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園女醫 第73章 這個魂淡

作者 ︰ 楓林五月殤

敲門聲響起,接著就是丫鬟那甜美的聲音,「夫人我們可以進來嗎?主子讓我們送熱水來!」

哦,白草合這才想到古時的人洗澡時在房間里放一個大大的盆,這跑了一路,髒兮兮的,「進來吧!」她全部身心都在身上的灰塵弄的不舒服上,一時竟沒有注意丫鬟用的事夫人,而不是像小六他們一樣喊她白姑娘。

門被人從外面推開了,一個丫鬟扛了個大大的木盆走了進來,她的身後跟著大約七八個丫鬟,每人提了一桶冒著熱氣的水往屏風後面走去,不一會兒又都退了出去。白草合暗暗佩服這里的人,都是大力士,直徑一米多的木盆扛在肩上像個沒事人似的。

白草合走進屏風的後面,果然看到牛溪之那高大上的大床,床的不遠處就是剛才丫鬟們扛的那個木盆了,木盆里已經放了熱水,水面上飄滿了一片片奼紫嫣紅的花瓣。

趕了一路,一身的灰塵,髒兮兮的,白草合三下兩下把礙手的衣物除去,鑽進水里。

泡在暖暖的水里,渾身暢快多了!白草合撈起顏色鮮艷的花瓣往鼻尖上湊,這土豪的生活就是奢侈啊!水里的花瓣不下十種,算是傍上土豪了嗎?她也來享受享受!

人的心情放松下來就容易犯困,泡著泡著,白草合有些困了,眼皮慢慢的重得抬不起來,竟然就靠在木盆邊上睡著了!

「小草兒!好了沒有,快來吃飯了!」牛溪之捧了個托盤,上面擺著三菜一湯,還有一碗熱氣騰騰的米飯,這些都是他吩咐廚房剛做的。

把托盤放在桌子上,牛溪之把飯菜一個個的放下來,把筷子擺好。

「小草兒,快出來吃飯了!有你最愛吃的牛肉喲!」牛溪之又喊了一句,還是沒有動靜。

「小草兒你再不出來我就要進去咯!」奇怪了,小草兒再洗澡,要是平時他說出有關調戲的話,她早就炸毛的反調戲回來了,今晚怎麼這麼安靜?

「小草兒,我進來咯?」等了幾秒,牛溪之進了屏風後面。

朦朦朧朧的水氣力,白草合向後靠著盆邊,原來是睡著了,牛溪之看白草合的眼楮都可以溢出誰來,那寵溺之情,就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

都是他的錯,害得她要連夜趕來看他!

「以後要是想我了就讓小六放鴿子,我會馬上飛到你的身邊的!」傻丫頭,如今世道並不算安穩,走夜路很不安全的,要是出了事他該怎麼辦!

這麼久了,水該冷了,牛溪之想著就轉身準備叫丫鬟來幫白草合穿上衣服……

白草合依靠在盆的邊兒上,一頭烏黑的秀發微微的打濕了,被她以一種奇怪的方式盤在頭頂,一雙會說話的眼楮此時正安靜的閉著,恣意恬然,那長長的睫毛貼著眼臉垂著,像是兩只蟄伏著的小豹子,隨時都有撲擊敵人的可能,一個女孩子,就連睡著了都可以這麼雅秀靈動,牛溪之看呆了,情不自禁的,出去喊丫鬟的腳步情不自禁的停下來,一眼不眨的凝視著她那恬靜的睡顏。

大概是姿勢不舒服,白草合動了動,想換一個舒服點的姿勢繼續睡,然後就順著盆邊滑了下去。

這還不要溺水!

牛溪之一個箭步沖上去扶住她的腦袋,這才避免了她喝洗澡水的悲劇。

「都怪我不好,害你累著了!」牛溪之低喃。

只是這話腫麼就那麼的令人浮想聯翩!

