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賭?」黑暗的深眸當中含了一絲興味,「怎麼個賭法?」
「我彈一曲,公子若能說出它的出處和名字,算你贏;當然公子也可說一曲名或是典故,我來彈奏曲子,若我彈不出,同樣是公子贏。怎麼樣?」靈動的眸子看向了來人。
「好!既然這是賭博,自然要有賭注,請問這賭注?」
「若公子贏了,今晚的曲目隨公子點,保證讓你盡興;若是我贏了?」略一思索,美目一轉,看向了男子腰間的那塊碧綠通透的美玉,在這樣的環境下還透著溫潤的光澤,「就要公子腰間的那塊玉,如何?」
見女孩的眼楮看向了,自己腰間的玉,頓時眉目一沉,爆發出了一股子寒氣看向那一臉無辜的女孩;旁邊的兩人一听,頓時上前一步,馬上舉起手中的劍,瞪著那女孩戒備異常。
「怎麼?不應了?」女孩見狀促狹的一笑,眉眼彎彎,秋水翦眸艷光四射。
看向女孩,頓時又展開了眉宇,一愣,繼而輕輕一笑,寒氣頓時消散,笑得越發的溫暖,輕輕一抬手,後邊的兩人放下手,垂下頭,恭敬的後退了一步。
「好!既然姑娘敢賭,那就看看姑娘有沒有本事可以拿到我身上的這塊玉了!」篤定的語氣,一言一行都顯示著不容人忽視的氣勢。
「姑娘,請!」手輕輕一抬,做了個請的手勢,繼而笑得越發溫暖,輕掀衣袍,坐落回了矮桌旁,身後的那個女孩重新添了一壺茶水,悠悠的喝著。
牽手執弦,琴音如珠落玉盤,清脆悅耳,時而活潑跳躍,時而低沉婉轉;猶如一位妙齡少女愛上了某人,卻又不得訴說,心情隨著心儀之人的舉動時而歡樂,時而憂傷,到最後卻因誤會而憂傷成疾,郁郁而終。
琴音漸漸低鳴,一曲終了,空氣中似乎都還飄散著哀傷的氣息,久久不散……
靜,很靜,听的人似乎都還陷在少女還悲傷地情緒里,為那相愛而不能在一起的兩個人而默哀。似乎很久之後,才響起了一陣掌聲,男子輕輕的鼓起了掌,「好曲!」贊嘆之聲由心而生,笑看了女孩一眼,見女孩眉眼彎彎,似乎在示意他繼續講下去,「只是此曲開頭還好,曲尾太過憂傷,據傳此曲名為《零與落》,是伊人國先皇追封的皇後夢靈所作。只是他們的故事太過于淒美,在下不是很喜歡!」
「哦?有何不喜歡之處呢?」
「呵…伊人國先皇下江南,偶遇皇後夢靈,兩人一見傾心。但先皇卻因當時戰事吃緊而御駕親征,夢靈以為先皇遇難陣亡,郁郁而終。先皇回宮,才知曉夢靈已死,故追封其為鳳儀皇後。而這首鳳儀皇後所做之曲,也流入民間,百姓也傳播此曲以歌頌他們淒美的故事。」
眼楮看著天邊似在,似乎還在緬懷那份淒美,轉眼間,又看著對面的女孩,目光灼灼,定聲的說,「之所以不喜歡並不是因為故事不美,只是….就是不喜歡!」
女孩听著那有些孩子氣的說法,不又得搖頭一笑,也沒說什麼,也許人家有那樣的資本也說不定呢!只是繼而不疾不徐的說道;「公子,該你了!」
「《將軍令》!」三字輕落,卻如磐石那樣堅定。
「是遠古將軍至上的《將軍令》?」女孩一愣,繼而疑惑道。
「沒錯!」眉眼一挑,看著女孩。
「那…似乎也不是個好故事吧?」女孩回復淡漠,繼而一笑,搖頭。
「至上將軍戎馬一生,結局雖不甚好,但是他對國家的忠誠,值得人敬佩!怪只怪當時的皇帝是個昏庸無能之人,不識將才!否則怎會有他冤死獄中的結局呢?」語氣中不乏惋惜,同時又含了一絲憤然。
「照公子這麼說來,如果至上將軍是你手下的一員大將,定是不會讓他冤死了?」女孩輕輕撫模著眼前的琴,笑道。
「在下只是一介普通的商人又何來這種能耐呢?只是頗為可惜擺了!不過,如果我有這麼一個將相之才,無論如何都不會讓他冤死就是了!」口氣一轉,竟是如此說道。
本就只是試探,她也不欲在這件事情上多做深究。只是點頭道︰「嗯!也對!」似是贊同了。
低眉垂首,信手捏來,只听高昂的琴音帶著萬馬奔騰的氣勢從彈指間飛奔而出,襲擊著听者的耳膜,急驟卻帶著雷霆萬鈞之勢鼓舞人心。
眼前仿佛出現了一副黃沙漫漫、鼓聲震天之景,身著鎧甲的將軍舉劍吶喊,後面的無數將士應聲附和。頓時聲勢撼動天地,有著直搗龍泉之勢,滿腔熱血只為精忠報國,肆意揮灑。
男子听聞一怔,心里隨之震撼無比,久久回蕩,似乎根本沒料到如此激昂的曲子被這年紀不大的女孩兒彈來,竟然絲毫沒有減弱它的氣勢,反而在這樣的曲調里多一份鐵骨柔腸,更加激勵人心。
男子緊緊地盯著那女孩,女孩皺著秀眉,眼神專注,白皙的額頭微有薄汗,絲毫沒有注意到其他人的震撼,身子隨著這浩蕩之曲有些微的擺動,縴縴素手,見給人別樣的美感。
琴音在最激烈時,驟然止住,但回蕩在空氣中的那份氣勢卻絲毫為減弱,令聞者止步,听者震撼!
女孩收手,平靜的注視著男子,男子亦疑惑的回看,但隨之又有了一份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