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兩人的唇就踫到,落塵竟用匪夷所思的速度閃開了,還好收勢夠快,要不親牆去了,啊!這女人!竟然閃開了。
「風子默,你是不是想找死?」落塵怒罵,一把將風子默推了開來。
「不是說牡丹身下死,做鬼也風流嗎?」風子默淺笑連連,臉不紅,心不跳,竟沒有半點不好意思,落塵卻听得臉色潮紅,一向乖乖听話的風子默,什麼時候學會說這些讓人耳熱心跳的話?
「你再胡說八道,我不做你師傅了。」風子默嘴角大大揚起,不做師傅更好,就是做他的妻子吧。
「師傅,我受傷了,你不幫我看看?」本來氣乎乎的落塵,一听到風子默受傷,一下子緊張起來。
「哪受傷了,快給我看看。」
「手、腿、胸口處處都是傷。」風子默說。
「怎麼不早說,快入屋躺下,我幫你涂藥。」落塵急急說道,然後蹬蹬跑回去拿藥,這人從小到大都是這般,明明是受傷了總是死忍,這次就更加離譜,遍體鱗傷,不叫她療傷,還在胡說八道,竟然還想一錯再錯,落塵想想就氣。
落塵跑回來的時候,風子默已經安靜地躺在床上,如小時候一般,手腳的確有多處刀傷,但好在都沒有大傷。
「你怎麼自己不涂點藥,我上次不是給了很多療傷膏藥給你了嗎?這些傷你若早點傷藥,早就痊愈了。」
「藥忘帶了。」風子默淡淡地說,就算是帶了藥,他也是不涂的。
「都說你多少次了,下次定要將藥隨身帶著,還有干這種危險的事情,一定要帶上師傅,還有那嗜血郎君飼養這這麼多毒蛇,若被毒蛇咬了一口,來不及解毒,該怎麼辦?」落塵嘴里數落著,但手也沒有停著,輕輕幫他涂著藥。
風子默只覺得這雙柔柔軟的小手帶著火苗,她的手撫過哪處,哪處就燃起火苗,她俯子,長長的發絲垂下來,如一根根水草撩撥著他,一下又一下。
「師傅,我這也傷了。」風子默解開衣服的扣子,露出結實的胸膛,但胸膛光潔,哪有半點刀傷?
「你又使壞——」落塵氣怒擂了一拳,扔下藥,氣呼呼離開,風子默慘叫了一聲,這胸口是沒有刀傷,但卻是真的受了內傷,師傅這手勁什麼時候變得那麼大了?雖然是痛,但風子默嘴角嚼著笑,回味剛剛她溫柔的小手在身上游走的感覺,風子默輕哼了一聲,帶著愉悅與醉意,胸口處,似乎還有她的發絲輕輕撩撥著。但剛剛他的動作明明已經很快,她竟然能閃開,真像如有神助一樣,太可惜了。
第二天,風子默早早起床練劍,落塵本想提前出門的願望落空了。
「我的藥很珍貴的,你別想著一會傷口裂開了,再讓我給涂藥!」
「這些小刀傷,早沒事了,就是胸口還隱隱作痛,師傅,要不你幫子默看看!真的受了內傷。」看到風子默深情如海般看著她,落塵氣不打一處來,以為他又使壞。
「風子默,你信不信我揍你?」她氣得要死,他卻萬丈柔情,打不下手,罵他又不改,該如何是好?落塵突然發現,他這個徒兒已經不在她的控制範圍,她有些束手無策。是她管教無方,還是他太頑劣,都敢這般挑逗她了,但子默以前很乖的呀!
這一天落塵在家看書,風子默調息療傷,屋內靜悄悄,但墨竹居外面跪著的人越來越多,青木再三勸眾人離去,容主子再考慮考慮,只是百姓卻不肯離去。
「這些年擔驚受怕、朝不保夕的日子我們過怕了,如今生活富裕了,但感覺處處是猛獸,我感覺他們隨時會跑出來將我們咬死,這段時間,沒睡過一個安穩覺,萬一下次劍仙有事又離開青城呢?我們怎麼辦?懇請劍仙做我們的城主,組建一支海軍,一支陸軍,保護我們青城百姓,不再受欺凌。」
「是啊,大哥,你可是說出了我們的心聲,青城沒有官老爺,我們有冤屈也不知道哪里申訴?日子過得戰戰兢兢,感覺這顆頭,只是暫時安放在脖子上似的。」
眾人紛紛附和,你一言我一語,越來越多的百姓聞風而來,也紛紛加入進來,一時外面黑壓壓的一片,但他們也都只是小聲談論著,都不敢高聲喧嘩,雙仙住的地方,就是仙府,他們內心敬畏,不敢擾了寧靜。
而屋里人,卻各懷心事,風子默月下舞劍,落塵撫琴,旁邊茶香裊裊,夜靜謐美好,一曲罷了,落塵的心也倍感寧靜平和。
「師傅——」風子默緩步走到落塵身邊,白衣飄飄,高貴倜儻,額頭微微滲著汗,平日這個時候,師傅會輕輕踮起腳,輕輕替他擦去額上的汗,莫非現在看不到?