氣溫低,盆里的水有些涼了,牛溪之干脆一把抱起白草合,若是他放開她去喊丫鬟,小草兒又要滑進水里了。

好在丫鬟在浴盆的旁邊搭上一張厚厚的毯子,牛溪之扯過毯子把白草合裹住,這大冬天的,別凍壞了!

唉!

牛溪之嘆了一口氣,小草兒十四了,該長的都長得差不多了,還真想一直看著不要裹上才好!

他可是血氣方剛的年紀,面對著楚楚美人卻不能下手,還真是悲催!

好在老牛是個自控能力超好的好好先生,還真沒有再白草合睡著的時候佔半點的便宜!來日方長!牛溪之嘆一聲把白草合抱到床上輕輕的放下,又幫她把弄濕的毯子抽走,再蓋上被子,在她的額前輕印一記吻,來到浴盆邊。

牛溪之估計這白草合一時半會不會醒來,也沒有顧忌的月兌了衣物鑽進浴盆里,冬夜氣溫低,這時浴盆的水已經完全冷了,牛溪之泡在里面正好澆滅身上的火。

白草合睡得暈乎乎的,是誰抱了她又幫她裹了浴巾,可是為毛要把浴巾抽走啊,冷死她了!

牛溪之渾身是火,生怕自己再抱著白草合會做出什麼來,就急匆匆的跑去泡冷水了,竟然忘了冬夜冷,沒有睡過的被子是冰冷的,白草合身上的毯子抽走後蓋的是冰冷的被子,然後就被冷醒了!

「冷死我!」白草合精神萎靡的坐起來,然後迅速的扯了被子往身上蓋!

尼瑪!哪個魂淡扒光了她的衣服!

不對,是她自己扒光了洗澡去的,可是她不是在浴盆里嗎?難道是睡著了被人撈起來的?

腦子里各種的疑惑,白草合沒有注意到浴盆里牛溪之慢慢的滑進水里……

牛溪之暗罵一聲該死!

早知道就跑去小築的泉水里泡了,要是小草兒醒來看到自己果著身子,再看到他泡在盆里,不殺了他才怪!

潛在水里的牛溪之只有默默的祈禱白草合快點睡著或者快點出去吃飯,他也可以偷偷的從窗戶爬出去……

白草合裹了一會兒被子,暖和多了,想了想,決定到牛溪之的衣櫃里找件衣服穿起來,她沒有luo睡的習慣,這樣睡著不舒服。

裹著被子下了床,白草合向床尾的衣櫃出走去,這衣櫃也是用黃花梨木精制而成的。

土豪就是土豪,吃穿住行都是最奢侈的!

衣櫃里清一色都是牛溪之的衣服,白草合看了看,選了其中唯一一件白色的長衫折回床上。

甩開被子,白草合就在床上穿起衣服來,這剛把衣服拉好,正準備繼續約會周公,突然間,浴盆里傳來嘩啦啦的水聲!

扭頭一看,牛溪之狼狽的喘著粗氣!

這!這丫怎麼會在這里!還果著身子!

好吧!白草合承認她看呆了,那一片讓人臉紅心跳的玉肌,俊美的容顏,還有那完美的胸肌!

她給無數的美男做個胸腔的手術,可是沒一個是有胸肌的,(能鍛煉出胸肌的強壯男子會得心髒病麼?)現實版的胸肌男比雜志上的好看多了!

本著單純的欣賞,白草合的視線一直焦灼在牛溪之的身上,那一滴一滴的水珠還不停的往下滑落,順著他那寬厚結實的胸膛上慢慢的滑落到月復部,然後滴落在水面上,牛溪之半蹲在木盆里,只能看到他胸部以上的位置,可是這樣的半遮半掩比看光了更加的讓人遐想無限!

想著,一朵紅霞悄悄的爬上白草合那白皙的小臉,覺得臉頰燙的像是被火燒一般,白草合才回過神來,這廝為何出現的浴盆里!他都看到了什麼!她還盯著他看了這麼久,羞死人了!

