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鄭希雅笑道，楊敏以為她答應了，當即笑開臉，「那就好，那我們就這麼說定了。」
鄭希雅靜靜地看著為此事高興的媽媽，心里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有些酸，有些苦……
有些……
難過。
還有些，釋懷。
其實早就習慣了，她根本無須在意。
鄭希雅開口，「媽媽，我的意思是，我們可以一起過，但我不會搞什麼生日宴會。」
「你說什麼？」楊敏的笑臉一僵，「希雅，你，你不是答應了？」
「我答應的是，以後我們一起過生日。」鄭希雅淡淡道，迎視楊敏失望的目光。
「你……」楊敏看著她，臉色一陣變化，久久吐不出一句話來。
她的樣子看起來很難過，鄭希雅看著她這個樣子，心里很不是滋味。
媽媽到底在為什麼這般？
因為她？還是因為她的拒絕？
「希雅，你變了。」楊敏苦笑，抬眸看著鄭希雅，「你變得很冷漠，對媽媽，你已經不再在乎。」
鄭希雅張口，想說什麼，但想了想還是忍下了。
楊敏以為她動搖了，繼續動之于情，「我知道你其實很怨媽媽，怨媽媽這麼多年的冷漠，可是你又知道，如果媽媽對你太好，林家的人會怎麼看我？」
「希雅，難道你就不能體諒媽媽的苦心麼？」
鄭希雅沉默，心里如水般冰涼。
「你有什麼不開心，你可以告訴媽媽，最起碼這樣，媽媽才能知道你在想什麼。」楊敏抓起鄭希雅擱在桌面的手，深深地看著她，眼底的慈愛幾乎要把她融化。
「好。」鄭希雅一笑，「我是在怨媽媽，因為你，我孤獨了這麼多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的父親是誰。」
「我只知道，我是你的拖油瓶，因為我，差點害你嫁不進林家。其實，我應該感謝你才對，如果不是媽媽你，我就沒有機會出國，如果不是媽媽你，我就無法做到今天的堅強。」
她語氣帶著淡淡的譏誚，「這一切，多虧媽媽你給了我。」
鄭希雅笑著說完這一切，可天知道她心里有多苦澀。
楊敏臉色微變，對鄭希雅所說的一切，無言以對。
鄭希雅微笑著，輕輕地抽出被握住的手，不動聲色，卻足以讓楊敏知道她此刻的決絕。
「希雅，是媽媽錯了。」楊敏眸子閃著淚光，鄭希雅看著，心有不忍，她怕自己心軟，趕緊移開目光不去看她。
「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可你給媽媽一次補償的機會，行麼？」楊敏面帶悔意。
「好，媽媽，你只要回答我一個問題就好。」鄭希雅松口了，這個機會很難得，楊敏猛點頭，「好，你問，我一定回答。」
鄭希雅靜聲問︰「媽媽，你三番兩次地跟我說這些話，為的只是想我撮合學長和嘉琦麼？你其實只是想讓我幫嘉琦，是嗎？」
顯然沒想到鄭希雅會問這些，太過忽然，楊敏微微愣了愣。
她的遲疑出賣了她的想法，鄭希雅自知，其實所有的一切，不過是因為嘉琦。
心里得到答案，鄭希雅還是難以避免地，多了一絲心疼，可很快，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楊敏不說話，她不知道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鄭希雅苦笑，索性替她說出心里話。
「其實我問的都對了，對你而言，我根本不重要，對你來說，林家才是你的歸宿，而這麼多年，因為我，你差點不能成為林太太，因為我，你在那些闊太太面前抬不起頭。」
「你擔心我的身份被發現，所以我連戶口都沒有，只說是林家的養女。」
「媽媽，你可知道，在這之前，我真的能夠理解你，你很年輕，帶著我，你生活無所依靠，這些我都能理解。」
「可我更明白，財富地位與我，你只會選擇前者，所以，我們母女之間，造就了今天的地位。」
「對你而言，我無足輕重，如果這一次不是因為學長，你又怎麼會三番兩次約我見面？」
鄭希雅一字一句，無不說出楊敏的心聲，每個字，先傷己，再傷人。
這些對鄭希雅而言，就如同一根刺，太過尖銳，一觸即疼。
她只能努力磨練自己，讓自己變得強大，抗對這些傷害。
楊敏面色慘白，始終找不到言語可以應對。
鄭希雅心痛不已，哪怕，媽媽——
哪怕你找個借口也好啊。
「我還有事要處理，先走了。」鄭希雅閉了閉眸子，準備離開。
楊敏猛然拉住她，抬頭看著她，「能不能幫媽媽最後一次？」
「這一次以後，媽媽不再煩你。」楊敏保證道，鄭希雅看著她，略微遲疑。
她的眼神太渴望，致使鄭希雅還是無法狠心拒絕。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軟肋，而她的軟肋就是家人。
「好，我可以答應你。」鄭希雅微笑，保持自己慣來淡定的風采，「但我不是為了你，我只是，為了我自己。」
「還有，學長可能還在外地出差，那天他不一定有空過來。」
「好。」楊敏眸子一亮，整個人都變得興奮起來。
肯辦這個生日宴就行，楊敏自信，以鄭希雅和他的關系，葉亦揚怎麼可能不來？
這個表情，徹徹底底地，傷透鄭希雅的心。
所以，她還是個被人利用的卒子而已。
鄭希雅淡淡地掙開手，決然離開。
這一次，除卻心痛，她再沒有其他的反應。
最大的進步是，她不再為此而落淚。
一個星期後是鄭希雅的生日，這一點蘇墨早就知道。
見完楊敏，鄭希雅晚上還在思考這個問題時，好巧不巧的，蘇墨忽然道︰「生日你想怎麼過？」
鄭希雅抬眸，很意外地看著他，「你怎麼知道我生日？」
「百科上有！」蘇墨白了她一眼，那眼神就像在看一白痴。
現在的百科多萬能，想差什麼都可以。
何況他背後還有一個情報網，想知道這點小事簡直輕而易舉。
就看他想不想了解而已。
「哦。」鄭希雅悶悶應了句，繼續想她的問題。
真的要搞宴會麼？
學長回不回來還是個問題。
**今天更新結束，話說——、你們都覺得不需要加更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