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折磨人的一種記憶,叫做回憶。它會讓人感到幸福,同時也會讓人覺得苦痛不已。
而往昔的記憶越是清晰越,現實就越是讓人糟心。
「壞人,你的確是個壞人。」
藍朵擦掉眼淚,一把掀開了被子,然後走到衣帽間將好久未穿的賽車服取了出來。
蘇冉今晚本來睡的就淺,听到客廳的關門聲也起來了,而藍朵已然離開。她看了眼客廳的掛鐘,然後拿起手機給小魚打了個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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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人已靜,可是濱江路西段卻沸騰不已。
藍朵一身黑色賽車服駕著純黑的yzf-r1wgp。錚亮的機身在月色和路燈的映射下泛著凌厲的光芒,998cc的排氣喉發出低沉的肅嘯,像一只蓄勢待發的非洲豹,似乎正在等待著一場期待已久的狂野角逐。
濱江路西段道路通達,彎度徐緩,左側青山俊逸,草木葳蕤;右側碧水清波,滿目清華。既豁達又有稜角,似是專為文暴走族設計的天堂。
此時,不同型號的賽車在起跑線上爭相嘶吼著,似要發泄出內心所有的憤懣和不快,要將內心的快意和豪壯徹底淋灕的釋放出來。
藍朵所駕駛的yzf-r1wgp是2012限量版,七段式tc、全新ecu系統設定,專為賽車定制的機型之一,是藍朵真正的汗血寶馬。
藍朵一臉肅穆的立在賽道的最右側,緊靠江水。只是,此刻她的眼楮似是被江水的濕氣暈染,有幾分朦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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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魚到來的時候,塵囂已散,只有幽幽的路燈靜默兩旁,夜色如墨般濃重。
「還是晚了一步。」小魚頹喪的拍了下機車把。
所幸的是,據蘇冉所說,藍朵參加的文暴走一族。與武暴走族最大的不同就是文暴走少了少年的狂肆和不顧一切,他們所熱衷的僅僅是理性的奔放和發泄,追求的是駕駛的快樂和對速度的頂禮膜拜。但是,這種高危競速游戲還是讓小魚擔憂不已。于是他重新整理了下頭盔,加大馬力繼續向前追去。
藍朵在路上飛馳著,只是視線越來越模糊,腦海越來越凌亂。周遭的一切似乎都隨著耳邊的呼嘯一同席卷而來,像傾天的巨浪將她拍打的一塌糊涂。
凌厲的小豹子似乎對主人的狀態也感到頗為無奈,一個勁的打著響鼻。可是它的主人卻像一個不合格的斗士,已然頹廢的退出了角斗,于是它不滿的停下了郁悶的奔跑。
藍朵將車停放在路邊,跨過護欄跑到了江畔的護坡上坐了下來。眼淚似沖掉了閥門的水浪呼嘯而出。她沒有去擦,也許讓淚水順暢的流出來也能卸掉一部分內心的沉重,所以她讓淚肆意的流。
「我,就是壞人,不折不扣的壞人。所以你最好離我遠一點,要多遠有多遠。」
耳邊,是當年他一身血紅的站在雨水里對她斥吼的話。
「怕,你就滾開。」他站在大雨中將她逼靠在青桐樹下,紅著一雙深邃的眸,將唇狠狠落在她的唇上。
「你知道什麼叫做骯髒麼?我來告訴你。」他扯開她的衣襟將頭埋在她的胸口。
「你怎麼不走,不覺得自己很下作麼?跟那些出來賣的女人又有什麼不同?!」
「藍朵,你不懂,你永遠不會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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