「你這個魂淡!」

白草合羞紅著臉鑽進被子里,不想再理他!

這古代的人不都是很保守的嗎?為毛牛溪之會出現在這里!

這牛溪之在水里實在憋不住了,就想著輕手輕腳的冒出水面換口氣,結果一不小心動作大了發出聲響。

本以為白草合會過來打他一頓,結果發現白草合目不轉楮的盯著他看,而他則看著白草合未系好的衣帶下那一片雪白,還未滅下的火勢更是蹭蹭的往上冒!怕驚到了白草合便一動不敢動的半蹲在浴盆里,要是被白草合看到他現在的情形,說不定會上來滅了他,而不是滅火!

直到被白草合忿怒的大吼,牛溪之才痞笑著跳出浴盆,小丫頭是害羞呢!

扯過一張毯子把身體擦干,牛溪之慢慢的向床邊走去,小丫頭把腦袋都蒙進被子里,會悶壞的!

「小草兒,我冷!」牛溪之撒嬌著把手伸向被子。

誰能告訴她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

為毛在手下和其他人面前他都繃著個臉,就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百萬似的,可是一到她的面前就像個孩子似的,撒嬌賣萌加耍賴!

白草合還是把腦袋蒙在被子里,不願出來,一想到她剛才盯著她色眯眯的樣子,就覺得把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你再不出來我就鑽進去了!」

牛溪之的嚇唬果然有效,白草合一秒不敢耽誤的把腦袋露出了,「有事快說,沒事我要睡覺!」

她強裝著鎮定,不讓牛溪之發現她的心虛,可是那閃爍的眼光出賣了她,還有那紅得像個隻果般的小臉兒,一看就是羞紅的。

「也沒啥事,你不餓嗎,要不要吃飯?」

偷看了人家被抓包,白草合哪里還好意思鑽出被子來吃飯,拒絕道︰「不想吃了,我困了,想睡覺!」

「那好,你睡吧,我拿進來喂你吃!」

牛溪之披著一張半干半濕的毯子,很快的把飯菜拿了進來,還好飯菜都沒有冷,他拿了一張椅子放到床頭,把托盤放下,捧了米飯夾了一塊牛肉,「小懶蟲,來吃飯了!」

有了上次的喂食經驗,白草合心安理得的享受著牛溪之的五星級服務,卷著被子坐了起來。

牛溪之細心的把所有的事物都喂完了才把托盤拿出屏風外,放到桌子上去,剛要走出房間,鬼使神差的,他又縮了回來。

白草合吃飽了,卻睡不著了,牛溪之的床太大了,一個人滾了幾個圈都滾不到頭,空落落的冷得慌!

「要是有個抱抱熊就好了!」白草合自言自語。

「什麼事抱抱熊?」

「啊!」白草合嚇一跳,「你走路都沒有聲音的!」

「是,以後我走路盡量的拖得響一點!」牛溪之笑著走到床邊,拉開被子的一角鑽了進去。

白草合︰「……」這是什麼情況!他們的關系還沒到那一步好麼!

「我還小……」這是事實,她才十四歲,要是放現代,她這算是早戀!

牛溪之一怔,然後湊近白草合耳邊吹了一口氣,「我不嫌棄你!」

白草合風中凌亂,什麼叫做不嫌棄,不是嫌棄不嫌棄的問題!是她的身體還沒長開!不適合運動!

在現代婚前行為最正常不過了,白草合也不是個迂腐保守的人,真的是她太小啊!

事實證明她想歪了,牛溪之只是想蓋著被子純聊天而已,結果看到白草合那嬌羞的樣子,就不忍逗了她一把,哪知逗著就把自己給逗進去了!

白草合背對著牛溪之,不肯把臉轉過來,牛溪之就從背後環住她的腰,感受到她渾身緊繃的緊張,牛溪之好笑又無奈,「你想什麼呢!我不動你,睡吧!」

「……」敢情是她多想了?白草合的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來,唉,倒是自己小人了!

