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豆般的汗珠大滴大滴地落下來,汗濕了的衣服粘在身上很不舒服。可是陸果果已經感受不到這些了,她只覺得自己的腰酸得就跟一只檸檬一樣,都直不起來了。
最令人郁悶的是,她那雙女敕白的小手,居然被染上了一層藍色。看上去,既沒有阿凡達那麼特別,也沒有藍精靈那麼可愛。
「我的手不會以後都這樣了吧?」陸果果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心里多少有些忐忑。剛才她嘗試用水沖洗,可是卻沒有什麼效果。
堯辰放下已經擰好了的床單,正要拿起被套來擰,就听到陸果果在那自言自語。抬頭看了一眼她那染了色的小手,不禁莞爾。
煞有介事地抓起陸果果的手看了看,堯辰不得不承認,她的手還挺女敕滑的。雖然被染了一層不太好看的藍色,可是手指修長圓潤,形態也很是漂亮。
特別是指甲,修剪得整齊圓滑,看上去干淨清爽。沒有涂抹那些喪心病狂的顏色,也沒有印花瓖鑽,搞得跟某些中看不中用的鞋子一樣花里胡俏的。
堯辰覺得,陸果果真是一位少有的千金小姐。她有千金小姐的嬌氣,卻沒有千金小姐的脾氣;有千金小姐的奢華之氣,卻沒有千金小姐的奢侈之風。
于是他很認真地安慰她道︰「沒事的,哪有洗不掉的顏色?過幾天就好了。如果實在不行,你就到太陽底下去曬曬,保準褪色。」
到太陽底下去曬曬?當她是床單呢?
陸果果覺得自己此時就剩滿頭黑線了。她發現,堯辰安慰人的方式實在是太特別了,特別到令人很無語。
最令陸果果無語的是堯辰的雷厲風行。她沒想到,他在晾好床品之後,便趁著她替他的新衣服過水之際,直接將協議擬好了,打算簽完就去領證。
陸果果仔細看了一遍協議,發現內容就跟他們談好的差不多。協議里,堯辰沒有提到離婚後財產的分配問題,因為現在的他根本沒有財產可言,陸果果亦然。
而讓陸果果感到意外的是,堯辰的中文寫得很好,筆觸剛勁有力,每一筆都如游龍般恣意瀟灑,狂肆大氣。
正所謂見字如見人,由此可見,堯辰並非池中之物。可他為什麼會落到這個田地?他究竟是真的這麼落魄,還是在隱藏什麼?
兩人去領證的時候,民政局的人要求堯辰剃了胡子,剪了頭發再來。堯辰不願意,民政局的人卻很堅持。
堯辰一怒之下,倏地站起來,將自己的戶口簿和身份證啪地一聲丟在辦公桌上,居高臨下地瞪著那位辦證人員怒道——
「我證件上的照片就是長頭發大胡子的,公安部門的人都沒讓我剃胡子剪頭發,你憑什麼不讓我這樣拍結婚照?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