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軍營駐扎地前,是一個很大的碼頭。碼頭前的海面上停放了近百支大小不一的船只。大的長幾十丈,有三四層高,可同時容納數千人,小點能容下數百十人,最小的僅僅只能站下兩三人,船的形態也各有不同。
除了朝國人,其他很多人都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如此規模的戰船,都是掩飾不住的驚嘆與好奇。
郁梓文撇了他們一眼,冷哼一聲。
暮湛感到眼前廣袤無垠的大海,和威風巨大的戰船,那種磅礡浩瀚之氣席卷而來,緊緊把自己包裹在其中。陸子真看道眼前之景,竟微微露出悲痛之色。
洛麟滿意的看著眾人的反應說道︰「容在下安排一下,諸位一會兒可以上船參觀。」說完先拜別眾人離去。
于承見此,快步走近離他最近的一只船,仔細觀察起來。郁梓文雖不如承對戰船的了解,但也畢竟生長在這種環境下,對船並不陌生。加上想在他人面前顯示一下,也裝作認真研究起來的樣子。
暮湛跟在他們後面,打量著著眼前的這個龐然大物。其余的人,無論懂或不懂,都好奇起來,紛紛上前觀看。
眼前這個大小中等的船,是槳帆戰艦船,體結構為木質,船型較瘦長,吃水較淺,干舷較低,主要靠人力劃槳搖櫓推進,順風時輔以風帆。槳帆船裝備冷兵器,作戰時多采用撞擊戰和接舷戰,主要局限于內河、湖泊和近海航行作戰。
正當大家好奇于眼前的這艘船時,暮湛已將注意力轉移道另一艘船上。這是條車船,此船有兩層,體積中等偏大。車船是人力驅動運轉的明輪船,主要是仰仗風力和人力,前者用帆,後者用槳。車船是在槳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和設計的,槳用手力,而車船使用腳力。
暮湛雖不生活在海邊,國家也沒有戰船需要造,但他還是潛心研習了關于轉船的形態結構,可以說以他現在的水平,絲毫不遜色與這方面的行家,是以,他很迅速的就注意到了這條船。這種車船才也是近些年才出現的,知道的人還不是很多,但顯然,汐國在此方面一直走在前列,看來這種船在汐國已經投入到普遍使用了,他心想道。暮湛還觀察到,這條船兩側均有浮板,這樣可以提高船的穩定性,不愧是造船術一流的汐國,這種方法都能想得出來。
他正看著,忽然感到一道目光的注視,他迅速扭頭看去。是于承,看來他也注意到這艘船了。暮湛笑笑道︰「于大人精通造船之術,可否指教一二,也好讓在下學習學習。」
于承仔細觀察著暮湛的每一個表情,從他剛才專注的神情看,似乎對戰船很是了解。
「不懂就要問,這是好習慣啊。」郁梓文的聲音在此時傳來。
「那就請三皇子指教一二。」暮湛絲毫沒有被他譏諷的話影響,平靜的問道。
郁梓文看著暮湛那萬年不變的臉,哼了一聲道︰「這種小事,用得著我嗎?于承就能告訴你。」
于承心中暗暗鄙視下郁梓文,開口道︰「這是條車船,主要仗風力和人力,是在槳的基礎上加以改進和設計的,車船與槳的不同就在于車轉用的是腳力。此船的缺點就是不能在潛水航行,而在海上航行,需要非常高的操作技巧。目前知道這種船的人尚不多。」
「于大人果然厲害,你說的不錯。這船的操作確實不易啊,我們的航船好手也是費了很久才掌握的。」洛麟安排好了事情,回來听到于承正向在解說此船,便立在一旁听,听到他準確的說出這艘船的優劣,忍不住贊揚道。
「太子客氣,貴國在這方面果然高明,我們還要多多學習。」于承心里想到了朝國的戰船,槳帆戰艦船不用說,都是兩國普遍用的船只類型,至于車船,朝國投入使用的數量不及汐國,而且汐國的車船似乎還有些不同的地方。至于是哪里,他一時半會還想不到。
「听說你們汐國最近在研究一種新式戰船,怎麼沒見,是不是不願拿出來給大家開眼界,汐國小氣不會如此小氣吧,還是你們根本就造不出所謂的新式戰船?」郁梓文挑釁道。
眾人听此,都紛紛看著洛麟,露出好奇訊問之色。洛麟見眾人的表情,他雖心知新式機關戰船的事已遭泄露,但也沒想道消息傳得這樣快這樣快。
他聲色平靜面對眾人說道︰「我們是有在研究新式戰船,只是尚停留在研究階段,沒有什麼進展,更別說已經造好的船了。」
