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盡染 第四十章最後時光

作者 ︰ 陸西飛

「阿湛!」墨葵他們走了半天,走到一個密林內,找到了暮湛一行,一看到暮湛,墨葵就神色一亮,立刻跑過去。

暮湛看見她,揪著的心,總算放下了,扶著她的肩膀來回看。

「好了,放心,我沒有受傷。」墨葵溫柔的看著暮湛道。

暮湛壓下見到它的喜悅之情,冷著一張臉不理她,這次她做的事,讓他十分惱怒。墨葵也深知這次加上上次讓,讓暮湛他動了真火,一時也不敢再多說話,安靜地站在他身邊。

墨葵如此听話嫻靜的樣子是洛清不曾見到的,只有在他身邊才會如此嗎?洛清的心微微抽了一下。江洛清,你也有今天,他在心了自嘲道。

墨葵這時想到洛清也在,往他那看了看。

「難得你還能想起我。」洛清見墨葵看他,開口說道。

「洛清,我有話想對你說。」墨葵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暮湛,見他沒什麼表情,稍稍放下心。

「好。」

「現在就只有我們兩個,你想說什麼。」洛清看著墨葵玩味的說道。

「你這次回去沒關系嗎?」這次惹得麻煩不小,她不禁有些擔心的問。

「這和你無關。」洛清淡淡道。

「洛清,你不要這樣,我想幫你。」墨葵皺眉道。

「我怎樣,你不是就要回去了嗎,這邊的事情不用再管了。」

「你要我怎麼說,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幫你。」

「不用,我自己可以解決。」

「洛清,你為什麼總這樣,拒人于千里之外。」墨葵生氣道。

「為什麼要幫我,是覺得我救過你所以要還債嗎?我江洛清不是那種人!」洛清不自覺的提高了聲音。

「不是!」墨葵急道。

「那就行了,以後不用你不要再管我,不要再問我,更不要見我,回你的月國去,不要再回來,永遠。」洛清冷冰冰額說道。

「江洛清,你真可悲,永遠不讓別人靠近,永遠封閉自己。你放心,我絕不會再回來!」墨葵喊道。

洛清猛的回頭看著她道︰「別你為你很了解我,別以為我喜歡你,你就可以指使我,命令我!」

洛清的眼神讓墨葵不自覺的後退一步,她貧平復了下心情道︰「我明天就走,你自己保重。」說完就轉身離開。

「等一下。」洛清拉著她的手道。

洛清聲中壓抑的痛苦讓墨葵一頓。

「真的不要再回來,也不要讓我知道到你的消息,這次我放了你,沒有下次……」

「你又何苦如此……」墨葵見他這樣,心里也不好受。

停了片刻,洛清松開手說道︰「沒事了,你走吧。」

墨葵不回頭,直直走出洛清的視野。

墨葵離開後一直神色憂郁,她心里很難受,對洛清,雖無男女之愛,但在她心里,洛清還是很特別的存在,她們似敵似有,相互扶持幫助,經歷了各種危險,這樣使得墨葵對他的感情不同于別人,但她很清楚,這不是男女之情。自從她察覺到洛清心意的那一刻,她就隱隱刻意避開,她覺到到他們中間的某種平衡將被打破,終于還是以這種最傷人的方式結束了嗎?墨葵心道。

看到墨葵神色,暮湛心中了然,他輕嘆了口氣,走過去道︰「明天就會月國,早些休息吧。」

「你不生氣了?」墨葵小心的問道。

「我當然生氣,你以後要是再敢這樣,我絕饒不了你。」暮湛瞪著她道。

「阿湛,再也不會了。」墨葵靠在暮湛的肩膀上,輕輕說道。

暮湛拉著她的手,道︰「你知道的,對你,我從來就沒有辦法,我每次生氣,其實都是在生自己的氣,氣自己為什麼沒能保護好你,為什麼沒能勸住你……」

「對不起,再也不會了。」墨葵突然覺得鼻子有些酸酸的。

「是我太任性,一個人跑出來這麼久,留你自己在那面對問題,是我一直逃避,不敢面對,是我,都是我……」墨葵的聲音開始斷斷續續,到後來變成輕聲的啜泣。

「好了,一切都會好的,相信我。」暮湛輕撫著她的頭,看向遠方說道。他知道等他們回到月國,還有更多的艱難等著他們,我不會讓你受傷,我會盡我所能的保護你,我的阿染,暮湛在心底默默道。

第二日清晨,墨葵很早就起來了,洛清自從昨天和她說完話後就不知去向。

墨葵想著今日就要踏上歸國的路途,心里很是復雜。不知父皇怎麼樣,在外這幾年,她最掛念的就是父皇,每次想到父皇,墨葵就心痛不安,充滿了深深地自責愧疚。

暮湛早就遣走了隨從,只剩他墨葵兩人。兩人並不著急趕路,一路游山玩水,享受著這難得的時光。如果可以,墨葵真希望時間就這樣停住,不再走下去,或者這條路永遠沒有盡頭,可以讓他們走到地老天荒。

