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柔面色微變,因為心虛而格外底氣不足︰「什、什麼砸酒杯,你少冤枉本郡主。」
「行了郡主,我都看見了。我把那酒端給大妖孽喝的時候,要不是你邊上那女人壓著你,你就緊張地站起來了,不是你還能有誰呢。」葉傾華抬手撥撥劍穗,像個好奇寶寶似的眨眨眼,「說起來,我實在聞不出郡主在酒里下了什麼藥,不如請郡主親自試一試藥效?」
「你敢!」桑柔色厲內荏地訓斥,驀地想到什麼,猛抬頭朝向皇帝,「皇上,葉傾華口吐髒言,殿前失儀,按理當罰。」
話音落下,太和殿中又是一靜。
葉傾華那一聲爆吼,大殿里所有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只是上座的帝後貴妃一個都沒反應,擺明了不打算追究,大臣們便也有意識地忽略過去,沒想到桑柔竟會挑釁不成,就挑起這話,如此一來倒不好再當沒听見了。
君熙睿不由焦急,走到殿前向皇帝躬身拱手︰「父皇,傾華長年混跡江湖,性子跳月兌,難免沾染江湖習氣,今日又是初次進宮,才使禮數缺失,還請父皇念在傾華初犯,饒過這一次。」
「只因初犯就不罰,日後豈不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絲毫不給君熙睿面子的,有威嚴的女聲響起,從殿外慢慢走進來一位由兩個婢女扶著的老婦人。
皇帝立時從金座上站起,緊走幾步上前攙住婦人,皇後妃嬪與一眾皇子大臣也都按規矩行禮,山呼太後萬福。
又跪!葉傾華郁悶,再加上一听就知道太後是來找她茬的,她就更加郁悶了,可惜卻不得不跪,跪下去的時候眼角恰好瞥見桑柔歡快地蹦向太後。
「姨女乃女乃,您要為柔兒做主哇。」伸手攬住太後的臂彎,桑柔一改先前的傲慢囂張,化身乖乖女膩聲撒嬌。
「好好,柔兒乖,誰欺負哀家的好柔兒,哀家絕不饒她。」太後慈和地哄過桑柔,犀利眸光如劍般刺向葉傾華,「鄉間粗野丫頭,能有機會得見天顏已是大幸,竟還妄想高攀皇家,更在殿前失儀,簡直荒唐!來人呀,杖責八十,逐出宮去。」
八十……太後這是鐵了心要把葉傾華打廢啊。眾大臣低著頭,誰也不敢說話,歐陽若頭抬了抬,立刻又被歐陽駿青壓下去。
皇帝面色微微一沉,立即又恢復常色,揮手讓上來拉人的太監退下,和聲︰「母後,傾華所犯也不是什麼大錯,責備兩句……」
「皇帝你不必說了,就按哀家的意思辦。」太後一點不肯讓步,皇帝話未說完就截口打斷。
葉傾華咬牙,忍不住就要跳起來,卻被一只手按住。
君熙鈺不知何時靠到葉傾華身邊,左手搭在葉傾華肩上,抬起眸子不咸不淡地看一眼太後,冷淡的語調不卑不亢︰「淵國立法向來講求勿枉勿縱,太後娘娘既然堅持要嚴懲傾華失儀之事,不若也查一查傾華桌上那杯毒酒從何而來,也好將凶徒找出斬首,以儆效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