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緣劫 第四章

作者 ︰ 顏煙

走在尋找玖琥的路上,這是一條通往世外桃源的道路,路上鳥語花香,平靜地如同湖面的湖水一樣,似夢似幻的。笙用那雙充滿了好奇心的眼眸注視著四周,眼楮閃著的亮光,充滿了對這個世界,整個世界的好奇。

「這里也太漂亮了吧?!真想一輩子住在這里。」笙听到鳥兒的歌聲,看見動物飛速穿過,稍縱即逝,更羨慕這里的主人,「他一定很善良,怎麼可能不救師父呢?」笙撇過頭去,魔尊的眉毛依舊是顛倒的小山丘,怎麼會有警惕心這麼高的人?笙不滿地心里想著。

「能夠打造出這樣一片仙境的他,一心想要與世隔絕的他,怎麼可能輕易地重出世間呢?」魔尊反問,笙給不出答案,魔尊默默地往前走,往前走,卻停下了腳步。

在笙停下來的時候,魔尊已經走在了她的前面,現在他突然停下來,撞到了她的額頭,「哎呦。」她模模額頭,好奇地探出頭來,「怎麼了?」這里依舊山明水秀,樹木叢生,安靜的如同一面鏡子。

「這里,我們走過不下十遍了。」魔尊指著自己的腳底下,十個漂亮的標記就好像打破了這面鏡子,勾起了湖水的波瀾。笙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尋常的,「也許我們迷路了。」單純的笙還想繼續往前走,魔尊阻止了她︰「當我記下這個標記的時候,就嘗試在不同的分岔路口走不一樣的道路,但是結果,顯而易見。」

原來,他早就已經盤算好了。

笙愣住了,魔尊繼續解釋︰「這里的小鹿當我們每到這里一次,都會回頭轉一下,表情一模一樣。」笙感覺到後背毛骨悚然,這里的世外桃源,已經揭開了面紗,變成了凶惡的惡魔了,就好像是披著羊皮的豺狼,更有些笑里藏刀。

魔尊向小鹿走過去,笙害怕地蹲坐在地上,她有些無助,她沒有經歷過這麼詭異的事情。

下一刻,她臉色都變了。

在小鹿這層皮的下面,是用人的骨頭堆放成的一座小山!這一看就是人為的,笙蒼白地臉色涌動出眼淚,笙害怕了,真的害怕了,抿著嘴唇,說不出話來,嚇得連作為人類該有的嘔吐都沒有及時涌上來。

「強哥……」笙瞬間哇哇大哭,魔尊沒有理會她的脆弱,而是快速的抓住了樹上的鳥兒,那鳥兒很快就安靜了下來,里面竟然是長著翅膀的蛆蟲?!

這里的一切,就好像是閻王殿似的。

笙團成一團,什麼都不想看,什麼都不想听,眼淚大把大把的掉。

「原來第一層是防魔的,第二層是防人的。」魔尊諷刺一笑,「沒想到神通廣大的玖琥,竟然讓心愛之人哭得這麼淒慘。」魔尊從不蹲子,這次也不例外。

魔尊高聳站立著等她調整情緒,「你,站起來。」笙從捂住的耳朵里听到了他發出的聲音。

笙站了起來,還瑟瑟發抖。

「收起你的眼淚!」魔尊命令似的,手上的蛆蟲已經被捏得粉碎,笙一下子嚇得不敢說話,睜大眼楮盯著魔尊,眼淚真的不掉了,還在抽泣著。魔尊深吸一口氣,他不能此刻丟下她,接下來的路是需要彼此一起走的。

「你放心,有我在。」魔尊的瞳孔一下子變得血紅,一時間世界只有兩種顏色︰紅與黑。魔尊抓住笙,讓笙不要亂跑。

笙吶吶自語著「強哥」二字,心在顫動。

魔尊的劍突然橫空飛出,從九霄雲外飛來死死地根深蒂固于大地之內,引起了陣法,「妖孽!吾尊必除!!」就在他喝令之時,世界恢復了原來的色彩,但是卻已是黑夜,更重要的是連大樹都呈現出黑暗的表情,猙獰,危險,笙更加向魔尊靠攏幾分。

魔尊借勢將她高高抬起,劍已出世,劍魂領略,魔、劍、魂三者合一,各朝一方,飛速射去,在無盡的黑暗之中,飛出了一絲血光,魔尊邪魅一笑,擊中了。

「哼,這就是本來面目。」笙被魔尊平穩的放下來,身體戰戰兢兢的,根本反應不過來。

「沒死吧?」魔尊戳戳笙的腦袋頭蓋骨,笙目光呆滯,眼神迷離,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魔尊突然聞到了一股不尋常的味道,臉色也變了。

