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他,他怎麼會吃別人喂的東西?桌面上雖然擺放著兩幅筷子,可其中一副瞧著就沒動過。
也就是說,這兩人就用一副筷子。
為什麼,不應該啊。夏侯奕從來不喜用他人用過的東西,尤其是吃食,更是看都不會看一眼。
如今,他居然會吃那個女人送到嘴邊的東西,為什麼,他怎麼會變了這麼多?
「奕哥哥,我,我給你送東西來了。」見夏侯奕總是不往自己這邊看,柳園園強忍著心痛,再度說了一遍。
「不用。」夏侯奕咬下水晶蒸餃,咬了幾下,又指著桌面的銀絲小魚道︰「那個。」
慕容卿此時還沒回神,那麼親昵的舉動突然被外人瞧見,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等夏侯奕叫了第三遍,她才後知後覺的回神。
「嗯?」慕容卿不解的挑眉,她錯過了什麼嗎?
紅葉兩丫頭在後面直接閉眼,老天,主子,你怎麼能這樣?
夏侯奕也是黑了黑臉,不過,很快,不知想到了什麼,瞬間陰轉多情。
「銀絲小魚。」夏侯奕又道。
慕容卿這下明白了,感情,男人這是要讓她夾銀絲小魚給他吃。
她扭頭沖著柳園園的方向瞄了一眼,以示告訴男人,悠著點兒,沒瞧見有外人在嗎?
「快。」夏侯奕不耐的哼了一聲。
慕容卿無奈,一臉無辜的夾起一筷子銀絲小魚放到夏侯奕的嘴中。
柳園園看的又是紅了紅眼,臭狐狸精,她怎麼敢,沒見到還有人在嗎?
她不滿的端著盤子再度往前送了送,「奕哥哥,這是你最喜歡的水晶蒸餃,我一早起來親手做的,你最喜歡的口味,你嘗嘗,可好?」
最喜歡的口味?慕容卿的視線往柳園園手中的盤子偷偷的瞄了兩眼,怎麼,難道說她手中的水晶蒸餃還有什麼特別不成?
「奕哥哥,我親手做的,你嘗嘗看可好?你以前最喜歡吃我做的水晶蒸餃了。」柳園園的聲音越來越幽怨,听的慕容卿一陣的抖,要不要這樣幽怨?
「不用,下去。」夏侯奕冷著一張臉吩咐。
「奕哥哥,為什麼?」柳園園吃驚的瞪圓了眼,怎麼也想不通,為什麼會這樣?奕哥哥以前不是這樣的,他以前對她很好的。
「下去!」夏侯奕抬頭,冷冷的一眼瞪過去,柳園園被那犀利的眼神所震住,嚇得猛然退後幾步,差點兒沒跌倒在地上。
「奕哥哥,為什麼?」
夏侯奕冷哼著,直接往門口守著的阮寧掃了一眼,後者馬上就上前一把扯住柳園園,將她給拉了下去。
阮寧就是塊木頭,冷冰冰的沒有一點溫度。對于柳園園,更是不會憐香惜玉。
他直接將柳園園丟出了房門,而後便往房門中間一跨,擋住了道。
柳園園狠狠的瞪著阮寧,輕輕的揉著胳膊,「放肆,你算個什麼東西,你怎麼能踫我?
