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愛吃窩邊草 第十六章

作者 ︰ 火雁

「齊秘書,跟我進來。」喬仲桀闖入她的視線,有如狂風掃落葉那般,氣勢逼人。

他的怒氣顯而易見,涂姐也忍不住好奇地看向她,無言疑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齊君蔓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後,趕緊走進他的辦公室。

一切都還是老樣子,沒讓誰看出她有什麼計劃。

「昨晚去哪里了?為什麼一整晚都不接電話!」一見她進來,他劈頭就問,也不管音量是否大到會傳到外面去。

「手機沒放在身邊,我沒有听見。」

「你去哪里至少先告訴我吧!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整晚!」喬仲桀很氣,大概是不曾踫過這種狀況。

難怪火氣這麼大,齊君蔓看他一副噬人的樣子,一時也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害怕他的怒火還是驚奇他會找她。

「我和寶貴去卓芸家睡了,反正米歇爾怕寶貴,在她病好之前,我還是和寶貴住到別處去。」

「你這是在抗議嗎?有米歇爾就沒有你?」他哼了一聲。

「我只是不想造成她的誤解,這也是待客之道不是嗎?」她賭氣似地反問他一句,「難道這樣也錯了?」

「當然錯!既然要去卓芸家為什麼不告訴我?留張紙條也行,這樣一聲不吭算什麼?」

她究竟知不知道錯在哪里?喬仲桀看她一副無所謂的模樣,再想到自己昨晚快要抓狂的心情,就相當憤慨、相當不平衡。

「我是臨時起意的。要不,我下次會留,總行了吧!她從來不曾反抗他,今天這樣抗議、回嘴,還真是過癮。

喬仲桀大概也沒有想到一向乖順的她竟然會這樣銳利,看來米歇爾的事真的刺激到她。

「什麼下次,你還不打算回來?」她要鬧性子多久?

「我說過了,在米歇爾病好之前我都要住在卓芸家。」這同時也是個小小測試,她想試試沒有喬仲桀,她會怎麼樣?

結果事實證明,昨晚她還是睡得著,今天還是起得來,時間還是一樣走,沒有什麼變化嘛!

「你確定?米歇爾這一、兩天可是走不了。」喬仲桀就不相信她能待在卓芸家里多久,她和寶貴的東西全都在家,她住卓芸那兒會有多少不便可想而知。

「反正你們是老交情了,老朋友相聚,我這個外人怎好介入礙事呢!你就不用管我了。好了,你問完了嗎?問完我要回去做事了,上班時間怎可以一直討論私人的事呢!」她拿他之前說過的話來堵住他的嘴。

他咬牙,才隱下的憤怒又起,她是故意的是吧?拿他的話來回報他!

「慢著,把卓芸的住址寫給我。」

「不要!」

「你!你別以為我查不到。」

「那你就查吧!」還真是過癮啊!她從不曾這樣跟他一句來一句去,沒想到又刺激又危險,可是很痛快!

她的表現,他一萬個想不到。

同時,他也沒想到自己竟會如此在乎她不在他的身邊睡。明明之前,他一個人過得也還不錯……現在只不過房子里少了她的呼吸,窒息的人卻是他……

「出去!」他奮力地朝門外一指,氣她這樣攪亂他的呼息和心情。

「樂于遵命。」齊君蔓故作平靜,快速地退出他的視線之外。

其實她的腳下發抖,面對向來就氣勢凌人的他,她居然還試捻虎須,她真是豁出去了,是嗎?

感情一向還不錯的他們居然斗起氣來,她該不該感謝這遲來三年的初體驗啊!

她真的已經做好分手的打算了,是嗎?

啪!他折斷一支尺。

「該死!」喬仲桀低咒了聲,想在筆筒里再抽起一支,卻找不到多余的。

看看桌上被他弄壞的東西,藍筆、尺、幾支鉛筆和揉成一團的紙堆,足見此時他的心情有多麼惡劣。

「齊秘書,進來!」他按了內線鍵,就是指明她為他做事,其中頗有報小仇的意味。

「執行長。」齊君蔓敲門進入,她已經做好準備了,不論他要怎樣考驗她的耐性,或是挑起她的怒氣,她都會忍耐下來,畢竟她的求職信也才剛投出去,房子也才委托中介幫忙找而已。