原來,這層黑暗就是這個家伙帶來的。

他,就是這些飛行蛆蟲之首,也就是本來應該成為成蟲之後才變異,卻現如今幼蟲也長上了翅膀,看上去就讓人毛骨悚然。

當然,魔族不是人。

魔尊嫣然一笑,笙已經癱在地上了,眼神中的絕望,只能相信她的強哥。

魔尊沖著劍念咒語,連這個大型蛆蟲還沒正面攻擊,就已經成為了一攤碎肉,滋養這里的一草一木了。陽光似乎普照了回來,笙根本就沒有辦法做出反應。

魔尊就站在她的身邊,等著她,一直等著她,等她反應過來,並未棄她而去。

「強哥……」笙的眼淚又涌動出來了。

「不許哭!!」魔尊不滿意的皺出了眉頭,不過這也不是不可以理解,這是一個心地善良的女孩啊,但是魔尊貴為魔尊,是不會心軟的。

笙站了起來,又再一次站了起來︰「強哥,我好像…做了一個好可怕好可怕的……」她還沒有說完,就暈倒在地,她真的被嚇到了,整張臉已經發紫了。

魔尊心不甘情不願的扶住她,扶住笙,但是笙已經暈得不省人事了——

他閉上了眼楮,又赫然的睜開了。

他的一睜一閉,驚嚇到了守護他的使者。

「先生,您怎麼了?」他輕輕捂著心髒,很久很久以前,有過這樣的痛。

兩位使者一前一後地扶著他,他仰望天邊,「不成仙,雷劫近在眼前。」兩位使者面面相覷,漸漸地,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如果先生可以放下塵緣,就不會有這等苦楚了。」

他仰望著難得一見的雷霆交加,成仙?者並非他活著的理由。

「你們記得,這個世界上,活著需要理由,仙的活,我找不到理由。」他寧可遭遇著滅頂雷劫,而且他不願成仙,雷公電母更是不會放過于他,反而更加變本加厲。

可是兩位使者的年數尚小,不懂著紛紛擾擾的人情悲歡。

「先生,既然您要遭遇雷劫,我等……」雷劫不是可以小看的,尤其是他的雷劫,可以傷他的雷,或許是一種滅頂之災吧。

他一生只為了等,身邊有無有陪伴,都已經不再具有意義了。「知道了,你們先下山吧。」他注定寂寞,又何必讓更多的來享受這份寂寞呢?

「先生,雷劫一過,我們便來照顧您。」說著行完禮,下山了。

他撫模著遍地的水晶蘭,它們一直陪伴著他,他感激,但是作不出什麼放棄她的事情。他用自己的法術困住水晶蘭,但是這其中最美的一朵水晶蘭,卻跳出了屏障︰「先生,我不要你的保護!」她是晶蘭仙子,就是哺育這些水晶蘭的仙子。

「晶蘭,吾很感謝你這些年來對吾的陪伴,但…事已至此,雷劫將至,勸你帶著你的姐妹們速速離開,待到雷劫去也,再回來,又是遍地晶蘭。」晶蘭仙子身著白衣,秀麗的臉龐呈現出為難的神色。

她在猶豫什麼,他一探便知,「世人都說水晶蘭乃死亡之花,只有先生體諒我等,守護于此,讓我得道成仙,先生現在還來得及,成仙吧,雷劫一過,身負重傷,怕是您這尊貴之軀熬不住啊!」晶蘭憐惜的撫模著他的皮膚,他的嘴唇,每一次的撫模都讓他顫動,他不喜歡這樣的逼近。

「晶蘭仙子,還請自重。」他額前的秀發擋住了他的眼楮,晶蘭仙子及時收手了,她知道,再不收手,也許就要跨過那道界限,那倒界限,是他的底線。

晶蘭漸漸遠離,「先生,還請保證,晶蘭自知無法保護先生,希望待到晶蘭歸來之時,還能看到先生的浮手輕雲。晶蘭帶著自己的姐妹們走,留給他的是一生的思念,她已成仙,如果如情太深,會墜入魔道的。

他仰望著漂亮的雷電,雷公電母已經蓄勢待發了。還剩下接下來的幾個月的時間,他必須要好好地休息一下。他閉上了眼楮,雷公電母也不嚇唬他,因為他的雷劫也需要耗費他們很多的功力——

笙醒來,看到的天空是崎嶇不平的,而且一模就模得到,這里一定不是野外。野外一聲「 啪」,震住了笙,笙無力的尋找她的強哥。

「你在找什麼?」魔尊從背後走出來,送給她一個果子,「你暈倒了,這里是洞穴。」魔尊從外面走進來,衣服已經濕透了。

笙模模他的衣服,趕緊讓他離火爐近一點︰「靠近一點,不然會感冒的。」笙就是個三歲的孩子,單純善良,也不過問他為什麼可以輕松殺死蛆蟲的原因,所以正讓魔尊覺得,讓笙知道自己是魔,很麻煩,萬一她根本不相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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