濟盛大會是朝,汐,風,月四國在很久之前,由當時在位的四位國主共同商議定下的盛會。
濟,取義濟濟,水流、濟世之意;盛,取義興旺,深厚,廣泛之意。濟盛大會,就是意在將各國的人才權貴匯聚一堂,讓彼此相互交流,加深了解,暢談天下,說道農商,可以說是一個全面,深層次綜合外交平台。
濟盛大會每三年舉辦一次,由各國輪流來辦,至此,已有幾十年的歷史。隨著時間的推移,大會內容也跟著不斷的變化,現今的濟盛大會已不再僅僅是供眾人相互交流,更多的含著些政治意味,彰顯國力,政治聯姻,利益互換逐漸成為大會的主要內容。
現在距離濟盛大會開始已不足一月,各國的王公大臣,皇子公主都已到汐國邊境。
此時的裴休正在邊境的官道上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月國儀隊。裴休是此次大會的主負責人,包括迎賓,安排住處,通報日程等各項事務。這項工作看似簡單,但其中任何一個細節都不可以出錯,遠來皆是客,若是在這點上做不到位,就會在其它三國面前傷了汐國的顏面。加上這次不同以往,所以汐帝特派裴休前來,裴休歲非朝中老臣,但辦起事來,極為老成練達,前幾次的濟盛大會都是他監督指導,這次則指接板全部接管。
黃色的幡旗在陽光下顯得異常耀眼,旗上大大月字,預示裴休要等的人到了。在隊伍的最前面是六匹日行千里的汗血寶馬開路,馬上的六人個個目光沉穩,氣度不凡,絲毫沒有顯出疲憊困乏之情。
馬後是舉幡的士兵員和一些太監宮女等,隨後的是幾位使節官員,雙方一一行禮問候。等一輛加寬馬車上的人下車後,裴休一怔,立刻迎了上去。
「陸相怎麼來了,真是好久不見。」裴休掩住臉上的驚訝想笑著道,他想不到路子真竟然會來。此人乃是月國丞相,深得月國皇帝的器重,在大臣中威望甚高,同時他也是月國太子的老師,但他幾乎從不出席任何宴會或邀請,想不到今日會來,裴休心中疑惑。他也只是在早年出使月國的時候見過路子真,印象深刻,但之後未曾再見,這無怪此時如此驚訝。看來這次大會難太平,裴休又想到前幾日來的人,不禁感嘆道。
「裴大人安好,咱們是很久不見了。」路子真下了馬車,對迎來的裴休道。
「路相記性真好,當年不過一面之緣,你竟能記得區區在下。」裴休驚訝道,他當年不過是個小小的隨行官員,想不到路子真竟能記住他。
「哪里哪里,老了,只是當年裴大人的機智善辯給我留下很深的印象啊。」路子真爽朗的笑道。
「大人過譽,在下實在不敢當。陸相一路辛苦,貴國的住處飯食已安排妥善,快請。」裴休伸手做請道。
「如此就先謝過裴大人了。」路子真抱拳道。
裴休陪著路子真前往為月國安排的住處,身旁月國的隊伍陸續從他們身邊走過,這時一輛馬車引起了裴休的注意。
這輛馬車在隊伍的中間,拉車的是四匹通體純白的駿馬,馬車整體呈暗藍色,邊沿都用金漆上色,車頂一顆罕見的巨型寶石熠熠發亮,兩側的車窗一邊雕刻的是竹林賞月圖,一邊是山頂日出圖,精美非凡。裴休想著剛才光顧著路子真,並未留意這輛車,此刻見到正心中納悶,如此精致的馬車,里面那位會是誰呢?莫非……
他正暗自猜測著就听路子真道︰「這車里是我們月國的太子殿下,他因身體不適,未能下車相見,還望裴大人不要見怪。」
裴休一听,果然和他剛想的一樣,能乘此馬車,讓路子真引路之人,除了月國的皇帝,大概就只剩月國太子了。裴休之前從未見過月國太子,也未听聞過關于他的什麼傳聞,只知他是月帝唯一的兒子,這使他不禁有些好奇起來。
馬車行至住處,這是一座很大別院,坐落在汐國邊境北面,是很早前就專門為濟盛大會接待賓客而建的,取名為如歸別院,希望可以讓賓客可有賓至如歸之感。庭院里亭台樓閣設計巧妙,花草樹木錯落有致,與回廊假山相互掩映,不著痕跡的把別院分隔成四個院落,不覺突兀,反而有柳暗花明又一村的意境。
裴休走到別院門口道對著馬車道︰「太子,路相請。」
馬車的門應聲而開,一只縴細修長的手扶住馬車的門邊,食指上剔透的黑玉戒指引人注目,手背上露出的青色衣袖,緩緩帶出一個青欣長的身影,腰間是一條與戒指質地相同的黑玉腰帶,上面還垂吊著一個造型鏤空的奇特紋飾。
等他抬起頭,深邃的眉眼和細看下棕色的雙眸,吸引著人的目光,讓人感到莫名的安心,肩上落下幾的縷松散下的頭發,平添了一分隨性。
「暮湛身體不適,剛才未能下車相見,失禮了。」他對著裴休說道。
「哪里哪里,太子客氣,既然身體不適,請快進內休息。」裴休道。他一時半刻尚模不準這位月國太子,不再多言,只是暗中觀察。
水月居
被巧妙隔開的別院,各國分佔一方,汐國一行人被安排在水月居。離他們最近的是風國的沐風居,對面是朝國的映朝居,剩下的一處則是汐國一些負責此次大會的官員的住處的和汐居。
「太子,風國他們已經到了,已經落住沐風居。往年他們都是與我們同行,這次卻沒有應我們的邀約自行前來,雖說他們給的解釋很合理,但老臣覺得他們暗中另結盟友的消息並非空穴來風,我們要早作準備了。」路子真捋著胡子對暮湛說道。
「恩,丞相看著辦吧。」暮湛有些心不在焉的說道。
「太子!您這一路都如此心不在焉,要知此事事關重大,所以皇上才會讓老臣和您前來,您如今這個樣子,讓老臣如何安心」路子真有些急切的說道。
「先生多慮,暮湛只是因為這幾日身體不適,精神有些不佳,過幾日子就好了。」暮湛答道。因為路子真曾是暮湛的老師,所以為表尊敬,暮湛私下還是以先生相稱。
路子真還想說什麼,但看暮湛一臉出神的樣子終究沒有開口。
只有暮湛心里知道,他這樣心不在焉是為了什麼。
「阿染,我來了……」暮湛低低念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