阮寧沒有絲毫反應,甚至,眼皮子都沒眨動一下。
柳園園氣惱的罵了一會兒,見阮寧一點反應都沒有,最後只能悻悻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室內,慕容卿卻是心情正好,高興的不行。夏侯奕這顯然是在給她長臉,這樣好的男人,值得疼。
慕容卿伺候起來更加仔細,溫柔,讓男人的心情也越來越好。
一頓飯下來,夏侯奕吃的比平時都多。飯後,漱口後,他起身道︰「我在書房。」
僅僅只是丟下這句話,夏侯奕就大踏步的走了。
他一走,慕容卿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她一**拍在凳子上,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困死我了。紅葉,我再去睡會兒,有什麼事,晚點再說。」
「是,小姐。」紅葉答應著。
慕容卿正想往房間里走,突然,綠心從外面走了進來,「側妃,府中的幾位妾室都在外面候著,等你的召見。」
慕容卿一怔,這才想到,好像是有這麼個事兒。換做是別人,有這樣擺出高姿態的事情,高興還來不及。偏偏她就是一點也不歡喜,見那些無聊的女人有什麼好處,更何況,她這會兒正高興著呢。
「側妃,不如先見見她們,將禮物發給她們後,側妃你就能去休息了。」紅葉想了下便提議道。
慕容卿想了下,仿佛也沒有更好的解決辦法了。她倒是可以讓那些女人先等著,只不過,自己這一睡,不知道要睡到多久,回頭那些女人不知道怎麼記恨自己呢。
雖然,她就算是對那些女人好,她們同樣的會記恨自己,不過,剛入府,還未站穩腳跟,太跋扈了也不好。
慕容卿可是沒有忘記,宮里的那個老混蛋可是不太喜歡她,說不準就等著揪她的小辮子,找她的麻煩。
答應了一聲,慕容卿又回內室重新換了一身衣服,這才在紅葉兩丫頭的攙扶下到了外廳。
一進門,她便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氣。倒不是同一種,而是很多種味道混雜在一起,特別的刺鼻。
忍不住的,慕容卿便打了個重重的噴嚏。
「側妃,你沒事吧?」紅葉有些擔心的探頭瞧瞧慕容卿的臉,該不會又受了風寒吧。
「我沒事。」慕容卿優雅的掏出了手絹,擦了擦鼻子。對那些女人就越加沒有了好感,沒事弄那麼多香料放在身上做什麼,也不嫌膩的慌。
在主位上坐下,以于月琳為首七八個女人一起上前行禮。
這還僅僅只是能夠有資格進房的,院子里還有幾十個女人。
她們一起恭敬的行禮,倒也有些氣勢。
只可惜,慕容卿顯然並不喜歡這種氣勢。一看這些女人,她這心里就膩歪。雖然明知這些女人與夏侯奕實際上並沒有什麼關系,但是,她心里還是不太舒坦。
「無需多禮,坐下吧。」慕容卿笑著揮手,借著垂頭的功夫兒,用手絹掩了嘴,大了個大大的哈欠。
「側妃,瞧著你精神不是太好,是不是身子不太爽利?」于月琳一瞧慕容卿神色不太好,不由出聲詢問。
慕容卿尷尬的笑了笑,她能怎麼說,能說我伺候殿下太累了,一晚上都沒睡,現在正困著,你們都趕緊滾嗎?
顯然,她不能。
忽而,慕容卿覺著脖子那兒有點癢。今天穿的也是新衣,不知是不是領子有點問題,摩著她的脖子,有點癢癢的。
「可能是睡的不夠好。」慕容卿微微笑著,抬手扒了扒領子,又撓了撓脖子。
這一扒,在場女人的臉色瞬間變了。尤其是柳園園跟于月琳兩人,那臉色就跟死灰似的難看。
那印記,那紅色的,像小草莓一樣的印記。
該死的,這女人是故意炫耀的嗎?
臭狐狸精!
一時間,這幾乎是在場所有女人的心聲。
尤其是柳園園,難過的揪著手中的帕子,死死的揪著,把那條帕子當做了慕容卿,恨不能就這樣將她的頭給揪掉。
那一顆顆顏色鮮明的小草莓,在場的人沒有一個不清楚。
她們心中嫉妒的要死,更狠慕容卿這個狐狸精在這里這麼重要的瞎顯擺。
在場女人中,不少都伺候過夏侯奕。但是,每次的情形都非常的奇怪。
夏侯奕總是帶著一大堆的東西過去看,又不準她們說話,她們只能小心翼翼的陪在身邊,端茶遞水。
不知不覺的,她們就睡著了,再醒來已是天亮,夏侯奕就躺在她們身邊,一副正要起身的模樣。
這種情況,幾乎在每個人的身上發生過,雖然可能不完全相同,但差不多都是一個樣子,迷迷糊糊的睡著,醒來夏侯奕就要走。