說是睡覺,可是懷抱著心愛的人,又是在血氣方剛的年紀,牛溪之睡得著才怪!

「小草兒,你睡著了嗎?」

懷中的人兒沒有動靜,牛溪之開始後悔怎麼就跑了回來,換個房間睡多好啊,看不到了就不會亂想了!

白草合沒有睡著,可是又不想理會牛溪之,就裝作睡著了,沒有答應他,一直習慣獨居的她竟沒有覺得身邊多了一個人而感到突兀,反而,覺得暖烘烘的。月夜靜悄悄,睡衣襲來,白草合最終沉沉的睡著了,只留下牛溪之瞪著大眼楮,一直看著她安然的睡顏到天微明。

……

白草合是被林子里的鳥兒叫醒的,朦朧的太陽透過窗簾撒了進來,白草合翻了一個身,牛溪之那俊朗的容顏就出現的眼中。

這家伙是盯著她看了一晚上嗎?昨晚還好好的,早上起來反而有了黑眼圈!

「你醒了!」牛溪之連忙起來穿戴好,再拿出一套粉紅色的女裝放在床頭上,「你先把衣服換好,我在外面等你!」

白草合門口處傳來關門的聲音才爬起來,雖然昨晚他們睡在一個床上,可是她還是覺得害羞,他們還不是坦誠相對的時候!

白草合換好了衣服出來,牛溪之就站在門口等著,見到白草合,眼前一亮,「小草兒你真漂亮!」

不是哄人的,穿著粉紅色的衣裙,粉紅色的繡花鞋,襯得白草合那白皙的雪膚粉女敕女敕的,有種返璞歸真的可愛,那粉嘟嘟的小臉兒正掛著一抹淡淡的笑容,牛溪之恨不得上前去抱著那軟軟的臉蛋兒吧唧一口!

「那是,也不看看姐是誰!」

白草合順手把門關上,上前捏了一把牛溪之的臉,「你也不差!」

被小草兒調戲了?

等白草合走了好幾步牛溪之才回過神來,小草兒你不要把爺的事兒給做了,好歹也留一點給爺做啊!

白草合有早上起來做個瑜伽的習慣,自穿越過來後,就改成跑步了,這具身體的年紀小,正是需要運動的時候,可是牛溪之給她的衣服是那種帶著收腰效果的衣裙,還是那種小女人走小步子才會穿的,膝蓋的地方窄得根本就邁不開步子!

白草合出了靜心院的大門,正準備跑,起了幾步就停下了,這頭笨死的牛是要整蠱她嗎,居然準備這種裙子!

「老牛,我要換衣服!」白草合不喜歡被束縛的感覺。

牛溪之笑嘻嘻的湊過去,「這套挺好看的!」

「可是不方便!」

牛溪之囧,他這里的女裝除了老太妃的老人裝就是丫鬟的衣服了,這套衣服還是他昨晚去做飯的時候吩咐丫鬟連夜趕制的,也只做出了這麼一套,沒有了。

「要是我能拿出很多的女裝你就該生氣了!」

「要是沒衣服給我換我也生氣!」白草合說著小走了幾步,在房間里就覺得這衣服別扭,出來後更覺得捆粽子似的難受的緊,要是讓她穿一天,還不讓她裹個被子裹一天!

牛溪之沒辦法了,「我這里只有丫鬟和男裝了!」

「那就男裝!」反正不要穿這麼別扭的衣服就行了。

「那好吧!我們回去換!」牛溪之千萬個不願意,卻不願看到白草合不舒服,只要白草合高興就由著她吧。

就在這時,一個奼紫嫣紅的身影邁著蓮花步,一扭一扭的走了過來,「喲,這就叫做什麼樣的人穿什麼樣的衣服,丫鬟的命怎麼穿得了小姐的衣服!」

那不是被罵暈了的雲煙還有誰!

昨晚被罵得不過癮嗎?今天還來!