「子默,我們變成以前那般好不好?」落塵說,聲音軟軟柔柔。
「不好。」風子默含笑搖頭,但聲音卻斬釘截鐵,不帶半點猶豫,他不要做師徒,他只想與她做夫妻。
「風子默,你是不是想娶妻了?男大當婚,你如今也將近十八歲,開始思慕女子,這是人之常情,師傅是知道的,若你家人不為你操持,師傅幫你看看這青城有哪些好姑娘好不好?」
「不需要。」風子默的聲音,比剛剛沉了幾分,冷了幾分。他是到了思慕女子的年齡,但思的是她,慕得也只有她,這些年,他們為了讓竺家有後,想方設法給他塞了多少女人?
他的家人不是不為他操持,而是太賣力為他操持,而他只想等她,等她察覺他的心意,等她懂得男女之情,但等了那麼多年,等到的卻是她喜歡上木初寒。
「風子默,你怎麼那麼頑固?你是不是長大了,連師傅的話都不听了?小時候,你可最听師傅的話了,罰你明日不許吃飯,抄三遍《道德經》」。
落塵說完怒氣沖沖地跑了,這次風子默很听話,真的一夜未睡,乖乖地命青木點起燈火在落塵門前抄《道德經》。
主子被罰抄寫《道德經〉,定是做了什麼不道德之事,做了什麼事呢?莫非是對二少爺——青木浮想聯翩。
「主子,要不青木幫你抄?」青木問,他很願意替主子分擔,听到青木這般說,風子默揚唇而笑,這心意倒是極好,只是字太丑了,幫不上忙。
「不用了,你早點歇去。」風子默繼續抄著,雍容而閑適,嘴角含笑,似乎只做一件有趣至極之事。
「二少爺,大少爺不肯吃早點,說你不給他吃,他不敢吃。」紅葉一大早就跑過來敲門。
「做了錯事,自然得受罰,還要一錯再錯,那更要重罰。」落塵冷冷說道。昨夜她一夜未睡,她叫他抄兩遍《道德經》,又沒說什麼時候交,他竟真一夜未睡,這身體的傷可剛剛好呢!
落塵一邊惱著他,但卻一邊又擔心他,但這次不嚴厲給點懲罰,她這師傅日後都不用做了,連徒弟都敢輕薄她,這還了得?
「二少爺,大少爺還是不肯吃午飯,這已經兩頓不吃了,這人可是吃不消的」中午霜葉速速趕來。
「做了錯事,不認錯,哪能不罰,少吃兩頓,餓不死的,什麼時候過來說知錯,日後不犯,什麼時候吃飯。」
落塵的語氣依然強硬,霜葉也知好退下。
「二少爺,大少爺已經一整天沒吃飯了,昨夜又沒睡,這《道德經》已經抄了一筐了。」晚上青木又來敲門。
「你去問問他,知錯了沒?」
大少爺說︰「他何錯之有?」
青木戰戰兢兢地說,大氣都不敢喘。
「還不知錯,繼續抄。」落塵听到這話,又開始冒火,就得餓到他求饒。
「主子,你都餓了兩天了,要不偷偷吃點,我不說。」青木偷偷拿了一塊雞腿過來。
「少吃兩頓,餓不死的。」風子默冷冷說道,很明顯落塵的話,他全听到了,落塵氣結,居然餓了兩天,還這般頑固?
「風子默,看來你這《道德經》都白抄了,你還不知道錯在哪里?」落塵氣呼呼地走了出來。
「青木,你先走。」風子默一邊說,一邊站了起來,青木這一走,偌大的院子就剩下兩人,落塵竟有些慌,尤其是當高大挺拔的風子默一步步朝她走來,那強大氣勢,讓她心慌意亂,那高大挺拔的身軀,讓她呼吸有些困難。
「子默,你可不要做傻事。」
風子默定定看著落塵,那一瞬間,他很想沖過去封出她的嘴,然後大手一揮將她抱進房,扔在床上,哪來那麼多廢話?但最後他長嘆了一聲說︰
「師傅,我餓了。」
「那吃飯吧。」落塵長長舒了一口氣,師徒兩天兩夜的對決,終于以她勝利圓滿結束了。
「師傅,你什麼時候想通了,我們什麼時候成親,嫁衣我都替你準備好了,尺寸我應該沒弄錯。」風子默含笑站起來,目光竟落在落塵的胸前,那眼神竟——
「如果怕錯,我可以幫師傅量一下。」風子默說得認真正經,但那眼神卻——
「風子默——」落塵想罵,風子默,你去死,但這話罵北離墨倒順口,罵徒兒實在是罵不出口,只得死死吞了回去。
第二天,風子默答應做青城的城主,百姓奔走相告,甚至熱淚盈眶,大家高呼青城終于是有人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