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沒有人能夠說的清楚。
只是,她們都有同一樣的感覺,那就是,不像是經歷過雲雨之歡。
真要經歷過那種事,身上不可能沒有一丁點印記,還有,經歷過那事兒的人都說過,腰酸背痛,這都是正常的。
可是,這些正常的反應,她們身上全都沒有。
這些人不解,不明白。有心想鬧不明白,但又沒辦法去找其他人問。
就算是問,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畢竟,別人也不好拿這種私密的事情與你共同分享。
正是因為這種情況,雖然疑惑重重,但到目前為止,還是沒人能夠有誰查出真正的秘密。
當然,也是因為有人不想她們查出什麼情況,否則,就這些女人中的其中幾個,以她們的勢力,絕對能夠查出真相。
不說那些,總之,見到了慕容卿脖子上的那些紅色的小草莓,在場的那些女人終于無法淡定了。
慕容卿清楚的感受到室內氣氛的變化,只是,她還完全模不清楚狀態,搞不明白是怎麼回事。
「諸位妹妹,我新來乍到,以後還需要各位妹妹多多提攜,不要看我鬧出什麼笑話來才好。我給各位妹妹準備了些薄禮,都是些小玩意兒,不成敬意,你們可別嫌棄。」
在場的人自然是不敢在臉上露出微詞,一個接著一個露出了笑容,表現出一副對那個禮物很喜歡的模樣。
慕容卿自然看出她們是在作假,她倒也不在乎,不過是走過程序罷了,以後就跟男人說說,再也不要叫她們來了,省的她總是看到她們,膩歪的連飯也吃不上。
紅葉兩丫頭上前去送禮,包括外面那些女人也都送了一些禮物,自然,她們的禮物不能與室內那幾個女人的禮物不同。
當禮物分發完畢之後,于月琳笑著道︰「側妃,我們今兒個可真是佔了大便宜,您新婚,我們這禮物還沒送上,倒是先得了你的禮。哎呦,要是能每天都有這樣的大好事,我們可就該偷笑了。」
這些話,表面听著是好話,意思在恭維慕容卿,說她是個好人,大方。
但仔細去品味一番就覺著不對勁了,每天都能有這樣的大好事,也就是說,每天都能來給新側妃行禮。
也就是說,希望九皇子府每天都能有新人進門。
慕容卿自然是听出了這其中的意味,她淡淡的笑著,掃了于月琳兩眼,道︰「琳妹妹,要是真有這樣的大好事,你可得早些通知我,讓我也去佔點兒便宜。」
「哎呦!」于月琳掩著嘴笑起來,「側妃,瞧你說的,你還能看的上那些東西?」
誰不知道她好東西多的去了,十里紅妝,不知道多少人親眼瞧見。
她也派了人去瞧過,那一箱子一箱子的好東西,不知道搬了多久才全都搬進了清苑的庫房,慕容卿就是個大財主,有錢著呢。
「怎麼就瞧不上,我這日子也不好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光是守著那點嫁妝可沒什麼好日子過。你們啊,以後有好處可不能忘了我。」
「哪兒能呢。」于月琳干巴巴的笑著。心頭卻是將慕容卿從頭到腳的給罵了個遍。
臭狐狸精,裝什麼裝,瞎顯擺什麼,不就是有點錢嘛,當誰沒有嗎?
她這句話還真不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她于月琳可是皇商之女,想要多少錢沒沒有。
慕容卿覺著又開始犯困了,昨天本就沒睡好,那老混蛋太能折騰,半夜還鬧醒她折騰了幾次,她能不困才怪。
坐著坐著,她的頭就開始耷拉了下來,眼皮子往下埋。
時不時的,她還用手去撓撓脖子發癢的那個位置,將小草莓露出來給眾人看。
一眾人看的是憤怒之極,卻又不敢當面說什麼來。
「慕容側妃,瞧你沒什麼精神,是不是身子不太好?」一會兒後,柳園園自打進屋後,第一次開了口。
慕容卿沒什麼反應,猶自用手撐著頭,一副沒什麼精神的模樣。
柳園園咬牙,再度問道︰「慕容側妃,你怎麼了,沒事吧?你這樣可不成,身子這樣差,怎麼能伺候好殿下?」滿含著酸味的話,她這是將慕容卿對自己說過的話反過來說給她听。
按照她的想法,慕容卿听到這話一定會被氣的半死,就算不半死也會氣的抓狂。
誰知,自己話說了半天也不見慕容卿有什麼反應。
柳園園不解的皺眉,又一步喊道︰「慕容側妃,你怎麼了?」
還是沒一點反應。
感受到室內一眾女人投射在自己臉上的嬉笑眼神,柳園園氣的抓狂,忍不住的就大吼道︰「慕容側妃!」
「嗯?」慕容卿被驚醒,猛的抬了頭,眨眨眼,一副茫然無知的表情。
嘴角,仿佛還有一絲晶瑩的線體往下流。
睡著了?