準備馬上回去換衣服的白草合停下腳步,陰陽怪調的說道;「喲,原來是個手下敗將啊,我還以為是哪家的孔雀女呢!」

白草合嘖嘖嘴巴,然後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似,猛然臉色一變,「忘了告訴你什麼事孔雀女,整日打扮得像只孔雀的女人就做孔雀女,這種女人整日打扮得花花綠綠的,認識的知道她是個孔雀女,不認識的還以為是某院里的頭牌呢!」

「你……」雲煙氣的七竅生煙,白草合變相著罵她是妓女,她又不笨,怎麼听不出來!

白草合笑眯眯的扯了扯粉紅的裙子,「我叫白草合,昨天晚上燈火模糊,只看到你的肝有問題,真沒想到你的腦子也有問題,昨晚才說我叫白草合的,才一個晚上就忘了,該回去叫你爹給你開幾副增強記憶力的藥咯!」

你不是笨,你是蠢!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是犯了我,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她好好的換個衣服關你鳥事,偏偏要上前來戳一腳。

「你……」雲煙見說不過白草合,就轉向牛溪之告狀道︰「師兄,你也看到了,這樣口舌惡毒的女子怎麼能做你的王妃,還是趕快把她趕走吧,免得惹了伯母生了氣犯了病就不好了!」

牛溪之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把事引到他的母妃的頭上,雲煙自以為聰明的說道老太妃那里,牛溪之便會考慮把白草合趕出去,可是她還沒來得及得意,就被牛溪之一聲吼給嚇暈了,「來人!把這個詛咒我母妃的女人扔出去!」

除了暈倒,雲煙再也找不出理由留下來了!

本以為一大早的來給牛溪之請安,給他留一點溫柔嫻淑的好印象,結果還沒請安就遇到白草合說要換男人的衣服,想為昨晚的事駁回面子,卻適得其反的被秒殺了!

不作不死!

暈倒也沒用,牛溪之看都不看她,「小六把人送回去她爹,告訴我師傅,以後管教好她的女兒,免得驚擾了我清心小築的女主人!」

牛溪之沒有說他的王妃,因為他說過要入白草合家的門,那他就要放棄王爺的身份,清心小築還是他的,白草合做小築的女主人沒有錯,可是不會是王妃!他相信白草合也不稀罕做勞什子王妃!

牛溪之找來他小時候的衣服給白草合換上,換上寬松衣服的白草合覺得順暢多了,上輩子她就是被家族的規矩管得嚴裝了太多的淑女,這輩子她想隨心隨性的生活,不受那些迂腐的條條框框約束了。

「老牛,這是你多大的衣服?」白草合問,這件衣服的一些裝飾比牛溪之現在穿的衣服的裝飾可愛多了。

「十歲!」

十歲…白草合默,這丫十歲就有她十四歲高了,不是說男生的發育期比女生要晚麼,皇家的品種還真特麼的優良!

「呵呵……」牛溪孩子總算看到白草合受挫的樣子,低低的笑了。

「敢笑我,哼!」白草合頭也不回的甩下牛溪出了靜心院的大門。

清心小築的各個院子之間用一條河卵石鋪成的小路聯系,踏在清潔的小路上,白草合神清氣爽,暗自嫉妒牛溪之擁有這麼個空氣清新的療養勝地!

……

牛溪之帶著白草合把整個小築的環境都熟悉一遍,白草合便提出要他帶著她去老太妃的清心院,「小草兒你說的事真的嗎?」

牛溪之驚喜的問道,白草合主動的要幫老太妃治病,昨晚老太妃還那樣對待她,今早她就要主動的去幫老太妃治病,牛溪之既感動又緊張,他知道白草合一直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可是在老太妃先對她無禮的情況下,她還願意去幫她治病,這讓他很感動,同時又有些緊張,如果連白草合都沒辦法根治的病,那老太妃的日子……

