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她剛剛小產,身子還沒有好全,在宮女的攙扶下緩步向前。我疾走兩步,隱在了一旁的樹林里。
她好像踩上了一塊小石頭,腳下一崴,我凝心定神,看準時機,飛身出去。不料剛到她面前,手中的匕首剛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胸口卻襲來一陣痛楚。我身子一歪,跌落在她面前。
她明顯是一驚,連連後退了幾步,一個不穩,坐倒在地上,撫著胸口輕喘。
我以為是心疾犯了,伸手向心口模去,觸手卻是一片濕熱。勉強拿到眼下一看,卻是一片猩紅。我眼前一陣恍惚,額上又沁出幾點冷汗。再伸手模去,又模到一塊冰涼。忍住疼痛,用盡力氣拔出,遞到眼前。飛鏢上一個灝的圖騰,我再熟悉無比。
抽了一口氣,捏緊了手中的飛鏢,不顧它又劃破了我的手,只覺身體的熱度在一點點散去。真希望能昏過去啊,這樣就再也感覺不到疼了。我盯著天空發呆,看到雲隨著風的吹拂在天空中流動。人這一生,也都是不由自己的吧。
緩緩閉上眼楮,听到一雙腳移到我的身邊。听到他的聲音︰「你的最後一個任務,就是證明,我還是最愛她。」說完,腳步聲就又離我越來越遠。連夢璃剛才被嚇出的抽泣聲,也被他帶走了。
天地間,只余我一人。我緩緩松開了手中的飛鏢,任它跌落在身邊。終于,失去了意識。
夜里被痛醒,睜開眼楮發現自己在**上,周圍一片漆黑,掙扎著起身,一個翻身卻跌到地上。痛的我幾乎昏厥,屋外守夜的小丫鬟許是被我的動靜驚醒。急急忙忙的推了門進來。見我躺在地上,手忙腳亂的過來扶我。我身子重的使不上力氣,她又拉不起我,一個踉蹌,又把我摔在地上。
我氣的要吐血,忍住疼痛,不敢讓她再踫我。這時一個人從門外緩緩的踱了進來,不用去看我也知道那人是誰。索性也不扭頭去看,只放任臉貼在地上。
他走到我身邊,停了半晌,伸手把我抱起,我想掙扎,又想起剛才丫鬟把我扔在地上的慘痛代價,乖乖的在他懷里沒有動彈。他把我放在**上,給我蓋好被子,說︰「任務完成了,你自由了,七天後,你嫁去北國。」
我緊緊捏著被角,沒有出聲。閉著眼楮不去看他,發覺燈被點亮,我輕輕睜眼。看到小丫鬟顫抖著遞了一碗藥給他,他輕吹了兩口,把我扶起來,又遞到我手里,「御醫說這藥藥勁甚是霸道,服了以後心髒劇痛難忍,可是要你好起來,別無他法。」
我轉頭面無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冷笑一聲,端起手中的碗一飲而盡。藥很苦,苦澀的讓我幾欲嘔吐,我強忍著咽下。喝完之後,一把將碗扔到地下,瓷片碎了一地。睜大眼楮看著他,一字一句的說道︰「從今以後,我和你,兩不相欠了。」然後就扯了被子翻身睡下,任由眼淚打濕枕被,卻不發出一絲一毫的聲響。
許久,才听見他開門出去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