一眾女人傻眼,這女人居然敢在這種時候睡覺?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居然也能睡著,而且,瞧著那嘴角的口水,人家睡的還很香。
「慕容側妃,你睡著了?」柳園園氣惱的指控。這臭狐狸精,她也太可惡了,她怎麼敢呢?
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她怎麼敢就這樣睡了,擺明了,她根本就沒將她們這些女人給放在眼里。
這是赤luoluo的藐視。
再想到早上的那一幕,柳園園更是氣的抓狂。她是什麼身份,她同樣是側妃,還是誠王爺的女兒,憑什麼就要比這個臭狐狸精矮上一截?
「你怎麼能這樣?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堂堂側妃,在召見一眾侍妾的時候,居然自己坐在椅子上睡著,真是太可笑了。」氣極了的柳園園,完全沒有了平日里柔弱,說出去的話一句比一句犀利,瞬間讓在場的女人對她有所改觀。
果然,這府中的女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或者說,每人都有自己的獨有面具,柳園園那個嬌嬌弱弱的一個女孩子,如今居然變成了這個樣子。
不,應該說,她本就是這個樣子,只是尋常人見不到她的真正面目罷了。
見慕容卿不說話,柳園園以為她是知錯了,緩了口氣,但還是很生氣的指責她,「你身為側妃,要起到榜樣作用,如果今後所有人都向你看齊,這九皇子府會變成什麼樣子,外人又將如何看待殿下?你……你到底知道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會給殿下帶來怎樣的壞影響?」
慕容卿本就困的厲害,再听到柳園園這樣機關炮一樣的 里啪啦的將自己給指控一番,哪里還能忍住。
她冷著臉起身,靜靜的注視著柳園園,用一種異常平靜的語氣道︰「伺候殿下確實很累,怎麼辦,柳側妃,是否要替我分擔一下?」
「你?」柳園園臉色爆紅,在場眾人,誰並不知慕容卿口中說的是什麼意思。
一時,眾人看著慕容卿的眼神就再度發生了變化。到底是個將軍府的大小姐,怎麼說話這樣的沒分寸,沒臉沒皮的,說出這樣的話來,也不怕別人笑話。
「不過,想來你是沒辦法伺候殿下的。」慕容卿一臉惋惜的再度丟下一記震驚眾人的話。
「你胡說!」柳園園的臉紅中帶著黑,儼然是被氣的不輕。
慕容卿攤開手,淡淡的道︰「柳側妃,不要這樣激動,對你身子不好。」瞧著她那一副大好人的模樣,在場的諸位女人還真的是相信了她的話,同時看向柳園園,以為她真是得了什麼病。
柳園園簡直快被氣炸了,滿肚子的怒火,同時沖向了大腦,差點兒就不管不顧的沖上去跟慕容卿拼命。
就在這時,她的手卻被人給拉住了,回頭一瞧,見是自己身邊的另外一個叫雀兒的丫頭。
「側……側妃,別,別沖動,紫苓姐姐讓我,讓我提醒側妃你千萬別上了慕容側妃的當。她就是想要激怒你,想你生氣,想你發脾氣,讓你在眾人面前出丑。」雀兒一開始顯然不太敢說,可到後來,話卻是越說越順溜,顯然,她也是覺察到現場的情況有多麼緊急。
柳園園怔住了,死死的瞪著雀兒,就在後者以為她會忍不住爆發的時候,她卻突然就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氣。
轉身,柳園園紅了眼眶,一臉難過的半垂著頭道︰「慕容妹妹,你這是說的什麼話,大家都是一個府中的姐妹,自然是要和睦相處,你,你這樣說,我以後可還怎麼活?」
「我有說錯什麼話嗎?」慕容卿一臉的不解。「柳側妃,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嗚嗚……我,我只是很喜歡奕哥哥罷了。我們從小青梅竹馬,感情深厚,我真是做不到不想著奕哥哥。慕容側妃,求你了,我只是想要遠遠的看著奕哥哥就已經滿足了,你,為什麼你連我們這麼一點小小的要求都不能答應?」
柳園園哭的很是淒慘,但也很漂亮,就算是哭,也像是一幅畫。
不過,顯然在場眾人都沒有心思去注意她哭的是否漂亮。她們都在回味之前柳園園的那些話,青梅竹馬,沒錯,正是這四個字使得柳園園在九皇子府有著非同一般的地位。
只不過,從眼下她們兩人的對話倒是可以看的出,怎麼如今柳園園還在忌憚著慕容卿。
難道說,多年的青梅竹馬情誼還是比不上他們不到一年的感情嗎?
