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畫扇 卷三十二軟榻簾鈞說唱罷秋墳愁未歇

作者 ︰ 莉莉周1

婉婷收到母親從寧國寄來的信時,已經距離母親走近一個月了,那天是至父親去世她最開心的一天,從母親的字里行間她可以感觸到母親已經平和的心里。

她把信從頭到尾反復的看了很多遍之後才戀戀不舍的放下手中的信。對于寧國的記憶已經很模糊了,那是母親的出生地,婉婷只去過一趟。僅有的一趟卻足以讓婉婷可以回憶一輩子的地方。

那里的風景尤為秀麗,在婉婷那模糊的記憶力,那里的人們生活的怡然自得,沒有煩惱。那里的生活較為落後,很多人的生活方式就像牛郎和織女一般的男耕女織。那里對其老人尤為尊敬,婉婷的外婆已經年紀七十,身子骨卻還很硬朗。她很喜歡自己這唯一的外甥女,對于自己的外婆,婉婷的記憶就更加的模糊了,就像浸滿灰的玻璃般看的很不真切。

對于老人婉婷總是帶著一絲恐懼的感覺,這種恐懼說不清道不明,只是本能的很害怕。她記得外婆的腿有些不好,總是拄著一個略帶陳舊的梨木拐杖。那拐杖因著年份久遠的緣故,已經被磨得十分光滑但表面卻像粘著一層油一般。這些都是陳舊物品的標志,而這些標志帶給婉婷的卻是童年最深處的陰影••••••

額頭上的傷已經結疤快要月兌落了,傷口有些癢,有時實在忍不住就會去撓幾下,可是撓過之後傷口又痛得很,雖然梅媽再三的囑咐不要輕易撓傷口以免日後落下疤痕。婉婷覺得自己就像是賭氣一般非要去撓。

這幾天她一直在考慮,也一直在等待。曾經的她妄想自己一定可是熬下去的,可是現在她發現自己錯了,父親的突然故去就像是敲醒了自己一般,自己渾渾噩噩過得這些年到底是為了什麼?

鐘皓軒來到雅苑的時候,夜已經很深了。他忽然有些瞧不起自己了,這是自己的家怎麼連著回來都弄得這般狼狽,越想越覺得自己怎麼如此窩囊。

雖然自己嘴上不承認,可是心里卻不得不承認自己有些心虛。連著司機老趙都弄得一頭霧水。他看著司機迷糊的眼楮,煩躁的揮了揮手讓他回去了。

鐘皓軒並沒有急著進去,他有些心慌。他從口袋里掏出所剩無幾的煙,靜靜的抽了起來。

深深地吸了一口,在緩慢的吐了煙圈出來,心里頓時舒服多了。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即將空了的煙盒,掐滅了手中即將熄滅的煙,十分迅速的把煙拋在了車里,微低著頭大踏步的邁進了屋子,鐘皓軒邊走邊盤算著,「這煙終于到了該戒的時候了」。

走到了院子的時候,他有些猶豫的放慢了腳步,他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意味著什麼,也知道這個決定所帶來的一切後果。可是他不後悔,至少現在的他並不會後悔••••••若干年後的鐘皓軒想到這里卻是悔到了極點,如果不是自己的猶疑,那一切事情都會在此停止,沒有交集的彼此雙方都不會那般的痛苦了!

他微微的停住了腳步,望著那不遠處已經略顯蕭條的花園。此時看在眼里竟覺得諷刺的很,其實一切都是自己的一廂情願罷了,自己就像一個小丑一般演著獨角戲。

他幾乎都快遺忘了這片當初自己精心打造的一切了,里面的花都是他親手栽培的,當初所傾注的願望是那麼的簡單,簡單到自己都快忘記了。

花的品種十分的繁多卻也是十分的常見,可是卻有一種花卻是自己跨洋越海給帶回來的。這花的品種稀有且不易栽培,當時的自己為了它可是費了好一陣子,只記得當時那花總是養不活,埋在土里幾天就蔫了,他就放棄了移栽花,想試一試種子,可是那時這里還沒有這花的種子,自己急的托了關系幫自己帶了不少它的種子,種子拿來的時候,自己差點沒扔了,種子又小又丑。真沒有想到這麼丑的種子竟會開出那麼美麗的花兒。但偏偏為自己幫忙的人還是自己父親當年的死對頭,父親知道後,操著棍子打罵道,「逆子,我怎麼就生了你這樣一個敗家子,瞧你那一副沒出息的樣子,為了那什麼花,把我的老臉都丟盡了。」

即使這樣,自己還是每天不吃不喝的守著那花,可是那花就像跟自己較勁般,就是不從土里冒出來。

很快,那花還沒有出來,自己倒是病倒了。

也不知是不是自己的誠心起了作用,在自己病倒的那些日子里,那顆又小又丑的種子終于破土而出了,鐘皓軒自己倒沒有覺得什麼,只記得自己的母親差點喜極而泣,自己差點被這花給折騰死了,而母親也差點被自己給折騰死•••

那時的記憶在自己的腦海中已經異常的模糊了,就像是刻意把那段記憶埋在記憶的最深處一般。此時憶起只覺得心底酸的很。

手習慣性的伸向自己的口袋,帶觸到空蕩蕩的口袋時才幡然醒悟。

有些刻意的邁著僵硬的步子走到了屋子里,此刻竟覺得這屋子是如此的空蕩與寂寥,看著地上那錦紋流彩百鳥朝鳳地毯,一溜兒排開的紅木雕漆太師椅,銀紅灑花椅搭,綴著金黃的穗子。這些東西在此時竟顯得熟悉而又陌生。

平時果斷入他此時竟顯得如此游移不定了。

屋子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逐漸入冬的天氣連著月光都滲著絲絲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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