「真嗦,快去吧,等下我還要回去!」

家里的事情太多,她昨晚過來已經是很瘋狂的了,不能再丟下正事跑來談戀愛了。

「那我們走!」

面對白草合的到來,老太妃一點也不例外,在她看來白草合是來討好她的,就端著個架子,不冷不熱的說,「你來是你的事,我不會感激你,想以此來討好我,休想!」

昨晚不是說好了嗎?怎麼一大早又是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態度,牛溪之急了,「娘!我們說好的!」

老太妃卻不買單,今天一大早她就問過丫鬟了,昨晚白草合是在靜心院里歇的,一個未出閣的女子留宿在男人的房間里,怎麼會是一個正經的女子,這樣的女子不能進她家的門!

話說老人家,你不是說只要牛溪之看得上眼的都可以進你家的門嗎!

「你怎麼做是你的事,我為你治病是我的事,醫師的職責是為人治病,我只做我的本分,你的感激與否與此無關。」白草合不亢不卑。

她原以為這老太妃肯跟著兒子出宮隱居,會是個對世俗偏見不屑一顧的女人,卻不想也是一個腦袋迂腐的,既然她不肯為了她的兒子待見她,那她也沒有必要為了牛溪之對她尊尊敬敬的。

「請太妃把手伸出來,我要為你診脈。」白草合說話的聲音也冷了下來。

牛溪之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要是小草兒對他娘的印象差了,估計以後怎麼也補補回來!一個是媳婦,一個是娘,要是不對盤鬧起來,他那個都不好偏幫啊!

結果老太妃也冷色哼道︰「我是尊貴的太妃,我的手豈是你一個小小的村姑能觸模的,不懂得懸絲診脈就不要自稱懂醫!」

你的命又不是我的命,白草合也沒有說話,要是她真的出口把老太妃氣死了,估計和牛溪之也玩完了,這段感情的時間雖然不長,卻是她珍惜的。

還是牛溪之看氣氛不對,急忙打哈哈,「小草兒學的醫術和我學的不一樣,不能以懸絲診脈來定論。」

「哼!」老太妃驕傲的把臉別到一邊,終是伸出手來。

白草合卻沒有把手伸出去拿住他的手腕,「還是拿一條線來吧!老太妃的手腕矜貴,要是被我的粗糙的手模壞了就不好了!」沒用過不代表沒有學過,她曾看過一些古籍,里面有很多的直接診脈和懸絲診脈的區別的記載,她還記得清清楚楚。

牛溪之只覺得他的心髒被什麼東西狠狠的砸了一下,疼得他呼吸不過來,只為小草兒那冷然的態度,他的娘終究是傷了她的心。

她熱心的來要治病,卻被侮辱了,這種事情發生在誰的身上,估計都不會好受,還是那麼驕傲的小草兒!

「娘!」牛溪之嚴厲的說道︰「我們當年出宮隱居是為了什麼,難道你還計較著那些虛無的身份嗎?小草兒一片熱忱的來給你治病,你卻不尊重她,太過分了,你曾教育我做人不可只看她的身世她的外表,可是你呢,你做了什麼樣的表率,你還是我那個善良的娘嗎?你只會想到要一個你喜歡的兒媳婦,你有想過那是我想要的嗎?」

牛溪之的話有些重,老太妃的臉當下就變了,她養了多年的兒子竟然為別的女人來責備她!

「我不再善良?我只想要一個我喜歡的兒媳婦?我還不是為了你。」老太妃說著便嚶嚶的哭了。

牛溪之意識到他的重了,「你要是真的為了我就請尊重小草兒!」

他的態度是軟和了些,可是那軟和的話卻散發出一種疏離的氣息,老太妃慌了,牛膝之愛哄她,愛跟她撒嬌,還是第一次

用客氣的話跟她說,這是不是向她傳遞一種兒子要遠離她的信號!