所有人都難以相信,怎麼也不願意相信這是真的。之前夏侯奕對柳園園那可是分外的體貼照顧,為何這個臭狐狸精一進門就發生了變化?
她到底是用了什麼手段?
「慕容側妃,你放心,我,我真是不會跟你搶奕哥哥的。我只要能看看他,偶爾做些他喜歡吃的東西給他吃,如此就夠了。真的,我不會有別的要求,還請你相信我。」
慕容卿失笑不已,「柳側妃,你這話倒是從何說起?」
柳園園瞪圓了眼,臉上的憂傷再度濃郁起來。「慕容側妃,難道,你真想一個人霸佔奕哥哥,一點機會都不給我們?」
「柳側妃!」慕容卿突然大聲喝道,打斷了她的話,「柳側妃,有些事情,貌似你根本沒有弄清楚。我之前說的那些話,可不是我說的。」
柳園園一怔,一時有些模不準慕容卿的意思,「不是你說的?慕容側妃,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慕容卿微微的眯起眼,其中有著戲謔的神情悄然閃過。「我從未說過之前那些話是我說的,你在我的院子里住,殿下自然要將你的一些事情交代給我。他說你身子不好,萬事操勞不得,讓我多注意些,且不能太勞累,否則出了事,無法與誠王爺交代。」
頓了下,她又道︰「殿下還說,柳側妃你身子嬌貴,暫時可能沒辦法伺候他。讓我多多照顧著些,務必要讓你養好了身子。瞧你這弱柳扶風的模樣,倒也是,伺候殿下,身子不好可怎麼能行?」
這句話,慕容卿倒是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那個男人就像是個食髓知味的大混蛋,一旦動手就絕不想停手,不將她給折騰死怎麼也不願意罷手。
慕容卿瞧了瞧柳園園那一副隨時都能被風吹走的模樣,下意識搖搖頭,這女人還真不行,哪里承受的住。
柳園園大受打擊,又因為慕容卿那話中隱晦的含義而羞臊不已。直愣愣的瞪了慕容卿半響,她再也無法在房間內待下去,哇的一聲哭出來,轉身跑了出去。
直到她跑遠了,慕容卿才面有疑惑得道︰「怪了,我不過就是說了要她多注意身子,怎麼就哭成這個樣子。難道,她還真是病的很嚴重?」
室內一眾女人不禁都跟著搖頭,唇角隱晦的抽搐著。老天,這個女人要不要這樣不要臉,虧得她能說出這些話來。自己將人給氣走了,她倒是不知情,還有比這更可笑的笑話嗎?
「哎!」慕容卿長長的嘆息了一聲,「這同住一個地方,總是會有這樣那樣的摩擦,避免不了。我到底要叫她一聲姐姐,怎麼著也不能因為她性子古怪就放手不管。殿下的吩咐,我是一定要辦到的。」
這句話,她說的細細碎碎,仿佛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在解釋,但不管是哪一種,在場眾人全都听了進去。對于柳園園與慕容卿之間的事情,她們又多想了一分,或許,事情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麼簡單。
「好了,諸位妹妹。」慕容卿好似突然回神。「時候也不早了,我也就不留各位了,以後無需到這邊來請安。都是自家姐妹,無需如此客套。殿下那邊我已經說過,諸位不用擔心。」
沒人相信她的話,心中就只有一個念頭,注重姐妹情是假,想要偷懶那才是真的吧。
主人家下了逐客令,一眾女人也不好再自討沒趣,當即便一個跟著一個告辭。
直到所有人都走了後,慕容卿才萎靡不振的坐回椅子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困死了,這些人也太沒眼力勁兒了,什麼事兒非要放在同一個時間說,不曉得我很累嗎?」
紅葉兩丫頭听了這話,彼此對望了一眼,緩緩搖頭。只怕人家不但曉得,還知之甚深啊。
「紅葉,你過來替我瞧瞧,這衣服的領子是不是有點什麼問題,總是刮脖子,難受的緊。」慕容卿回到了臥室,在梳妝台前坐下,一邊拔下頭飾一邊問道。
紅葉忙跑過來,之前便瞧著慕容卿一直不停的撓脖子,她就估模著可能是領子哪里出了問題。
過來一瞧,發現是領子上有一個線頭沒弄好,凸出來正好能刮到皮膚。
「紅葉,你回頭收拾一下,這衣服我還挺喜歡的。」慕容卿坐正了身子,對著鏡子,擺出了一副我很喜歡的表情。
「呀!」慕容卿瞪圓了眼,猛然起身,兩眼直勾勾的盯著鏡子,雙拳死死的握緊。
見狀,紅葉忙退後了幾步,與綠心站到一起。
主子應該要爆發了吧,也難怪,被那麼多人瞧見,怎麼可能會心情好。
「夏侯奕,你個老混蛋!」慕容卿大吼出聲。該死的老男人,他還能更可惡一些嗎?