「去總務處申請一組文具用品過來。」喬仲桀故意不看她,使喚她做事讓他覺得平衡了些,就算說他小家子氣也無妨。

齊君蔓被他的要求給愕住,直覺地就應道︰「你筆筒里不是還有……」

「統統成這樣了,除非你能把它們接回去。」他一副「有辦法你就恢復原狀」的樣子。

她瞧見那些橫躺在桌上的殘骸了。「我知道了,我這就去。」說罷,轉身要定。

「慢著。你真的不回家?」話一出口,喬仲桀便巴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他干嘛要再問?這種示弱的行為不是男子漢大丈夫該有的。

但他偏偏問了,他敢發誓她一定偷偷笑他沒原則。

「我會回去,等米歇爾離開後我就回去。」齊君蔓再次重申,可她很訝異他會再問她同一件事,這件事他們已經討論過,而且有結論了,不是嗎?

「算了,你去領文具。」他裝作不在意她的回答,硬漢形象的他從做不來那種軟言好語的事。

「是。」齊君蔓走了出去,卻對他這種破壞行為感到莫名其妙,他為什麼生氣?是因為她嗎?

可隨即她又推翻這樣的想法,喬仲桀是很有自制力的人,他從不受情緒所支配,因為他說那容易做出錯誤的判斷。

她一走出辦公室,喬仲桀捶了桌子一下,見到她那張平靜無波的臉龐,還有听不出一絲起伏的語氣,好像他們兩個是完全不相干的人,這讓他大為光火。他們才分開一天,她就有辦法表現得像陌生人,不,或許好一點,他們還是上司與下屬的同事情誼。

總之,他相當不悅她的表現。

叩叩!門板上一陣輕敲。她回來了,他心一斂,視線趕緊飄回卷宗上。

「執行長,文具來了。」

「放著。」

「是。」齊君蔓走近他的辦公桌,將文具放好。「那沒事的話我出去了,呀——」

她沒想到他會起身突然抓住她,逼她與他對祝。「鬧性子的你並不可愛,記住我的耐性是有限的。」

如果是以前的她,他的警告她是會怕的,可,現在她已經準備要跟他分手了,所以無所畏懼。她眨眨眼,應道︰「我的耐性也是有限的。」

在他面露訝然的時候,她稍稍掙月兌即甩開他的箝制,退離他一大步,和他保持上司與下屬的距離,就像要保持同事這樣的分際一樣。「我和寶貴暫時不會回去,下午我要請假回去收拾。我想——米歇爾會很高興看到我收拾行李。」

不等他響應,她轉身就走,好似她這個宣告只是在通知他一聲,並不是要得到他的允許。

他萬萬沒有想到她會這麼大膽,竟然敢反過來警告他!

好呀!原來她是一只會咬人的老虎而不是貓!他忿地又捶了下桌子,沒心思辦公了。

米歇爾在家里待不住,拿著喬仲桀給她的錢,獨自搭出租車到醫院去打針,臉上的紅腫很快就退掉了。

離開美國後她就沒有再服抗過敏的藥物,所以來到喬家沒多久皮膚就開始過敏,意外的賴給了那只討人厭的狗。

昨天她說怕針,死都不肯讓醫生替她打針只肯吃藥,為的就是能在喬家多留些時候。沒想到她都還沒有開始展開行動,桀的同居人就自己先跑了,看來他們的感情也不是多好嘛!