「溪兒啊,一個正經的女孩子不會沒有成親就跑去男人的家里過夜,你要是把她納為侍妾我還勉強接受。」老太妃沒有把話說完,侍妾而已,很多的侍妾都是先跟在男人身邊在提上去的,只要是做侍妾,白草合的名聲怎樣都不會影響牛溪之的名譽。

她的話牛溪之听出了,白草合听懂了,白草合不知道改同情牛溪之還是該取笑他,上輩子她就是被家里各種的「道理」干涉著,要包辦她的婚姻,如今耳朵牛溪之和那時的她一模一樣,唯一不一樣的是她對那個家沒有感情,家里也沒有人生心髒病,做出強硬的態度也不怕有人要氣死。白草合很生氣,但是她不敢說話,她怕她的話一出口,老太妃會直接被氣的去向馬克思報道!為了她以後的男人,算是積點口德吧。

牛溪之也听出老太妃的弦外之音,不管誰說什麼,他都認定白草合是他這輩子唯一的妻子,唯一的媳婦,其他的人都也沒這個資格!「娘,過去十幾年都是我在哄你,讓著你,難道你就不該讓我一次,哄我一次嗎?我這輩子只會娶小草兒一個人,只愛小草兒一個人,隨你怎麼說我都不會改變!」

老太妃氣得已經在捂胸口了,牛溪之還是第一次以這麼強硬態度面對老太妃,因為他知道如果這次妥協,下一次她一樣會以此來要挾他,一個生病是可憐,可是以此來要挾愛她的家人就是可惡了,他不想他愛的娘親變成可惡之人,也不想這樣惡性循環下去,否則真到小草兒離開的那天就有的他哭的了!

白草合眼疾手快的搭上老太妃的手腕,脈跳動而急促,主急火攻心,其中幾息一澀滯,主心髒功能不全,白草合也顧不上什麼有禮無禮了,耳朵貼上老太妃的胸口仔細的听了起來,唉,要是有個听診器就好了。

大約听了一會兒,憑著多年的心髒病診治經驗,白草合可以肯定老太妃的心髒開始衰竭了,除了換心,已是藥石無靈了。

白草合從背包里掏出銀針來,一根根的捻進老太妃的身體里,暫時的幫她壓下亂竄的火氣,把血壓穩下來。

一番施針下來,白草合累的滿頭大汗。

換心的手術她曾做過幾例,成功率百分百,可是那是在比對過配型還擁有各種先進儀器的情況下,在這技術落後的地方,她可沒有把握。

施針過後,老太妃睡著了,白草合退了出去。

「怎麼樣了?」牛溪之焦急的追出來。

「沒辦法!」白草合搖搖頭,要找一個配型合適的心需要經過精密的儀器檢測,不是隨隨便便找一個心髒就可以的,她有天大的本事也造不出一個儀器來。

「你也沒辦法嗎?」牛溪之悵然而問,要是白草合都說沒辦法了,那他的母親是真的活不長了,都怪他刺激她。

牛溪之俊美的眸子黯淡下來,白草合心有不忍,「除非換心!」

「換心?」牛溪之像是听到天方夜譚般不可思議的看著白草合,「是用別人的心代替母妃的嗎?」

白草合點點頭,「但是只有一成的機會!」

「只要有一成的機會也要試一試!」牛溪之態度堅定。

白草合懂他,「我盡量的試試看有沒有適合的吧!」

「謝謝你!」牛溪之把白草合擁進懷里,這個時候還好她在他的身邊,還好她沒有計較老太妃對她的無禮盡力的為她治療。

老太妃醒來已是次日之事,白草合正在為她施針,她睜開眼就能看到大冬天的白草合只穿著一件衣服,還渾身是汗,她的心軟下來,她那麼的不待見她,她卻還是盡心的為她治療,心中一軟,態度也軟和下來,「謝謝你!」

老太妃從宮中出來,卻也是個心善之人,白草合以德報怨,她不可能不動容。

白草合微微一笑,「您就好好休息吧,我會想辦法治好你的!」

「嗯,那我等著喝你的媳婦茶!」老太妃釋然一笑,在白草合的攙扶下坐起來,其實她早就在白草合為她施針後不久就醒來了,許久未有睜開眼楮,就覺得眼楮有些澀,沒有睜開,然後就感覺到白草合下針是的極盡輕柔和細致,要是其他小心眼的女人,或許早就會趁此機會對她下黑手了,醍醐灌頂的,老太妃靈台清明,想到牛溪之說的話,他們出來隱居多年,為何還要在乎那些陳腐的規矩,過一生的人最好還是找一個知冷暖的啊!

