,只是,沒有起效;其二是慎憐兒根本就沒有服用御醫開的藥方,所以才導致她至今仍不見好轉。
還好當日韓翎用銀針保了慎憐兒的胎位,不然,依慎憐兒現在的身子,孩子怕是只有小產的份兒了。
韓翎起身,到桌邊倒了一杯水,看慎憐兒唇瓣又白又干的,真怕她會月兌水昏過去。只是,倒水則倒水,韓翎卻在水中加了料,來時就想到會有這樣的場景,想她慎憐兒住進水謝軒,又怎麼會輕易離開。
「皇嫂,喝口水吧,你可是母儀天下的皇後,現在這樣子,讓人看了,一點威嚴感都沒有,太破壞你的形象了。」韓翎坐在榻邊,將水遞在慎憐兒嘴邊。
慎憐兒一愣,猶豫瞬間,還是接過韓翎手中茶杯,緩緩喝下那杯水。
對于水中的清甜,慎憐兒也未多想,只道是自己多時未服水所產生的幻覺。
韓翎接過慎憐兒遞回的空茶杯,一邊將茶杯放回桌上,一邊輕言道︰「皇嫂,听王爺說,皇嫂和皇兄還有王爺是青梅竹馬,三人一起長大的,少時,王爺長得可美了,皇嫂還天天追著王爺,叫姐姐呢?弟妹一直以為是王爺說笑,今兒就與皇嫂說叨說叨,可真有此事?」
這些傳言也是在當時紅翻頌紫,現在,那里還有人敢提,畢竟,身份已變,如今再拿出來說,只怕是會定罪的吧?
慎憐兒眼中一閃的落寞,往事已成煙,隨風散了。
只是讓慎憐兒沒想到的是,這話從韓翎口中听到,而且來自紫傾。難道紫傾對韓翎真的如面上那般寵愛,連這些少時他自己都不願在回想的事,卻願說與韓翎逗趣?
慎憐兒扯開嘴角,有點苦笑著道︰「是啊,傾哥哥少時,絕美無雙,任誰見了,也會把他認做女子的。」
緩慢的語氣,似在陳述,又似在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