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到卻在這里听到了他們談孩子,這不禁就令精明的她霎時起了疑心,看來這個孩子的來歷並不簡單。
听听他們到底在談些什麼?
羅伊秀眸光一沉,俯身貼在門上,豎起耳朵想要偷听里面的談話儼。
豈料,她才將身子貼在門上,身後,驀地就響起了一個聲音︰「媽,你在干嘛?稔」
是得到僕人通知,急匆匆趕回來的潘文杰。
羅伊秀心里一驚,轉回頭看到是二兒子這才松了口氣,細眉一擰,冷聲質問道︰「你怎麼到現在才回來?」
「媽,我……」
「誰在外面?」
潘文昊正嬉皮笑臉地想要跟母親解釋一下,這時,卻從臥室里傳來潘擎天略顯虛弱的聲音。
「媽,爸在問了,我先進去了哈!」潘文昊調皮地跟羅伊秀眨了下眼楮,一推門就走了進去。
羅伊秀便在他推門的那一瞬將照片藏了起來,快速從領口塞進了她的胸衣里。
由于夏天穿的衣服單薄,此刻,也就這麼個地方可以藏東西了。
「爸,是我,我來看你了!」只見潘文杰人未到聲先至,一臉笑嘻嘻地看向床上虛弱無力的潘擎天。
然而,下一刻,他卻不禁被父親那過于慘白虛弱的神色給驚到了,訝異而關切地道︰「爸,你到底怎麼了?為什麼臉色這樣難看?」
「你還知道回來……咳咳咳……」見到潘文杰,潘擎天的臉色並沒緩和,反而激動地低吼著,竟而引得咳嗽起來,才咳兩聲,又是一股鮮紅至他口里噴了出來。
這次,竟直接就噴到了潘文昊的臉上。
熱呼粘稠的觸感令潘文昊感到驚心,顧不得擦拭,他回頭就向自己的弟弟大吼道︰「快去請醫生來!」
「老公你怎麼了?」跟在潘文杰身後的羅伊秀不禁也慌亂地驚叫起來,越過兒子,三步並作兩步便沖到了潘擎天跟前,一臉焦急地撫著他的胸口,好聲勸慰道︰「你就別跟孩子們生氣了,氣壞了自個兒的身體劃不來。」
「是呀老爺,你就听太太的勸吧……」莫言也在一邊幫襯著附和。
「劉叔,怎麼回事,你們為什麼不請醫生來?」接到大哥的命令,潘文杰轉身就對身後一個年長的老者問道。
他能得到父親病了的消息,也多虧了這位老者,正是他通知的。
「二少爺,我們請了的,只是醫生還沒有趕來。」老者一臉的委屈。
「哦,這樣啊,那你再去請一遍吧!」潘文杰隨口吩咐道。
「不用了,我已經來了。」
劉叔正想應聲‘好’,不想卻被一個穿白大褂的男子給打住。
眾人循聲望去,看到他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粉色護士服的年輕女子,應該是他的助手。
兩人在眾人期盼的目光里,翩然而至。
很快,便來到了潘擎天的床前。
※※※
半個小時後,掛著點滴的潘擎天已經睡著了。
臥房里,只剩下潘文昊和羅伊秀還有男醫生與那個女護士四個人。
潘文杰是被潘擎天呼喝走的,而莫言側是被他吩咐著離開的。
睡著之前,潘擎天將眾人都趕了出去獨留莫言一個人在臥室里,而後,他吩咐他一定要將那些暗中偷、拍到的照片和資料藏好,不要讓任何發現,也不要告訴任何人。
當然,這任何人里,既包括他的兒女,也包括他的妻子。
莫言知道事情的嚴重性,便慎重地點頭應了下來。
然後,便听從他的吩咐離開了。
所以,此刻,才看不到他的身影。
「醫生,我老公的病情怎麼樣了?」羅伊秀側身問著正在收拾醫用器材的男醫生,一臉的擔憂。
「我們去外面說。」男醫生神色凝重地瞟了一眼床上的潘擎天,而後,歪了歪頭,示意大家都跟著他一起出去。
看到醫生這樣的神色,站在母親身後沒有做聲的潘文昊不禁心里一沉,難道父親的病情很嚴重?