難怪之前那些女人瞧見自己的眼神會古怪的過分,原來,自己撓脖子的時候,那些紅色的小草莓全都被人看了去。
「嗚嗚!」慕容卿紅著臉氣惱的跑回床上躺下,拉起被子將自己全部遮蓋住。
混蛋老男人,一定是故意的,否則,他干嘛早上非要她穿這一身,還說什麼好看,估計他一早就知道那衣領上有些問題。好吧,他就是誠心的,要看她的笑話。
她還記得,昨天晚上紅葉在整理這件衣服,夏侯奕曾拿過去瞅了兩眼,想來就是那個時候被他發現了衣服上的問題。
「壞人!」慕容卿又是重重的一句怒吼,心中惱怒的不行。
紅葉兩丫頭在不遠處瞧著慕容卿蓋著的被子一會上一會兒下,不時的還發出些低低的怒吼,顯然,她是被氣的不輕。只是不知,等夏侯奕回來,這兩人又要鬧出怎樣一番風浪來。
讓紅葉兩人意外的是,今天晚上夏侯奕倒是沒能回來吃飯,據說是臨時有點事出府去了,至于什麼時候才回來,不能確定,只是讓阮寧過來與慕容卿說一聲,讓她晚上早些休息,不用等他回來。
對于夏侯奕的傳話,慕容卿是直接從鼻子里噴了口氣。她才不會等那個老混蛋,沒有他在,自己的日子過的更加精彩。
晚飯過後,慕容卿到院子里的葡萄藤下坐著。
喝了半杯茶,她便听到東廂房那邊有些動靜, 里啪啦的,不知是什麼東西砸落在地上還是怎麼回事。
「綠心,過去瞅瞅,千萬不能讓柳側妃傷了身子。」慕容卿想了下才淡淡的吩咐。
不管柳園園又要玩出什麼花樣來,她都不需要管,只要那女人不在她的院子里出事就成。
綠心去瞄了兩眼,很快便回來。「側妃,那柳側妃好似在收拾東西,仿佛要出門。」
「嗯?」慕容卿皺了皺眉頭,什麼意思,出門?
雖然如今府中還未有正妃,但她這個側妃就有責任與義務去注意全後院的女人。雖然柳園園也是側妃,位分與她一般,但是,夏侯奕可是說了,全府中的女人她都可以管。
有的選擇,慕容卿才懶得去管那些無謂的人。只是眼下她還要從柳園園的身上探听一些消息,自然不能讓她出事。
「走,去看看。」慕容卿起身,伸了個懶腰,一副莫可奈何,吃了大虧的模樣。「這個時候最適合躺在椅子上吃水果,多麼愜意。壞女人,沒事找事,也不嫌累得慌。」
慕容卿嫌棄的瞪了幾眼東廂房,這才晃悠悠的領著兩個丫頭走了去。
還未到門口,那門便被人從里面推開,雀兒就提著一個大包袱走了出了來。
抬頭見到慕容卿,她臉色煞白的尖叫一聲,手抖了抖,包袱瞬時落在地上,發出了重重的一道聲響。
「慕容……慕容側妃?」雀兒抖著身子行禮。
「廢物!」沒等慕容卿示意她起身,一道不滿的怒吼就從後面傳出來,接著,一只腳直接踢在雀兒的**上。
「啊!」雀兒尖叫著被踢飛了出去,重重的趴到在兩步遠的地方。
慕容卿擰了眉,渾身的慵懶在那一刻消散于無形。
綠心則是快速上前一步,擋在了慕容卿身前,手按在腰間,擺出了一副戒備的神色。
在慕容卿三人的瞪視中,一個婆子慢慢走了出來。那婆子約莫四旬出頭,瘦巴巴的身子,眼楮也不大,但眼神卻是格外的高傲。
「奴婢見過慕容側妃。」那婆子慢慢的行了禮,而後便直起身,冷冷的瞪著雀兒,「沒用的東西,拿點東西都能掉,真不知道大小姐要你有什麼用。」
「吳媽媽!」雀兒畏畏縮縮的跪著,被罵得一聲不敢吭,仿佛極為害怕那個吳媽媽。
「還愣著做什麼,快點去把東西收起來。」吳媽媽又是一句怒罵。