「阿湛,還記得小時候我們常爬的那座山嗎。」墨葵蹦蹦跳跳的在暮湛面前問道。

「當然,小時候我們貪玩,經常背著那些宮人溜出去玩兒,爬到山上看日出,賞日落……」暮湛寵溺的看著她說。

「那山好漂亮,有很多小野花和玉棕樹,一到秋天,漫山都是火紅的顏色,真是美極了,他們都說落霞山是月國最美的山,我就不覺得,那是他們沒見過那座山,對不對。」墨葵笑咪咪的說道。

看著墨葵那樣燦爛的笑容,暮湛覺得若讓他拿生命來換,他也會毫不猶豫。

「你在想什麼?」墨葵眨巴著眼楮看著暮湛。

「沒什麼,想到一些事情罷了。」

「我在講話,你都不專心听,要受罰。」墨葵撅著嘴,一副蠻橫的樣子道。

暮湛也樂得配合,笑著道︰「好,你說怎麼罰。」

「恩…罰你背我。」墨葵想到這個,立刻就要往暮湛背上撲。

「阿湛,這可真像小時候,那時候我爬不動山,你就是這麼背著我上去的……」墨葵趴在暮湛的背上,貼著他的後背摟緊著他的肩膀,不停的說著。

暮湛一直沒吭聲,只是安靜地听著她講話,對他來說,這就是世上最好听的樂曲。

墨葵像是說累了,漸漸也不再出聲,安靜的將頭枕在暮湛的肩窩處,伸出一個手指,描繪著他的半邊眉眼。

「阿湛,我們要是能一直這樣就好了……」墨葵嘆息般的說道。

「會的。」那聲音從胸腔傳來,震著墨葵,悶悶的。

隨著時間的推移,墨葵臉上的愁思越來越濃,再多的歡笑也抹不去眉眼間深藏的憂愁。暮湛清楚緣由,離月國越來越近,再過幾日,就要到達月國的邊界。

「阿湛,這麼快要就到了…」墨葵惆悵的說。

「恩…再長的路也有到頭的一天,早晚要去面對,阿染,你怕嗎。」暮湛看著她問道。

「怕,不過有你在,我好像又不那麼怕了。」墨葵給她一個安心的微笑。

「你能不能答應我一件事。」墨葵認真的問道。

「恩,你說。」

「在回宮之前,陪我再去看一次日落好嗎?」墨葵露出乞求的目光道,不知為什麼,這次回來墨葵的心一直惴惴不安,離月國越近,這種感覺在心中就越發強烈。可是她不能告訴暮湛……

暮湛本想拒絕,這一路上,他們的行程本就已經放的很慢,他知道這是墨葵在找借口拖延進宮的時間,但看到她乞求的眼神,暮湛又不忍心拒絕。

「好,不過看完要馬上回宮。」其實私下月帝已催了幾次,但暮湛怕影響她心情,一直沒對說。事實上,他也不願這麼快回來,無奈宮中還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處理,

「阿湛,謝謝你……」听到暮湛答應墨葵激動道。

快樂的時光總是短暫的讓人留不住……

明天就要進宮去,墨葵和暮湛兩人並肩的坐在他們小時候常去的那個山頭,靜靜等待著日落。

「這座山還和以前一樣,什麼都沒變…」墨葵將頭靠在暮湛的肩上緩緩說道。

「是,什麼都沒變,我們也不會變。」暮湛道。

「我們沒變嗎?我們變大了,再也不能回到過,再也…不能像小時候一樣了……」墨葵悵然道。

「為什麼不?只要你願意,永遠都可以。」暮湛語氣中充滿著堅定。

「阿湛,我這次總有種不好的預感。」墨葵猶豫了很久,還是忍不住說了出來。

「別想太多,一切有我。」暮湛安慰她到。

「恩,我知道…明天陪我一起去見父皇好嗎?」墨葵輕問。

「當然。」

「恩,父皇…他…怎麼樣了?是胖是瘦,咳痰之癥怎麼樣,還有……」墨葵艱難的開口問道。

「明天見了不就知道了,怎麼現在關心起來?如果你放心不下,那當初又為何要如此狠心的走那麼久。」暮湛想小時候膽子那麼小,心這麼軟的人,怎麼就能下決心離開一別幾年不回呢。

墨葵將手放在暮湛的手里道︰「不會了,我不會再逃避,我不想再離開你,阿湛…」

暮湛將她的手放置唇邊輕吻道︰「我也是。」

時節正直深秋,那些大片的玉棕樹,灑落著細長形紅色的葉子,搖曳在空中起起伏伏,切割著夕陽的輪廓,模糊了兩人相宜的背影。

醉人的時光總是來不及捕捉,就成了一瞬的定格,飄然遠去,殘留下依稀可聞的余香,讓人苦苦追尋懷想。

今日他們就要踏入月國的皇宮,那個讓他們愛之情深又懼之入骨的地方。他們明白一旦踏如那里,他們就不再是他們自己,將變成另一個人。那高高在上的月國太子和月國公主,季暮湛,季暮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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