那她要介入就很容易了,她竊喜著。

來到喬氏科技,她先是拿出鏡子照照,仔細檢查確定沒有任何一處紅腫之後,她登上了電梯,正好與走出另一台電梯的齊君蔓錯身而過,兩人都沒有看到對方。

「……米歇爾,你來台灣了!你是來找執行長嗎?他現在在開會!」涂秘書請了假,不知道米歇爾來到台灣。

「沒關系,我可以等他。」米歇爾掃了眼秘書辦公室,沒有看見齊君蔓,只看到認識的涂秘書和另外一位看似是來傳遞公文的女同事。

「咦,她呢?該不會今天沒有來吧?」哼,意氣用事,相信桀很快就會甩了她。

「米歇爾,你說的是誰啊?」

「叫什麼君的秘書,就桀的女朋友呀!」她一時想不起來她叫什麼名字。

「你是說小蔓嗎?她請假走了。」涂秘書應道並指正說︰「但你是不是誤會了,她不是執行長的女朋友。」

「怎麼不是?桀和她住在一起……」米歇爾頓了下,突然大叫︰「難道你們不知道嗎?」

涂秘書是完全听不懂米歇爾在講什麼。「米歇爾,這樣好了,你先到會客室等一下,我看能不能請執行長先暫停會議。」

「也好。」米歇爾也懶得和底下的人羅唆,熱門熟路地往會客室方向走,她也想知道向來公事公辦的桀會不會為了她暫停一下公事,這攸關著她對他的重要性。

涂秘書則是拿起話筒撥向會議室。

泄憤似地在數據數據上用力地畫一個大叉,喬仲桀又毀掉一張紙。他不知道自己原來還是個破壞狂。

啪!重重地摔下了筆,浮躁的心思讓他看不下任何東西。他沒有想到齊君蔓不在家里會讓他這麼心浮氣躁。

一個星期了,她竟然真敢讓他「空等門」,房里少了她的氣息,讓他根本就不想要回房間,下了班回家他索性在書房里繼續工作,直到深夜才不得已走回房間,那空蕩蕩的床鋪明明就該感到舒服,卻偏是那麼的礙眼。

米歇爾已經在他的要求下搬離了,但君蔓還不曉得這件事。

自那天她請假之後,她就對不上班這件事上了癮,每天都打電話跟涂秘書請假。她的年假還有很多天,且兩位秘書都在,她們都願意接替她的工作,讓他找不到理由來命令她馬上回來上班,況且,他根本無法接到她的電話。

所以他整整有一個星期沒見到她、也聯絡不上,她的手機「一直」處在沒電狀態,陰晴不定的脾氣隨著她的消失而起舞,他快要到達緊繃的臨界點了。

「卓芸,我是喬仲桀,叫君蔓來听電話。」他又撥了一次電話到卓芸家里。幸好查卓芸電話這件事還算順利,否則,他又要折斷尺了。

「君蔓不在。」卓芸冷淡的聲音應道。

「不在!去哪里?」這個答案令他挑起眉,懷疑卓善騙他。

「不知道,可能跟某個男人來個晚餐約會吧!我是借地方給她住,又不是她的保母和接線生,你最好搞清楚。」卓芸不是齊君蔓,她才不管喬仲桀會不會生氣哩!

約會?這頭的喬仲桀蹙起眉,猜付卓芸只是為好友抱不平,並不是君蔓真的去約會吃飯。不過既然她要跟他逞口舌之能,他也不會退讓,「好吧!請你轉告她,她大可以去約會、交男朋友,我也會跟其他女人出游,她若不介意,我們就開始各玩各的。」

掛掉電話,喬仲桀忍不住罵自己幼稚,他剛才的回話像什麼?賭氣又小家子氣的男人!

明明就是想要君蔓回來,卻嘴硬著,其實逞口舌之快的是他,並不是卓芸。

她真是有令人抓狂的本事,竟讓他在別人面前要白痴。但話已經說出去了,也不可能收得回來,他還能怎麼辦?只能看她什麼時候願意給他一通電話,噢,他真是夠……沒用的。除此之外,他找不到任何一句形容詞可以說明他為什麼如此焦慮的想要她回來。

嘟——內線電話響起,打斷了他的神游。「喂?」

「執行長,米歇爾來電請你別忘了七點鐘的商業餐會。」

聞聲,他斂了斂亂奏的情緒。「我知道了,你把這季的財務表拿來給我。」

米歇爾雖然與大哥離婚,不過她仍願提供金控家族的資源給他,這讓他不得不答應與她出席幾場重要場合,看能否把美國那兒因離婚造成的損失給彌補回來。這個坑洞很大,他暫時得替家族扛起這個責任,即使不是很情願。

他也看穿米歇爾的用意,但沒有必要說破,他們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整了整心思,君蔓的事已經讓他耽誤太多的公事了,他不能再繼續這樣下去,他極力地抑制自己,既然眼前無法突破,他只好任由她去,這是他一百七十一遍對自己這麼說。

齊君蔓當然沒有出去約會,她窩在卓芸家里,幫忙她準備婚禮。有時看看卓芸那巧笑倩兮、美得發泡的婚紗照,心里就酸澀得可以。

卓善的男友阿恆在她住進來之後,體貼的先搬回父母家住,他們對她真的很夠意思,沒總在她面前上演甜蜜戲碼,否則她這個失意人只會更加痛苦。可她不能在這里賴太久,免得影響到卓芸原本的生活。

她想自己這輩子大概是找不到幸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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