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黎明時分的錦山苑像是一幅濃墨淡彩的水墨畫。
當東方絢爛的朝霞透過雲層,穿越霧靄,滲入晨風,白牆灰瓦開始瑩爍,春桃銀杏開始濃重,沉睡的萬物從靜默開始了生動。
一只剛剛出巢的小相思率先站在屋角的春桃上,迎向太陽,唱出了一天最美的開始。
……
「親愛的,嘿,蘇冉,蘇冉!」一個身穿海藍色機車服頭帶同色帽盔的女孩跨著櫻草黃的重機車停在春桃樹旁,朝著頂層的方向招手。
一個睡眼惺忪的女孩緩緩從窗口探出小腦袋。
「在這呢!」藍衣女孩小聲喊道。「快,速度的把它給我扔下來。女乃女乃的,我這是什麼品牌的腦袋啊,未老先衰的節奏麼,這是!」
「給!」叫蘇冉的女孩將一串系著黑水晶的鑰匙拋了下來。
「歐了!」藍衣女孩身形微動,揮手率性的接住了鑰匙。
「你慢著點啊!」蘇冉支著下巴懶洋洋的打了個哈欠。
「我又不是老大爺,你婆婆媽媽個什麼勁,趕集瞄你的覺去!」
話音方落,一陣發動機聲響,小黃載著小藍一溜煙不見了。
「臭藍朵!真沒良心,哼,成天丟三落四的,我都快成你老媽子了。」被叫做蘇冉的女孩望著藍衣女孩離去的方向碎碎念了一通,轉身回了屋子。
……
今天是周六,藍朵手里的一個家裝工程正好趕上客戶驗收,所以早早的就走了。蘇冉準備簡單的拾掇下她們的「鳥籠子」,就回家去看看成天嚷嚷著更年期提前的老媽。
所謂「鳥籠子」是藍朵貸款買的一個帶閣樓的房子,房子不是很大,裝修的也非常精致,關鍵是閣樓,偏偏被藍朵裝成了一個鳥籠子狀,害得蘇冉一上去就發怵,連帶著對整幢房子都感到壓抑。
蘇冉拎著抹布在樓下轉了一圈,客廳、臥室乃至餐廳一切都還好,這些地方藍朵通常不怎麼荼毒,關鍵就是那個鳥籠子。蘇冉站在門口,非常老人家的嘆了氣。目之所及除了圖紙就是紙屑,外加滿屋子煙油子味,這哪里還有一分女孩子的清爽?分明就是一爺們撒潑的地兒!
「臭藍朵!臭藍朵!」蘇冉憤恨的沖著空氣揮了幾下拳頭。
剛被藍朵勾搭來的時候,蘇冉對這個小窩充滿了無限的神往和瞎想,什麼自由空間,水晶豪宅,閨蜜聖地的,樓下的模樣倒是有九成九的貼切,但是生活質量明顯下降,她直接降級為私家保潔員和做飯大神。這也就罷了,蘇冉瞅瞅眼前的慘況,除了髒亂差,貌似沒有更合適的詞語來形容了。
有時候她還真是無法理解藍朵,明明大好**,大好年華,她卻將自己舞的像個陀螺似的團團轉,手里的工程一個接一個,無論風格、規模,甚至客戶類型,只要不是別人特別眼紅的,她一準都會接下來,真趕上拼命三郎了。
其實,藍朵不缺錢,她的家境好得很,根本不用自己賺額外的血汗錢,她爹媽更是恨不得把她圈禁起來當籠子里的金絲雀來豢養,只是她卻從來不領情,甚至還從家里搬了出來。
蘇冉苦笑了下,而且還搭上了自己這個倒霉的閨蜜,真是越想越不劃算。憑著家里的小公主不做,跑到這里跟著她一起長綠毛,怪不得老媽更年期提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