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嘉儀實際和周彩兒一樣,這幾年甚少涉足酒吧之類的娛樂場所。工作每天都忙得團團轉,晚上的時間對于他們這種企業又那樣重要,待到打烊收工,人家酒吧也差不多關門了。
這個俱樂部的氛圍還真不錯,一看就不是一般階層可以進來的。國際化的裝修,空間寬敞,區域的劃分很科學,有靜有動。夜已深,這兒的夜生活才真正進ru高▔潮。閃爍燈影中,舞池中央人影晃動,邊上的沙發和椅子上坐滿了人,包間里面時不時有人進進出出。
倆個女人不約而同走向高高的吧台,在高腳椅子上坐下。各要了一杯酒,然後互相舉杯致意。周彩兒還是在底層掙扎生存那個周彩兒的時候,泡吧時她愛的就是這個位置。這位置顯眼,很容易就有男人來搭訕。她可以像個女王一樣,暗自戲弄篩選。
簡嘉儀喜歡坐吧台的原因卻與她盡不相同。她從不理會在這種地方來搭訕的男人,除非是她不動聲色地主動去認識別人。她愛玩,可並不喜歡玩男女這種無聊的游戲。吧台這看似繁忙的地方,實際上是最安靜的,你面對著酒保和調酒師就行。在香港讀四年大學,畢業後什麼也不做,跟著師兄師姐們在街頭搞行為藝術宣傳環保與公益,沒事時參加上流社會舉辦的各種patty,當然,也和像她一樣有閑的朋友泡酒吧。隨著哥哥的去世,這無憂無慮的生活一去不返。人的長大與成熟,總是要付出代價的。
和她的優雅漠然相比,周彩兒一杯接一杯地喝著,簡嘉儀提醒她,這可是雞尾酒,這樣喝很容易醉的。周彩兒說,她就想醉一醉呢,已經好多年沒有喝醉過,還尋思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能讓她醉的酒呢。
簡嘉儀沒再言語。旁邊靠過來兩個男人,一高一壯,看樣子不是健身教練就是運動員。壯的挨著周彩兒,細聲地耳語著什麼。听得周彩兒不耐煩地說,滾開!此話一出,周彩兒覺得意外,這可是她親口說的?她坐這兒裝怨婦不就是為了招男人注目麼?看那男的,長相身材都不錯,可難得呢。她想開口叫住他,對他說「人家和你開玩笑呢,帥哥,回來嘛」。可這些話哽在喉嚨里就是 不出口來。
高的那個很紳士地請請簡嘉儀喝酒。簡嘉儀沒想到自己竟然微笑著點頭了。男人便在旁邊坐下來。簡嘉儀漫不經意地把玩手中的酒杯,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地品著,並沒听他扯些什麼,也不搭話。男人坐了一會,甚覺無趣,便離開了。簡嘉儀低頭自個笑起來。
要是在以前,在香港,他連坐下來的機會也沒有呢。
周彩兒惱恨地又叫了一杯酒。她不相信男人,可並不討厭男人呀。她真懷念從前的從前,她生活中那些名字都記不起來的年青力壯的男人呀。
舉目四望,男人是很多,總不能主動出擊這麼掉價吧?是什麼時候開始,她覺得這是一種「掉價」了?又坐了一會,還是沒有男人來搭訕,望向這邊的目光倒是不少。
周彩兒開始懷疑自己的吸引力是不是大不如前了。
簡嘉儀問她在等什麼找什麼?周彩兒如實說道,等一個可以擁抱著睡個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