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你父母都是做什麼的?」慕母眸底一抹精光閃過,似已在心里悄悄盤算著什麼,「你老家是哪里?」
「我……是孤兒,只有一個養母在s城,她是一個普通的工人,至于老家我也不知道是哪里……」林曉柔低著頭老老實實地答道。
慕家兩老听到這個回答臉色卻是各異,慕父陷入了沉思,而慕母眼里卻一絲鄙夷逐漸浮了上來,「哦,原來只是個普通工人。」連說話的腔調也變得尖酸刻薄了起來,「家里有幾套房啊?你本人做什麼工作?又是什麼職務?」
昨晚,兒子打電話回來說,要帶女朋友回來給她們瞧瞧,順便也談談結婚的事情儼。
她以為以兒子現在的身份不說帶個富家千金,怎麼也得帶個小富之家的小姐,不然,哪里配得上她家這麼出色的兒子。
是,誰知道,結果卻是這般令人失望。
然,她卻沒想到,這普通工人之女卻還並不是最令人失望的,更令人失望的是她居然……
「一套房……」林曉柔的頭壓得更低了,慕母言辭間的刻薄,和那強勢逼人的態度令她感到了壓迫與輕微的羞辱感,桌下放在腿上的雙手悄然握緊,「我本人……現在一家小公司做文員。稔」
「哦,房子多大面積?」慕母的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拉的老長,心里更是涼透了。
哪怕他們是住在鄉下的祖屋,也是擁有數百畝良田的大戶,而且還在鎮上開了個經營的不錯的手工制品廠,也算是有階級的人。
卻沒想到那麼聰明讓全村人都驕傲的兒子,這次,卻糊涂地找了個無產階級。
「六十……」
「好了!媽,你這是干什麼?審核犯人麼?」林曉柔正準備老實地回答六十平米,卻被慕非白沉著臉一下打斷,一伸手,他攬過她的肩膀,讓她靠在他懷里,對著慕家兩老慎重地說道︰「曉柔,是我的女朋友,她不是犯人,我愛她,不管她是孤女,還是普通工人之女,我依然愛她,而我今生的伴侶也只會是她。」
「非白,你媽不是那個意思……」
沉思的慕父回過神來,和事佬地在中間周/旋。
慕母的臉色卻一變,冷笑道︰「想做我慕家的媳婦,沒那麼容易。」
「媽,不管你同意不同意,曉柔我是娶定了!」慕非白也不退讓,強硬地站起身,拉起林曉柔的手就要走,「曉柔,我們走。」
「小白……你這是干什麼?」慕父忙起身將他們攔住,而後,又厲聲道︰「坐下!」
慕非白看了看林曉柔見她對著自己點了點頭,有讓他听命的意思,便不情願地坐了下來,「爸,媽她實在是……」
「我怎麼了?我供你吃供你喝,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我容易嗎?現在就不過說了兩句,你就為了一個外人擺臉子給我看……兒子這樣不孝順,嗚嗚……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慕母一把鼻涕一把淚,哭著就要起身撞牆。
見狀,慕父忙走過去一把將她拉住,呵斥道︰「你這是干什麼?孩子好不容易回趟家,你就不能好好說話嗎?」
「我還怎麼好好說話,你看你兒子,媳婦還沒娶進門,就對我這個媽開始不滿了……嗚嗚……我不活了我……」哭哭啼啼間又要尋死膩活。
林曉柔推了慕非白一下,意思是叫他去勸一下他媽,他卻別扭地不想去。
「小白,還不過來跟你媽認個錯。」幸好這時慕父開了口。
「媽,對不起,我不該那麼大聲跟你說話。」慕非白輕嘆了口氣,走過去低著頭向慕母認了個錯。
見兒子終于低頭跟自己認錯了,慕母便沒再尋死膩活,只是拿眼恨恨地盯著林曉柔,哪怕她一直低著頭,卻還是能感受到她刀鋒般銳利的目光。
這頓飯,吃的很不愉快,但是在慕父的一再挽留下,慕非白並沒有在飯後直接就帶著林曉柔離開。
為了避免與母親的正面沖突,慕非白便帶著林曉柔在村子里走了走。
鄉鎮的建設雖然沒有大城市那麼好,但是,美麗的自然風光和清新的空氣卻絕對是令生活在大城市的人們所向往的,一塊塊綠黃相間的稻田,隨風而搖,蕩起層層波浪,如同一幅流動的油彩畫,好看極了。