而這樣的猜測,他只在心里悄悄問著,並沒有當面問出來。
他怕問了,會惹得母親更加擔心。
「好。」
羅伊秀輕應一聲,便跟著醫生走了出去。
潘文昊皺著眉頭緊隨其後,眼底寫滿了與母親一樣的擔憂。
而粉衣護士側留在房間里照看病人潘擎天,並沒有隨著眾人走出來。
「醫生,我老公到底怎麼樣了?現在你可以告訴我們了吧……」
門外鋪著紅色高級提花地毯的走道上,羅伊秀一臉焦慮地問著男醫生。
男醫生輕輕搖了搖頭,聲音有點沉重︰「潘老先生的病情不容樂觀。」
「怎麼了?我老公他到底得了什麼病?」男醫生的回答令羅伊秀瞬間便亂了心神,一臉的驚慌,「你快告訴我們啊……」
「具體的病情還要等一個月後的檢驗報告,此刻,我也只是猜測。」男醫生說的很是含糊,但語氣卻相當的沉重,「你們這些家人,近段時間,還是少給他刺激,多給一些關愛吧。」
「醫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老公……他得了什麼絕癥麼?」眼眶發紅的羅伊秀小心翼翼地問道。
「這一時半會的我也說不好,要確定必須還是要等報告出來,才能知道。」說完這句話,男醫生便不願在多說什麼了,轉身就又回到了房間。
進去後,他並沒有逗留多長時間,只是簡單的跟粉衣護士交代了兩句,而後,便急匆匆地離開了潘家。
這個男醫生是s城,市醫院里最有名的專家。
今晚,歸他在醫院值班。
科室里,還有兩個重癥病人等著他。
所以,此刻,他才會走的這般匆忙。
「文昊,怎麼辦?你爸爸他……」目送著男醫生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盡頭,羅伊秀忽然含淚靠著兒子哭問道。
「媽,你不用太擔心,不是還沒有確定麼……」潘文昊的聲音也微微有些顫抖。
抬眼望著走道的盡頭,他心中暗暗懊悔不已
都怪自己平時沒有注意父親的身體,竟然,讓他病成這樣還不曾察覺,‘逆子’二字還真是叫他罵對了。
潘擎天病倒的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周家。
翌日清晨,周茜便攜著父母一起來到了季家,看望病倒的潘擎天。
周父周母跟季家兩老問候了幾句,坐了沒幾分鐘就離開了,只有周茜這個準兒媳留了下來。
中午,潘擎天說想一個人靜一靜,便將羅伊秀從他房間里打發走了。
婚期逼近,周茜本想約潘文昊一起去看婚紗,誰料,他卻淡淡地回了她一句︰「我還有事很忙,你另外找人陪你去看吧。」
話落,冷漠地轉身走進了他的書房。
一呆就是一個上午。
羅伊秀從潘擎天臥室出來,在走道里正好就看到了一臉失望的周茜。
對這個能干而又門當戶對的準兒媳婦,羅伊秀是相當的滿意,看她那樣的神情,不禁就上前關切地問了一句︰「小茜怎麼了,一臉失望的樣子,誰又惹你不高興了?」
「伯母,我想去選婚紗,可是,宇風他太忙了,沒有時間陪我……」周茜神情落寞地看著羅伊秀,微抿的嘴角顯現一絲委屈。
「沒事,他沒時間,伯母有時間,我陪你去好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絕對不會比我兒子差。」
「沒事,他沒時間,伯母有時間,我陪你去好了,你要相信,我的眼光絕對不會比我兒子差。」
被潘擎天從房間里打發出來,羅伊秀的心情也不是很好,想著兩個心情不是很好的人,互相陪伴著安慰一下,也許會好一點。
于是,就這樣,周茜便在羅伊秀的陪同下,一起去婚紗店選婚紗了。
潘家和周家都是有頭有臉的豪門望族,他們兒女的婚事自然是不能馬虎。
周茜選的這家婚紗店,是s城里價格最昂貴的一家。