「哦。」雀兒紅著眼眶跑過去將剛剛掉落的東西撿起來抱在懷中。
吳媽媽這才滿意的回頭看著慕容卿,一副高傲的模樣,「奴婢奉了誠王妃的命令來請柳側妃回去小住些日子。」
「你是誠王府的人?」慕容卿淡淡的問。
這句話有些驢頭不對馬嘴的味道,吳媽媽愣了下就輕輕點頭,「沒錯,奴婢就是誠王妃身邊的人。」說到這里,那吳媽媽儼然又是得瑟了幾分,顯然,她在誠王妃身邊的地位不低,否則,那雀兒不會如此畏懼她。
「狗東西!」慕容卿冷喝,「掌嘴。」
一聲令下,綠心想也不想的就沖上去,啪啪就是兩巴掌扇了過去。
吳媽媽愣住了,雀兒也開始犯傻,兩人都沒能想到,慕容卿居然來這麼一手。
「你……你居然敢打我?」吳媽媽捂著臉,好一會兒才回神,「你,你怎麼敢?」
「再掌嘴。」慕容卿又是一句淡淡的吩咐。
綠心再度沖過去,這次,吳媽媽不會傻了吧唧的站在原地任由綠心打自己了,她忙轉身就往一旁跑,想要躲開。
只不過,她哪里會是綠心的對手,沒跑兩步就被綠心給揪住了後領,一把拽過來,又是兩巴掌扇了過去。
「慕容卿,你怎麼敢?」吳媽媽氣瘋了,她可是誠王妃身邊最得力的人,別說是尋常府中的人,就算是那些名門貴婦見到她也是客客氣氣的,她哪里受到過這種屈辱。「你到底知道不知道我是什麼人?」
「哦?你不就是個下人嗎?」慕容卿慢條斯理的打了個哈欠,一副不再狀態的模樣。「怎麼,難道我眼拙,你還是哪家的貴人?」
吳媽媽黑了臉,該死的臭狐狸精,故意的,她就是想要找自己的麻煩,好給柳園園下面子。
「哦,我忘記了,你之前好像是說過,你是誠王府的下人。」慕容卿又道。
「你記得最好,明知道我是什麼身份,你還敢打我,你這分明就是不想誠王妃放在眼中。」
慕容卿笑起來,明明姿態慵懶的像一只小貓,可在場人瞧著卻像是一只正打算收拾人的小狐狸。
「你不就是誠王府的一個下人嘛,打就打了,又能怎樣?」
「你?」吳媽媽被氣的臉上不多的肉都開始哆嗦起來,顯見是被氣的有多嚴重。
慕容卿上前一步,冷冷的看著吳媽媽道︰「你誠王府的一個奴婢跑到我們九皇子府來耀武揚威,膽子倒是不小。四巴掌還是看在誠王妃的面子上,否則,你今天能不能走出九皇子府都還是個問題。」
「你怎麼敢?」吳媽媽氣急怒吼,「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你說的是,打狗還要看主人。你跑到九皇子府打了雀兒,看來,你這也是不將我們九殿下放在眼中。這事兒我可不敢隱瞞,回頭必須要告訴殿下。」
「你胡說,我什麼時候沒將九殿下放在眼中了?」吳媽媽不滿的反駁。
慕容卿冷笑,「看來,你還沒弄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麼事。紅葉,你就與她說說吧。」她一副懶得搭理吳媽媽的模樣,轉頭看向一旁。
紅葉這才笑眯眯的走上去,豎起了自己的右手。
「你總共做錯了五大事。其一,你不該在九皇子府打雀兒,她是九皇子府的人,可不是你們誠王府的人,你打不得。其二,這里是九皇子府,你不該在這里耀武揚威,滿嘴放屁。其三,你與側妃行禮,沒等側妃吩咐就起身。其四,你對側妃無禮。其五,做錯了事猶不自知,太蠢。」
吳媽媽氣的直翻白眼,好吧,就算前面那些都算數,可最後一個算什麼,難道,太蠢也是錯?
