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陰霾的厲害,一場暴雨在所難免。相國府迎來了暴風雨前的寧靜。賈政的書房外立著十幾排侍衛,嚴密的連一只蒼蠅也飛不進去。賈政按劍坐在軟榻上,見有人進來,也不言聲,兩只眼只死死的盯著手中的密函,
那雙手因為情緒激動而抑制不住的顫抖著,立在他面前的眾人大氣也不敢出。
「好個季陌!好個皇上!連自己的手足都不放過。」賈政千算萬算,卻算漏了一個,東吳。季陌派季淵出使東吳,目的顯而易見。他必須有所行動了。
「相爺莫要動怒,微臣們願為相爺分憂。」
「你們都是老夫的心月復,老夫若得了這天下自然少不了你們的好處。老夫接到密報,皇後被囚,想是計劃敗露了,那圖可能已在午兒的手中。老夫要你們找人去將圖取回來。」
「皇上那邊定是布了天羅地網,相爺三思。」
「等不得,季陌已經按捺不住了,那圖一定要盡快拿到,以防夜長夢多。」賈政略一停頓,又道「如今帝都在老夫的掌握之中,太後的人不敢輕舉妄動。樓遠手中的那半塊虎符足以調動一半的軍士,不得不小心應對。老夫相信是人就會有弱點,樓遠的弱點是太後。」
賈政的話,在眾臣中間引起了不小的騷動,這件事,本是眾所周知的秘密。在這之前,沒人敢明目張膽的提出來,畢竟誰也沒有證據。如今賈政在此事上大做文章,無疑不是一招險棋。步步驚心,只在一念間。
賈午在等急陌,卻不想等來的是季淵。眼神里的光暈在一瞬間暗淡,不禁自嘲,他是九五之尊,怎麼會屈尊來此,是她想多了,又在自尋煩惱了。
「雖然有了心理準備,看見你傷成這樣還是叫人難過。」季淵在賈午的身邊蹲了下來,凝視著她那張辨不清容顏的臉,往日的孤傲,灑月兌都已不復存在,他無法想象那些刑具施加在她身上的痛苦,只能從觸目驚心的傷口感受著她的倔強。
「你不該來。」賈午有氣無力的說。是啊,如今的她誰沾上都是禍害。
「你也算個知己,總該來瞧瞧的。」季淵只是淺淺一笑。他也不知道為何會視她如知己,也許知道的。只是不願承認。他們都愛著紅,眾人只道,那是喜慶之色,只有他與她明白,那也是寂寞之色,因為艷冠群芳而寂寞。
「如今的我是叛國之人,你大可不必給自己找麻煩。」賈午說的真誠。
「我不想知道你要那圖有何用處,我只知道你不會出賣皇兄,更不會背叛北印。」
「為什麼如此篤定?」賈午吃驚的問道,心中暗自納罕,他竟懂她。
「因為你是賈午,你愛皇兄。」
季淵的話如五雷轟頂,叫賈午全身一顫。她表現的有那麼明顯麼?
「其實在你舍身相救的那時我就該猜到的,現在只是更加可定了而已。」︰季淵見賈午發愣,解釋道。目光打量著遍體鱗傷的賈午,悠悠道「為他如此付出,那人卻視你如仇敵,值得嗎?」
賈午回過神,定楮望向季淵,緩緩道「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
「我們還真是同一類人,總是喜歡一條路走到黑。明知前面是火坑,也不得不跳」
「听你的語氣,像是要遠行了。」賈午听出了他的話中深意
「明日我要啟程前往東吳,皇兄答應了我的請求,準我來見你一面。」
「他是想向東吳借兵。他派你前去,目的是叫你去做質子對不對?」賈午心中涌起一種說不出的悲戚,這就是身在皇家的悲哀之處。命運總是由不得自己,你擁有的越多,反之,失去的也就越多。
「你既已猜到,何必說破呢。這樣子我該多沒面子啊。’季淵故作輕松的一笑,只有賈午知道他的笑容背後有多少無奈。
「季淵••••••」你知不知道,你這個樣子叫人看了很心疼,你一定知道質子意味著什麼,為何不發泄出來叫自己舒服一點。
「不要一副可憐我的樣子,你也好不道哪里去。此次一別,只望我們各自安好。你要拼命的活下來。」
「你才要好好活著,世界上只有一個季淵。」賈午覺得鼻子開始泛酸了,她想到了江南,為什麼對她好的人,都要承受不堪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