這家婚紗店,一個星期只開兩次門,就是周末兩天,其余的時候都歇業。
不是店主矯情不接生意,而是,接多了她忙不過來。
雖然這家店一個星期就開兩次門,但是生意卻照樣火爆地不行。
周茜和羅伊秀進去的時候,里面已經有幾位跟她一樣的豪門千金在試婚紗了。
「小茜你看這件怎麼樣?」羅伊秀越過那些豪門千金,直接走到了櫥窗前,指著里面模特身上的一件婚紗對她問著。
那是一件雪白抹胸的曳地長裙式婚紗,長長的裙擺如一朵純潔的蓮花在模特腳邊靜靜盛開,很唯美很浪漫的風格。
周茜順著羅伊秀所指看向了那件婚紗,卻不是很喜歡,她喜歡大氣華美的,這種太素了。
雪白的裙身除了幾朵絹花做點綴,便沒了任何飾物,甚至模特身上連一件首飾也沒有戴,她覺得真的太寒酸了。
可是,準婆婆看中的,她又不好直接說不喜歡,只好勉勉強強淡淡一笑道︰「是挺漂亮的,不過,我還想到里面看一下,再做定奪。」
羅伊秀是聰明人,怎麼會不明白她未曾表達出來的那層不喜歡,笑著附和道︰「行,那你就進去挑吧,我就不去了。」
「伯母,你生氣了?」听羅伊秀說不進去,周茜有點慌了,畢竟還沒進門就惹婆婆不高興,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人老了,容易累……」羅伊秀邊說邊指著角落里就近的一個玻璃圓桌說道︰「我就在那里坐著喝茶等你吧,你別多心。」
周茜抿了下唇,暗暗做了個決定,今天她還是順著婆婆的意吧,下次來挑,她就選自己喜歡的。
心中有了決斷之後,她臉上的笑容不禁也變得燦爛起來︰「伯母,我覺得這件其實真的很不錯,我想先試試。」
羅伊秀卻輕輕笑了,拉著她的手道︰「傻孩子,結婚可是一輩子的大事,而這選婚紗卻是大事里最緊要的一件事情,怎麼能勉強,你真的不必多心……」親昵地拍拍她的手,「你進去選吧,選好了,穿出來我看看就可以了。」
說罷,便不管周茜的反應,徑自走到了那個角落里,然後,回眸望著有點尷尬的周茜點頭笑笑,便優雅落座了。
羅伊秀這婆婆已經做了決定,周茜知道自己也不好再說什麼了,便大方地笑著走進了里間。
羅伊秀一落座,便有服務生為她端來了茶水和點心。
看來這里的服務真的很周到,她望著精致的茶點和冒著熱氣的紅茶,不禁揚唇輕輕一笑。
恰巧這時,一輛加長型的黑色高級轎車從店外緩緩駛過。
車後座里,一個帶著墨鏡的中年男子透過玻璃窗,正好看到了羅伊秀,和她那冷艷動人的一笑。
是她……
秀秀!
多年不見,寶貝兒你可別來無恙啊!
男子勾唇邪肆地一笑,隨即拿出手機快速地撥通了一組號碼。
不一會,店里羅伊秀的手機就響了起來。
聞聲,她從隨身攜帶的珍珠小包里拿出手機,看到是個陌生號碼,不禁皺了皺細長的眉毛,聲音冷冷的道︰「喂,哪位?」
「寶貝,多年未听,你的聲音依舊還是那麼勾、人……」男子從車窗里清楚地看到,在他說完這句話後,羅伊秀的臉色驟然間就變了,猶如冷硬的石頭突然被劈開了一個大口子,整個人慌亂地不行。
「你……」
听到那個邪肆如魔鬼一般的聲音,羅伊秀拿手機的手不可抑制地顫抖著,花容瞬間失色。
「一個小時後,老地方見。」男子似忽很滿意她的反應,丟下一句話,便笑著將電話掛了。
而後,車子慢慢駛離了那條街,融入大道的車山人海,很快便消失不見。
店里,羅伊秀緊抓著手機,只覺得渾身發冷……
那個人,他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了。
他不是出國了麼?
他不是永遠也不回來了麼?
※※※
一個小時後,羅伊秀跟周茜隨便扯了個謊,便趕到了那個中年男子所說的老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