「雀兒,你家柳側妃呢?」慕容卿這才出聲問道。
「在,在房里。」雀兒沒敢抬頭。心中對于慕容卿的手段又是畏懼了一些,那麼厲害的吳媽媽都不是她的對手,主子真的能夠爭過她嗎?
慕容卿淡淡的掃了吳媽媽一眼,直接越過她,領著兩丫頭走了進去。
柳園園果然還在房中,她們進去的時候,她正打算走出來。
見慕容卿進來,柳園園臉上一時閃過些不自然的神色來。不過,她很快就恢復了正常,又掛上了那一副柔柔弱弱可憐兮兮的笑容,「慕容妹妹,你怎麼會有空來?」
「姐姐你都要離開九皇子府,我怎能不再來看看?」
柳園園一怔,「慕容妹妹這是不同意嗎?」
「那倒不敢。」慕容卿淺淺一笑,「我也不過是側妃,與你的位分想同,自然是管不得這事兒。」
柳園園松口氣,這女人不給她找麻煩便好。這次,她一定要回去。這幾次與慕容卿過招,她全都以失敗告終。如果僅僅是如此倒也還罷了,可是,如今府中全都在傳著,說她這個青梅竹馬不是人家小鮮肉的對手,一時間,她的地位與人氣降到了谷底。
府中的風向發生了這樣大的變化,這是柳園園所料不及的。靜下來與紫苓一打算,她們就決定回去搬救兵。不管如何,先將自己的地位給穩住。
就算暫時不是慕容卿的對手,那也不能讓府中其他女人小瞧了去。
柳園園只是沒能想到,自己還未出門,慕容卿就來堵人,雖然還未說出反對的話,但那臉色卻是已經表達了她內心的意思。
「那慕容妹妹你過來是?」
「哦,我只是想要提醒柳姐姐一句。」
「什麼?」
慕容卿回頭看了眼躡手躡腳走進來的吳媽媽,笑道︰「出府不是大事,雖然眼下府中沒有正妃,但我們兩位側妃便是要做出榜樣來,切不能做出一些違背規矩的事情。你也知道,殿下那個人,向來將規矩看的很死。如果……我也是擔心殿下會生你的氣。」
嫁了人之後自然不能像少女時候那麼隨心所欲,出門?哪里有那麼容易,否則,慕容卿也不會求著夏侯奕帶自己出門去婉玩兒。
柳園園這樣走了,回頭夏侯奕指不定會找她的麻煩。
更何況,慕容卿可以確定,柳園園此行必定不會簡單,古怪的很,不知道會給自己帶來多大的麻煩。既然知道會有麻煩,她自然要將一切給扼殺在搖籃中。
「不,不會的。」柳園園使勁的搖頭,「奕哥哥不會生我的氣。」
那肯定的語氣使得慕容卿的肚子里直往外冒酸氣,瞧,那一句句奕哥哥叫的多好听。哼,她到現在都還沒這樣叫過。不知道今天晚上要不要試試呢?不期然的,小妖精的思緒又開始跑偏了。
「慕容妹妹,其實是我母妃生病了,她很想我,所以想我能夠回去住幾天。這件事,母妃已經派人通知殿下了。」
「哦?」慕容卿倒是有些意外。早上她才與柳園園來了一場激烈踫撞,下午誠王妃的信就送到夏侯奕手中了?看來,柳園園果真是不太簡單。
那誠王府……慕容卿微微凝眉,仿若,事情不太簡單啊。
隱隱之中,慕容卿在其中聞到了一絲陰謀的味道。為什麼,她總覺著好像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呢?
「柳姐姐,雖然如此,但你不覺著應該親自與殿下說一聲才好嗎?」慕容卿道。她不確定柳園園說的是否是真的,既如此,她便將事情推給夏侯奕。
只要等夏侯奕回來,那麼,柳園園是否可以出府那都與她無關了,以後就算出事也找不到她頭上去。
「我,我已經與殿下說過了。」柳園園笑著再度道。
慕容卿的眉頭擰得越發的緊了,已經與那老混蛋說過了嗎,為什麼他卻沒讓人通知她?
仔細的打量柳園園的笑臉,瞧著倒不像是在說假話,難道是真的?
不過心頭卻還是有一絲懷疑,如果是真的,夏侯奕斷然不會一點反應也沒有,應該派人通知她一聲才對。
「柳姐姐什麼時候見的殿下?說起來,我也是一天沒見到殿下了呢。」慕容卿狀似無意的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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