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微亮,太陽漸漸從地平線升起,一切沉睡的生命都睜開了朦朧睡眼,散發出勃勃生機。
空氣是流動的,這股清新之氣彌漫在每一個角落……
門被緩緩推開,清晨的第一縷陽光放肆地射入屋里。屋內的一切都沒有變,每樣東西擺放的位置也沒有變,可是怎麼感覺也不一樣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可到底少了什麼呢?
「你來這里干什麼?」許媽媽從臥室出來,一眼就看到了寧馨。
「伯母,伯母您醒了。」寧馨快步走到許媽媽身邊,神情若喜若悲。
「我不醒,我不醒讓你來我家為非作歹?寧馨,你到底安的是什麼心,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臉來我家。」
「伯母,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只是想看看許淺,我想知道他現在的情況,我……」
「夠了閉嘴,我不想听你廢話,這里不歡迎,你趕快離開。」
「伯母,我只是想看看許淺,您讓我見見他好嗎?」
「我說過,你和許淺之間已經是不可能的了,不管你們以前有多相愛,不管你們有多在乎對方,但是我警告你,那些都已經是過去式了,你最好不要在許淺身上打主意,以後不許再纏著他。」
「伯母,您為什麼要這麼對我,您為什麼一定要拆散我和許淺?」
「許淺本就不屬于你,他是我的兒子,我一定不會讓他的前途毀在你的手里。識趣的話自己離開,不要讓我趕你出去。」
「伯母,我難道連見許淺一面都不可以嗎?以前您很疼我的,可是現在為什麼……伯母,看在您與我父母多年的情分上,就讓我見見許淺吧。」
「別妄想,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人總是會變的,不是每個人都會一輩子對你好,這世上根本就沒有至死不渝的愛情。」
「您為何會這麼說,伯母您……」
「還不走,一定要我趕你走嗎?我最後再告訴你一句,只要是人,都會有自私的一面,許淺只有和綺蘭在一起才會有前途,你若真的愛他,那你就該放了他。」
「伯母,我不懂,為什麼我和許淺會變成這樣。」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記著,從此刻起,你就應該消失在許淺面前,離開他的生活。」
「可是,伯母我做不到啊,我忘不了他,我不能沒有他。」
「你不離開也得離開,時間不早了,你趕快走吧,這里不歡迎你。」
「我,伯母……」
寧馨苦苦哀求,許媽媽卻依舊冷言冷語,眼神里放出無數光線,閃爍地如此耀眼,好比利劍,一把一把地刺穿寧馨的心髒。
她無可奈何地站在那里,仍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希望許媽媽能回心轉意,至少不會反對她和許淺在一起。
許媽媽見她沒有離開的意思,于是不耐煩地催促了幾聲。寧馨沒有說話,就這樣一動不動地站著,眼眶中的淚水正在尋找機會,等待那爆發的瞬間。
「你到底想怎麼樣?我已經把話說得很清楚了,怎麼,你還不放棄?」
「伯母,我只想見見他,難道……」
「我叫你出去,你沒听見嗎?」許媽媽已經不耐煩,眼神中散發出濃濃的敵意。
「我……」寧馨還想再說什麼,可終究沒有再說下去,因為她看到了許媽媽的堅決,她再說下去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寧馨緩緩轉身,淚水在眼眶中打轉,悲傷的情緒無人能懂,唯獨一人靜靜遠走。
「等等……」許媽媽徑直走到寧馨面前,伸出右手,口氣冰冷地說︰「把鑰匙拿來,以後不許你再來這里,拿來。」
寧馨看著許媽媽,終究沒有再說些什麼,鑰匙是許淺給她的,可是現在許媽媽咄咄逼人,即使有再多的不願意,她也只能將鑰匙交出。
許媽媽一把奪過鑰匙,「以前是因為許淺,所以我才沒拿回鑰匙,現在許淺已經不記得你了,這把鑰匙也該物歸原主了。」
「好,我以後不會再來這里了,我不會再進ru許家,伯母,我在門外等,您應該沒有意見吧。」
寧馨走出門外,背影略顯蕭條,許媽媽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中閃現出一種莫名的情緒,但僅僅只有幾秒鐘,那種情緒便轉眼即逝。
「喂,綺蘭,你現在和許淺在一起嗎?」
「是啊伯母,許淺在和一些畫師討論繪畫的事,伯母您打來電話,是有什麼事嗎?」
「寧馨剛剛來找許淺,不過被我趕出去了,可是她卻站在門外不走,你以後要注意點,別讓他們經常見面。」
「嗯,我不會讓寧馨有機會靠近許淺的,伯母,她還在門外嗎?」
「看樣子她是鐵了心要等許淺回來,綺蘭,你和許淺到處走走吧。」
「那好。」
「如果她走了,我再通知你。」
「好。」
陳綺蘭若有所思地掛斷了電話,臉上的表情頓時僵硬了。
「綺蘭,走吧。」許淺走過來,準備離開。
「你們已經討論完了啊?」
「嗯,走吧。」
「那,你現在要去哪兒?」
「當然是回家。」許淺看見陳綺蘭糾結的樣子,疑惑地問,「怎麼了?」
「沒什麼,我最近看上了一套衣服,你陪我去買好不好?」
還沒等許淺點頭,陳綺蘭便硬生生地將他拉走了。
天色已經黯淡了,黃昏時的涼風吹來,一股股清爽之氣油然而生。最是那一低頭的溫柔,不勝涼風的嬌羞,道一聲珍重……
等待,是一個既漫長又痛苦的過程,沒有人可以猜到它的結局,只有那傻傻的人兒,竟不顧一切,獨自承受著這等待時的折磨。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時間不等人,她卻用僅有的時間去等待那個人,就這樣嗎?難道要用一輩子?
「寧馨,你果然在這。」游旭從不遠處奔來,額頭上布滿了細汗,他一定是為了找寧馨急出來的吧。
寧馨沒有說話,呆呆地站在那里。
「寧馨,寧馨你不要再執著了。」游旭看了一眼許家,門是關著的,但家里並非沒有人,「寧馨,我們回去吧,這麼等下去,不懂得。」
「沒有值不值得,只有願不願意,我相信許淺一定會回來的,我相信我不會白等。」
「寧馨,你看不出來嗎,他們是故意躲著你,你這樣等下去只是在浪費時間而已。」
「不,許淺他不會故意躲我,他不會的。」
「寧馨,你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清醒一點。」
「我一直都很清醒,游旭,你回去吧。」
「好,要等是嗎,我陪你一起等。」
「游旭你,何必呢?」
「算我倒霉,居然認識了一個大笨蛋。」
兩個人的等待,不一樣的目的,他為了她,而她卻為了另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