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進黑暗的地牢,秋煙才知道什麼叫生不如死,滿地沒有一處干的地方,帶著來自地底的潮濕,秋煙身上除了那件單衣再沒有可以御寒的衣服,此時她可以做的就是蜷縮在角落里,去感受這徹骨的寒冷。
一晚上的淒寒已經叫秋煙覺得受不了,想不到第二天並沒有等來渴望的自由,還進來一幫看著就來者不善的人,他們不由分說拉著秋煙就走,她只是本能掙扎卻換來他們的拳腳相加。
等被綁在十字架上,才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疼,嘴里也嘗到了血腥的味道,看著一群凶神惡煞般看著自己的人,才後怕的開口︰
「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他們似乎在等著秋煙開口︰
「怎麼,小美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嗎?哼,膽子不小,還敢得罪王妃娘娘。怎麼?現在知道害怕了?哈哈,遲了。」
正說得起勁,另一個人打斷他︰
「和她廢話什麼?還是辦正事要緊,不然你我的腦袋也保不住,可別忘了,我們是來干什麼的?」
「是是是。」一副趨炎附勢的狗腿模樣,轉過頭來卻是另一副面孔︰
「說,誰派你來的?還想行刺娘娘,真是膽大包天。」
明明知道是無謂的掙扎,但是還是不想承擔莫須有的罪名。
「我要是說此事與我無關呢?你們有什麼證據可以信口開河。」
「信口開河?呵呵,看來你還沒有搞清楚狀況,我們現在奉了王爺的旨意,前來找尋線索,你也知道王爺最討厭的就是耍心機、不老實的女人了,這里可不是你的馨香閣,這細皮女敕肉的,等上了刑可就可惜了。」眼里閃著狠戾。
秋煙剛才就知道一切都是徒勞,這些人分明就是來折磨自己,走過場的,不用想就知道是有人要自己死了,好像現在反抗給自己清白是痴人說夢,遂不再說什麼,只是將頭偏向一側,她只是在心里暗暗決定︰
就是死自己也不能承認這些莫須有的罪名,寧願含冤死去,也不要苟延殘喘。
秋煙這時才真正理解林黛玉為什麼會寫下「質本潔來還潔去,不叫污淖陷渠溝」的詩句,她不知道自己堅持的是什麼,只是不想讓自己變成一個任人唾罵的女子,也讓那個從來沒有相信過自己的男人知道,自己是清白的。
「不說話,哼,有的是讓你開口的辦法。」
話剛落,皮鞭已經落在秋煙的身上,每一鞭都好像要將自己的皮肉撕裂,那種痛入骨髓的感覺叫人恨不得昏死過去,但是意識偏偏那樣的清醒。她一聲不吭,默默承受著,嘴角被咬破,已經嘗到了血腥味,但是落在身上的皮鞭依然力道十足。
畢竟只是一個姑娘家,昨晚的寒氣已經叫秋煙的咳疾復發,加上鞭笞,就是再堅強的意志,也昏了過去。只是送心病狂的他們並沒有因此罷手,拿水澆醒,秋煙也只剩下一口氣了。虛弱的睜開眼看了一眼正在看著自己的男人︰
「就…就算你們扒皮抽筋,我也絕不會屈打成招。」
沒有料到秋煙竟然是這樣烈性的女子,大家有一瞬間的錯愕,只是很快便被狠戾代替。
「哼,看不出來還是一個倔脾氣,不過哥哥勸你一句,還是趁早招了吧,這地牢里可有的是手段叫你開口。」
秋煙並不看他們,只是空洞的望著遠方,忽然想起來那次與夜華在湖邊的糾纏,還有自己在昏迷狀況下的*,也依稀記得他好像也貼心的為自己想過擔心過,才發現,這個男人已經在不知不覺間就走進了自己的心里,怪不得自己會心痛,只是因為他也不相信自己,現在任由這些人對自己百般折磨,他的愛妃受傷了,所以就可以不顧她的感受,讓自己在這里自生自滅。
思及此,頓時覺得一陣心痛,一口鮮血自口中噴出,把正要執鞭上手的男人嚇了一跳,還來不及反應,秋煙已經又昏過去了。
眾人考慮到王爺那邊不好交代,還有口供沒有拿到,只好暫時放了她。昏睡了一天*,在凌晨才醒來,傷口還在流血,沒有人關心,左肩也在隱隱作痛,也許是舊病復發了,咳疾更厲害了,似乎每一次咳嗽都要將肺咳嗽出來才罷休,衣服已經在鞭子的撕扯下變成一條一條,沒有了衣服的御寒,寒意直透心底,看了看還沒有西沉的月亮,才感覺到了無比的絕望,也許已經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