躊躇了許久,葉清挽還是果斷掛了電話,畢竟已經曲終人散,還是一個不算開心的散場。的新年祝福葉清挽心領了,卻不想和夏昱說話,即使接通了也不過是自尋煩惱。
葉清挽掛斷後,直直盯著手機,就連朋友們的祝福都沒有心思回復了。好在再沒有電話進來,葉清挽剛想喘口氣,自家的電話卻響了起來,這讓她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葉緒洗完澡從浴室出來,見電話響了,一邊走一邊擦著頭發,腳上的拖鞋啪嗒啪嗒讓葉清挽一個激靈,連忙跳了起來,在葉緒到達之前按住了電話,「呃,老哥,是我同學的電話。」葉清挽臉上尷尬的笑著,堅決不讓葉緒接電話,得來葉緒一個白眼。
「切,誰還沒個同學啊,瞧你那樣。」
「喂,哪位?」
「是我。」是一個低沉的男聲。
葉清挽听出是誰,強裝淡定,揚起笑臉捂住話筒,用身子拱了拱葉緒,「是我同學,你快回你的房間。」眼見葉緒一邊吐槽一邊甩著半干的頭發進了房間,葉清挽才跨了笑容,深呼一口氣,重新將話筒放到耳邊,而另一端的人似乎極有耐心,不發一聲就這麼等著,還能听到他綿長的呼吸。
「夏昱,你干嘛?」葉清挽壓低了聲線有些氣急敗壞。回頭見父母已經回來,又得裝的若無其事,有些歡喜的樣子。薛雪聞了聞自己身上爆竹的硝煙味,在遠處和葉清挽擺了擺手,「和同學打完電話就早點睡,知道了嗎,挽挽?」
「知道了,媽媽。」葉清挽拿著電話只覺得一分一秒都是煎熬。
終于只剩她一個人在客廳。
「新年快樂!」夏昱的聲音輕柔的帶著些歡yu,可葉清挽卻沒有時間和他寒暄。
「你也是,我掛電話了,希望你以後不要打來。」
夏昱的聲音一下變得冰冷︰「葉清挽,你敢再掛我電話試試!」
「我愛掛不掛,你管不著!」葉清挽的 脾氣又上來了,夏昱為自己的話感到後悔,明知道她是不能激的,這下,反而弄巧成拙。
看著空曠的房子,雖然夏繼竹有邀請夏昱一起過年,但夏昱還是拒絕了,若真的赴約,怕是最後的一點清靜都落不著,何必自討沒趣。
只是沈叔為了他在爺爺過世後就再也沒有回國,今年夏昱好不容易勸他回家,說是要到宋家過年。也遣散了一干僕從。只是,宋迎陽常常在美國陪他過年,他卻不好意思打擾他們共享天倫。
所以在這個熱鬧的日子里,只剩下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屋子里,鬼使神差的打了葉清挽的電話,他只是想要和她說一聲新年快樂。
只是葉清挽對他避之不及的態度讓他惱火,又或許,他只是在自我欺騙,認為他們的關系還沒有發生裂痕。
明明是自己傷她在先,可夏昱總害怕葉清挽對他失望的眼神,氣急敗壞以至于說一些違心話,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落雲山上望去,整個春城的天空布滿了煙火,璀璨無比。山上的燈光蔓延至山腳,像螢火蟲一般撲閃著尾部的小燈籠,可夏昱還是覺得孤單。
這景色越是美麗,他越是孤單。
將手里的手機猛的扔到地上,一地殘骸淒涼的就像他此時的心境。夏昱就這樣睜眼到了天明。太陽染紅了大半個落雲山的天空,明艷異常。卻看的夏昱頭痛欲裂,這才到床上入眠,無悲無喜,沉沉睡去。
之後幾天葉清挽總是提心吊膽的,害怕夏昱會打過來,雖然說得意氣滿滿,但夏昱不是常人,葉清挽也不敢惹毛了他。
但夏昱一直沒有動靜,于是葉清挽放心地將他拉入了黑名單,決定老死不相往來。
日子一天天的過去,堅定自己要走畫畫這條道路後,葉清挽開始了集訓。
一個周日下午,天氣悶的緊,冬天灰暗的色調從來沒有改變,讓人心情沉重。葉清挽學畫從老師家出來,樹葉娑娑地抖動,葉清挽裹緊了身上的大衣,再穿過兩條小巷,有司機在等著自己。
教畫的老師沈文昭是退休的國家一級畫家,「十大最具世界影響力的中國畫家」之一,恰巧晚年在春城定居,葉軍輾轉多人,才讓葉清挽在這個寒假跟著沈文昭學畫,而葉清挽也在學畫過程中認識了他的孫女沈迷。
沈迷比她大了兩歲,但性格跳月兌,大大咧咧,她也听說過宋迎陽喜歡沈迷的傳聞,但終究沒有追問。沈迷私下里就像個混混頭領,不拘小節。更是時常逗弄葉清挽,兩人相互折騰之下,自然而然成了好友。
沈迷家位置偏僻,沈文昭不愛熱鬧,最喜清靜,在最具古風的南城西苑定居,一條條青苔小弄,曲折蜿蜒,頗有意味。
但大多數人家早都搬出了西苑,前往發達便利的北區,只剩一些不願離開這里的老人,而夏家的西苑開發也將在這里落實,但反對的聲浪很大,這也是宋迎陽說可以暫時壓緩實施的原因。
這條路葉清挽走過許多次,房子上炊煙裊裊,許多人家開始生火做飯,鍋碗瓢盆的聲音毫無隔閡的傳來,葉清挽的肚子也開始叫了起來,想到回家就有熱騰騰的飯菜,葉清挽不由加快了腳步。
身後卻傳來兩個醉酒大漢的有氣無力的吵嚷聲,葉清挽回頭,發現那大漢也朝她看來,歪歪倒倒的,四周都好似蒙上了一層酒臭!
葉清挽暗自鎮定,步伐更快,走過前面一個彎,穿過那條小巷,就能到大街。回頭看身後的人竟然一點沒有走遠,葉清挽背上不由出了一層冷汗,拿出手機快速撥打司機的電話,並將口袋里的鑰匙暗暗藏進袖口,突然,前方轉角處走出一個身影,將她的去路堵住。
一股難聞的汗味驟然逼近,左手一痛,手機已經被狠狠一摔,粉碎在眼前。原來是這個男人一看到她的舉動,直接搶走了她的手機,葉清挽抓著鑰匙的手有些顫抖,看著隱隱把她圍起來的三個人,葉清挽沉默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