老太妃的突然接受她讓白草合愣了一愣,老太妃得的事心髒病呀,和腦子沒關系吧,還是一旁的牛溪之了解自家的老娘,上來就是一個大大的擁抱,「娘你真好!我就知道你是這個世界上最好的娘!」

老太妃嫌棄的推開他,「是誰說我變了,不再善良了!」

「娘,那時人家急了,生怕你把我媳婦給嚇跑了嘛!」牛溪之撒嬌,又上前去。

「哼,還說,你小子就是個沒良心的,還沒娶回家心就向著媳婦了,真要是娶回家,我這個做娘的還不要被你忘到山那邊去!」老太妃說著,嘴角處卻掛著艷麗的笑容,她的兒子終于恢復了和她的親密無間,那高興,想掩飾都掩飾不住!

白草合看著母子倆的親情互動,想到她從來沒有過可以向母親撒嬌的冷漠的童年,再看牛溪之,眼里多出幾分的羨慕來。

牛溪之的嬉皮笑臉突然間就變了,他神色嚴肅的說,「娘,你是我最重要的、最愛的母親,但是和小草兒是我最愛的人沒有任何的沖突,我愛你們倆個,沒有輕重之分,以後你要對小草兒好一點!」

「行了行了,說得我會吃了她似的!」老太妃樂呵呵的戳了戳牛溪之的腦門,能再得兒子的親密,老太妃已經不求什麼了,天知道那時牛溪之說她變老的時候,她有多絕望,以為兒子再也不會愛她了,如今重得兒子的喜愛,老太妃也想通了,白草合其實也不錯的,起碼她說了那些侮辱的話後,她依然能不記仇的為她治療,就說明她的品性不差,若換了別人,說不定會覺得老太婆礙事順便把她給解決了!

「你可不能吃她,不過可以吃她做的飯。」牛溪之向白草合使了個眼神,那意思︰小草兒,你去做個飯菜哄哄我娘啊!

愛了就是愛了,愛屋及烏,白草合不可能真的記老太妃仇,以後做婆媳的可能性很大,若是做頓飯菜能哄好老太妃的話,她樂意之極。

「老太妃想吃點什麼菜?」白草合還保持著淡淡的疏離,對于老太妃的一百八十度的態度轉變,她還是沒有適應過來。

「小草兒可是比宮里的御廚做的好吃喲,保你吃了上頓就開始想下頓!」

牛溪之說的一點也不夸張,與其說想讓小草兒做頓吃的哄她的娘,不如說他想吃了!

「有你這樣夸自家媳婦的嗎?也不害臊!」老太妃似乎來了精神,說著還站了起來,下了床!

「娘,害臊的人是追不到媳婦的人的!」牛溪之趕緊的把老太妃給扶好了,白草合說他以前把老太妃保護得太好了,都不讓她參加一點的輕體力運動,反而對老太妃的身體血液循環不好,所以老太妃要下床走走,他並沒有反對,而是在一旁保護她的安全。

果然,白草合一頓飯就把老太妃給收買了,吃飯的時候她一個勁的夸,「好吃,果然是名不虛傳!」

白草合︰「……」

她做的才很有名嗎?

老太妃︰溪兒不是說了嗎,你做的菜比宮里的御廚做的好吃。

牛溪之︰我沒夸張沒騙你吧!

一頓飯吃的其樂融融,白草合也開始向往起有她們三個,再加上女乃女乃一起的幸福日子了,那將是無限的美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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