「我可不吃這套,分明是你們汐國小氣,不讓我們看,怎麼,害怕我們將船偷走不成?」郁梓文嚷嚷道。
「三皇子如是不信,那我也沒有辦法,我們的船都在這了,不信你可以自己去找。」洛麟認真的說道。
「你當我傻瓜麼,讓我在這找?你們汐國就這點氣量,說出去真是讓人笑話,堂堂一個大國,竟然怕別人看自己的東西,真是可笑之極!」郁梓文轉著圈,對著眾人嚷道。
其實大家都想見一見這新戰船,一時也拿不準汐國是真沒有,還是不願意給人看,所以都由著郁梓文說,沒人出來阻止。
郁梓文的一再咄咄相逼,讓洛麟藏在袖中的手早已握成拳頭的手都有些抽筋,他強壓著怒氣道︰「不管三皇子怎樣想,我們絕沒有藏私。何況,造船是我們自己的私事,就算真有,不拿出來又如何。只有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才會一直想去刺探別人的私事。因為他心里害怕,我說對不對啊?三皇子。」洛麟冷冷的說道。
未等郁梓文再反駁,于承已開口道︰「我們三皇子對戰船那是從小就甚為喜愛,所以听聞有新式戰船,才會如此執意想要一睹其風采。太子見諒,剛才不是說可以上船參觀嗎?不知現在是否可上去?」
就算脾氣再好的人,也經禁不住這番多出言挑釁,何況洛麟並不是一個好脾氣的人,他貴為一國太子,能忍到現在,已經是極限,若不是于承及時打斷轉移了話題,接下來還不知道會演變成什麼樣。
于承對郁梓文拼命使眼色,郁梓文剛想發作,又想到離宮前父皇警告他要听于承的,只好忍了下來。
洛麟也不再多說話,沉著臉說了句請,便率先起步離開。
清郡王府
「听說今日你大哥被那個朝國的三皇子氣的不輕。怎麼樣,高興吧,幫你報了那一巴掌的仇。」墨葵沖著洛清笑著說道。
「這樣就叫報仇了?你的仇好還真好報。大哥也真是的,竟能被那種貨色氣到,真是無藥可救了。」洛清慢搖著頭,嘖嘖道。
「你以為誰都是萬年的王八,成天縮在殼里。」墨葵瞟了她一眼道。
「就當你是在夸我好了。」
「隨你的便,你真打算在府里什麼都不干,待六個月,你已經好無所事事好幾天了,不是吃就是玩,要不就是和你的那群鶯鶯燕燕胡鬧。」墨葵質問道。
「你生氣了?」
「沒有,奴婢怎麼敢生三皇子的氣,我只是想提醒你,別忘了正事!。」墨葵語氣不善道。
「你是不會是吃醋了吧,阿染。」洛清還在追問剛才的問題。
「江洛清,你能不能好好說話。」自從他知道了這個名字,天天都要叫上十幾幾遍,叫的她不勝其煩。
「你有什麼好急的,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看吧,明天就不會那麼無聊了。」洛清愜意的拿了一個葡萄塞進嘴里說道。
「明天怎麼了?」墨葵問。
「說了不要急,太急了,事情就沒意思了,很多事,關鍵就在一個等字上,懂嗎,多少人敗在這個字上。」洛清輕嘆道。
墨葵見他一副悠哉的模樣,滿心怒氣無從發泄。轉過身不在看他,平靜下心情,她開始思索這幾日的事,又想到洛清剛才那幾句似是而非的話,只覺得心中有無數個頭緒讓她心煩意亂。
就這樣想著想著,思緒就不自覺的飄到某人身上,他在做什麼?會不會累?什麼時候可以見到他?墨葵就這樣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全然忘記了身邊還有另一個人。
洛清正想和她說一些事情,發現她在走神,就湊近她的面龐輕輕地問道︰「你在想什麼?」
墨葵下意識的轉頭,這才發現,她和洛清的距離挨得如此之近,兩個人的臉幾乎要貼在一起,都能听到彼此的呼吸聲。她一時呆住,忘了反應。停了幾秒才忽的一下,撤向身後。
墨葵覺得自己周身都熱了起來,特別是臉。「你做什麼。」她有些氣惱的問道。
「是你在做什麼,走神很久了,我說什麼你听到沒?。」洛清居高臨下的問道。
墨葵心知自己剛才走神兒,有些尷尬的回避洛清的目光。
「你在想暮湛?」洛清冷不丁冒出一句。
墨葵嚇了一跳,極力擺出一副鎮定的樣子。洛清看到她的樣子就已知道自己猜對了,沒等墨葵說話,面色頗為不善的起身離開,帶出一陣涼風讓墨葵不禁打心里一驚,奇怪的人,怎麼生氣了?墨葵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