而雜草盤旋野花點綴的田間小道就掩蓋在這美麗的波浪之下,此時,慕非白就牽著林曉柔漫步在這田間小道上,將他們的身影融入了這幅美麗的油彩畫里。
「曉柔,你別生氣了,我代表我媽向你道歉。」
慕非白突然停下腳步對著身旁一直沉默的林曉柔說道。
「非白,伯母沒錯,你不必跟我道歉。」林曉柔勉強笑著轉過身來,「我只想問你一件事,你有沒有將我有孩子的事情說給他們听?」
「曉柔,我……」
慕非白欲言又止,臉上顯現出一絲抱歉。
「我知道,沒有說是不是?」林曉柔略顯慘淡地笑了起來,「因為你知道,他們根本就不會同意,所以不敢說,對不對?」
「曉柔,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只是沒有找好時機罷了。」見她那般傷心的模樣,慕非白焦急地解釋道。
「非白,別再騙我,也別再騙你自己了。」林曉柔不著痕跡地抽回自己的手,「非白,看來我們真的不合適。」話落,她便向後退了好幾步。
「曉柔,相信我,我一定會說服我母親的。」
慕非白忙追上去,一把拉過林曉柔的手保證。
「非白……」
「喲,這不是小白嗎?」
林曉柔搖著頭,想要掙月兌慕非白的手,這時,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女乃女乃提著個小竹籃,一臉笑盈盈地走了過來。
「郭女乃女乃……」
慕非白轉過頭來,看著老人怔了一下,隨即記起了老人是誰,「您怎麼還下田干活?」
「不干活,摘點菜,晚上炒著吃。」老人家笑著說道。
「哦,那要我們幫忙嗎?」慕非白忽然有了個好主意,打算帶著林曉柔去體驗一下農村生活,到菜田里摘摘菜什麼的,說不定她的心情就會好些。
「不用了,你陪著你媳婦玩吧。」老人家笑著看向他身後的林曉柔,本是無心,誰知,這一看之下,竟讓她整個人一下就愣住了,「小……晴……」她喃喃著也喊出了如慕非白父母一樣的名字。
「小晴?」慕非白的眉頭疑惑地皺了起來,看著老人問道︰「郭女乃女乃,小晴是誰呀?」
這個名字從父母那里也听到過,剛開始他以為是他們搞錯了什麼,一時倒沒怎麼在意,是,眼前這老人跟自己也沒什麼太大關系,她怎麼也搞錯呢?
他覺得這個名字的背後一定隱藏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她是……」老人家欲言又止,忽然臉色一變,斂了笑意轉過話題道︰「我該下地里去了。」話落便提著竹籃子越過他們直徑往前走了去。
「郭女乃女乃!」
慕非白在身後感到有點莫名其妙,老人家的表現,讓他對這個‘小晴’也更加好奇起來,不死心地向前追了幾步,「小晴到底是誰呀?」
「想知道,回去問你爸媽。」
老人家沒有回頭,卻直接丟了這麼一句話。
「非白,為什麼大家見面都叫我小晴,是不是我與那個叫小晴的很像?」看著老人漸漸遠處的背影,林曉柔不禁也疑惑地蹙起了秀氣的眉頭。
「也許吧……」慕非白轉過視線,拉著她的手說道︰「曉柔,走,我們回家,問一下爸媽,這個小晴到底是什麼人?」
「嗯。」林曉柔點點頭。
之後,兩人就這麼往回走。
結果,還不等他們進小院子,就听到了慕爸和慕媽吵架的聲音。
「你說!當初小晴的孩子到底哪里去了?是不是沒死?」
這是慕爸惡狠狠的質問聲。
听到這聲音,兩人很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然後又互相點點頭,停下了腳步。
「世界上相似的人多了去了,這個林曉柔不過就是像一點而已,你就以為她是小晴的孩子重新活過來了嗎?真是笑!」慕母也是回的理直氣壯,仿佛一點也不懼怕慕父的質問。
「別以為這樣說,我就會信你,當初若不是你那樣對小晴,她怎麼會離家出走,她又怎麼會死……」說起往事,慕父似忽很傷心,聲音里載滿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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