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聲此起彼伏,悲傷的曲調,悲傷的樂譜,經過時間的侵蝕,終究有了微妙的變化。
「我們先去哪里?」許淺看著寧馨,若有所思地說。
「嗯……跟我走吧。」寧馨想了想,確定了他們的第一站。
兩個人,不同心情,相同目的……
「你還記得這里嗎,在這里,你為我作畫。」寧馨深吸一口氣,雙手緩緩張開,眼楮微閉,一股清新之氣逆流而來。
「這個地方,風景不錯。」許淺看著前方,這里有大草原的風貌,雖不及草原之大,卻有著大草原沒有的獨特景色。
「在這里,你看,就是在這個位置,你為我作畫。」寧馨小跑幾步,在一處停下,眼神中閃現出微微的光芒。
許淺走到她身邊,看著這個地方,看著眼前的少女,她的眼神里,滿滿地,盡是幸福,看她一臉陶醉的樣子,他竟有種莫名的安心。
「當時,你為我作了一幅畫,那幅畫真的很美,畫中的我很快樂。我記得你當時說,那幅畫可以拿到金獎,其實我一直都相信,你繪畫的能力真的很強。」
「拿到金獎,好狂傲的口氣。不過這像我。」
「其實,我不覺得狂傲,因為那幅畫,真的很好,我還讓你拿去參賽呢,讓更多的人看到你的繪畫技術,說不定能得到繪畫大師的賞識,可你卻說,‘我才不拿去給他們看,要是他們不注重這幅畫,而注視畫中的你,那我豈不是多了很多情敵,況且,這幅畫畫得這麼好,我要好好把它珍藏。’你有印象嗎?這是你自己說過的話。」
許淺搖了搖頭,表示毫無印象。
「我想那幅畫,大概已經被毀了吧,你媽媽不想你記起我,自然會毀了那些畫。不用想也知道,你的房間里,現在已經什麼都沒有了,只剩下一面空無一物的牆。」
「你知道那面牆上有東西?」
「那你知道嗎?」
許淺又一次茫然地搖了搖頭,他的記憶里,真的沒有……
"我想也是,既然你媽媽要你忘記我,又怎麼會把那些畫留下。"寧馨嘆了一口氣,表示無奈。
許淺若有所思地看著寧馨,似乎在腦海里尋找些什麼。
"我不知道伯母為什麼突然那麼討厭我,以前她對我很好的,可是,自從我爸爸媽媽出事之後,她對我……"
許淺凝視著寧馨,思緒萬千,一瞬間,腦海里閃過很多東西。
"你干嘛這麼看著我?我臉上有東西嗎?"寧馨發現許淺在看她,眼楮都不帶眨的,頓時,滿臉通紅,不好意思地別過頭。
"我是突然想起一些事。"許淺急急忙忙地收回自己的目光,表情有些尷尬。
"真的?你想起什麼了?"寧馨激動地拉住許淺的手,頃刻之後,她注意到了許淺怪異的眼神,便收回了自己的手,扭扭捏捏地說,"不好意思,我太激動了。"
"我在醫院醒來的時候,我媽媽狠狠地罵你,絲毫不留情面,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她認為我和你在一起會拖累你,所以她不希望我再糾纏你。"
"那你和綺蘭是什麼關系?"
"我和她……如果沒有你,我和她是不可能有任何交集的。"
許淺低頭沉思,不再言語。
"許淺,許淺……"
"怎麼了?"
"你在想什麼?我喊你那麼多聲,你都沒听見。"
"沒什麼!"
"我們去下一個地方吧!"
寧馨帶著許淺去了很多他們曾經去過的地方,那些地方都有好多關于他們的回憶,不管是好的壞的,在寧馨眼中,?他們都是世上最寶貴的。
"哎,告訴你們,我剛剛看到寧馨了。"
"看到她怎麼了,很正常嘛,丟了我們學校的臉面,自己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就是,你沒事干嘛老在我面前提她,你嫌我命太長,想氣死我啊?"
"不是,你們听我說嘛,我不僅看到了寧馨,你們猜,我還看到誰了?"
"誰呀,跟我們有關嗎,切,無聊。"
"我說你不要和我說這些沒用的好嘛,我很忙的。"
"猜猜嘛,猜猜嘛。"
"校長?"
"不是!"
"她媽媽?"
"哎呀,她媽媽已經死了,你們好好猜猜嘛。"
"游旭?"
"不是!"
"讓我想想,不會是那個陳綺蘭吧?"
"什麼這個那個的,不是她啦。"
"那是誰?"
"我知道了,是許淺?"
"對啦,就是他。"
"切,你無不無聊,又不是什麼驚天大秘密,不就是寧馨和許淺在一……你說什麼,寧馨和許淺!!!"
"是啊是啊"
"他們不是……怎麼又在一起了?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我也不知道,我只看見他們走在一起,很親密的樣子,會不會是他們要和好了?"
"不知道,反正這回有好戲看了。"
"好戲?什麼好戲?"
"真笨,你想啊,陳綺蘭和寧馨都喜歡許淺是不是,而許淺和寧馨以前呢又是戀人,他們……唉,跟你們說了你們也不會懂,你們慢慢看吧,他們之間,總會上演一場好戲。‘’
……
她們不知道,有個人踫巧听到了她們的對話,最後憤然而去……
‘’你不是帶著寧馨離開了嗎,怎麼還會出現在這里?‘’
‘’你不爽,干嘛到我這里來發脾氣。‘’
‘’寧馨為什麼還在這里?你為什麼沒有帶走她?‘’
‘’你發什麼神經,我還沒問你,我和寧馨就要走了,許淺怎麼會來?他一來,寧馨怎麼可能會跟我走。‘’
‘’你說什麼?是許淺去攔住寧馨的?怎麼可能?"
「你自己去問他,我不想多說。」
游旭轉身離去,陳綺蘭呆呆不語。
「你看,這棵樹是我五歲那年,我們一起種下的,當時我和小夏在爭論,到底是先澆水還是先栽樹,你卻告訴我們要先挖坑……如今,這棵樹已經長大了。你知道嗎,我們每過一段時間就會來這里,看著我們曾經一起種下的誓言,那種快樂,真的很滿足。隨著小樹的成長,誓言,終究在一點一點地變化。」
……
「這座山,我們也經常來的,快過來看,這塊大石頭上刻著我們的名字,這顆心是小夏畫的,她說,把我們的名字用心圈起來,以後我們就不會分開了,而她把自己刻在了這里,心的匯集處,她說,這樣就能守護我們一生一世了。」
……
「這條絲帶是去年我替小夏系上去的,別人都說這棵大樹很靈驗,只要把自己的不快樂寫在絲帶上,然後掛在這棵樹上,那麼一切的煩惱都會消失。我清楚的記得,那個時候,小夏失戀了,她哭得很傷心,所以我們就帶她來到這里。你看,絲帶上的字跡已經快要褪去了,小夏的憂傷和這些字跡一樣,被時間帶走了。」
……
「我們第一次來這家女乃昔店,是在我八歲那年,那是我第一次喝女乃昔,我覺得女乃昔的味道很好,所以,你特地去學做女乃昔,還為我制作了一種只屬于我的女乃昔,你記得它的名字嗎?」
「甜馨!」
「你記得!你還記得!你想起來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