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姍姍放下電話,慢慢地把電話推回倪少輝的桌上,遇到倪少輝可惡嘲弄的笑臉。
夏姍姍的臉子又紅了,連忙低下頭。
「倪主任——」夏姍姍吞吞吐吐「謝謝您!」
「謝我——」倪少輝還是悠休地蹺著腿,搖呀晃啊好不自在的。「謝我什麼?替你接男友的電話?」
倪少輝問。
「你替我完成稿子。」夏姍姍說誠心誠意的一臉的真誠,若之前有誤會的話也許經過這次的交流會煙消雲散的。
「不必謝,我是上司,我要負責的,我總不能任報紙空白一塊開天窗,」他說得很冷漠現實,但——他是這樣的人嗎?他分明有顆柔軟、友善的心,這是夏姍姍這次生病後發現的,雖然倪少輝說話的口氣照舊的尖酸刻薄,「我不替你寫完,難道等社長炒我的魷魚?」
夏姍姍一窘,再也說不下去,這個人軟硬不吃,油鹽不進,什麼人能與他好好相處呢?當年他是怎麼追到他的千金小姐太太的?
「你要知道,夏姍姍,」他總是連名帶姓的這麼叫,「我的這一組是為工作而工作的,我們要盡力做好分內的工作,不分你的或我的,我們的這一組是個整體,我不能任由一顆螺絲松月兌,我是個嚴格的技工,就是這樣。」
他這一組是人整體,整體?她可沒這麼感覺,她一直覺得他在排斥她,只不過她工作能力還算強,他對她無從下手而已吧?
夏姍姍听人說過倪少輝對女記者有偏見,他只喜歡男記者,這次接受夏姍姍是勉強的無可奈何的。真的,夏姍姍是他這一組唯一的女孩子。
「我記住了。」夏姍姍點點頭。
「很好,我喜歡別人記住我的話,我的話只講一次,然後,我就要看見行動,看見表現。」他傲然說。
「我希望能令你滿意。」
夏姍姍硬生生的令自己的聲音變得冷漠,變得純職業化。
「老實說,你的工作還過得去,只是——女孩兒的毛病太多,又是生病、小心眼兒、又是男友、戀愛的,我怕你難有進一步的表現。」他似笑非笑地說。
夏姍姍覺得兜頭被淋了一盆冷水,這麼倪少輝啊!分明看不起她這麼個小女孩,可她偏不服氣。
「我相信你是明白的,主任,」她又叫他主任了,那天他送她回家,她曾沖動的叫他的名字,那是——病中的虛弱,是的,病是稀里糊涂的,「小女孩也能做到公私分明,我絕不會把私人的事帶到廠子里來的。」
「是嗎?」他可惡的反問道。
「我保證。」她強硬的,不理會他可惡的冷笑,「我原是公私分明的人,至于身體不好那並非我所願的,誰也不能控制自己不生病,包括你在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