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序年等了一會兒不見她開口,就轉身要走。
他的確沒什麼耐性,剛剛之所以停下腳步,是因為第一次听到她叫他的名字,別別扭扭的,卻仿佛有只小爪子伸進了他的心里,輕輕地撓著,有些瘙.癢。
「你晚飯回來吃嗎?」
身後有清潤的聲音傳來,少了那幾分野性,溫柔得簡直能讓人膩醉其中。
周序年沒回身,一側的嘴角卻已然不經意地勾起。
何書蔓還以為他沒听到,于是又問了一遍︰「你晚飯回來……」
下一秒,空氣緘默,她的唇被封住。
男人天下無雙的俊顏近在咫尺,他的眼眸深邃,何書蔓從里面看到了呆若木雞的自己。
「這次回來,不出去了。」
周序年說完這句話之後就走了,只有鼻端縈繞著的他獨特的氣息,以及唇上溫熱的感覺在提醒著何書蔓,剛剛他真的吻了自己。
猝不及防的吻,帶著莫名的安撫力量。
他說那句話,是在告訴自己行程嗎?
何書蔓忽然心虛得臉上發燙,頭低得幾乎要貼到地板上去。
夫妻一年,她從不關心周序年在哪里,在做什麼。就算是關心他何時回來,也只是想要和他談離婚的事情。
一直以來,這個丈夫對她來說是可有可無的。如果可以,她希望——無。
而且,她有困難也從來不會想到要給他打電話。
記得前不久有一天晚上心情不好,半夜三更從顧家別墅跑了出去。外面下著大雨,她淋成了落湯雞,一個人蹲在十字路口無處可去。
手機當時因為進了水已經沒用了,可她像個瘋子一樣一直在撥打一個號碼。
那是她內心深處最痛的傷疤,從不敢輕易觸踫,因為一踫就鑽心地痛,仿佛要死掉一樣。
可這個號碼的主人,卻不是周序年。
後來醒來的時候已經在家里了,身上換上了干淨的衣服,頭發也吹干了。
chuang頭櫃上放著一張紙,只有一句話——不要再亂跑。
當時郁結難舒,壓根就沒去多想那句話是誰留下的,後來時間過了也就忘了。
現在想來……
「阿姨——」
「怎麼了太太?」
「這一年時間里,除了之前我喝醉那次,他有回來過嗎?」
阿姨笑了笑,眼里都是欣喜的光。那種知道秘密卻不能說,然後對方忽然自己知道了的感覺真是太好了!
她沒說話,不過何書蔓從她的神情里已經讀懂了答案。
原來結婚一年,他們不只是見過三次面。
也許是四次,五次,甚至更多,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梳妝台上多出來的精油,chuang頭被人翻過的雜志,衣櫃里少了的西服,還有睡夢中覺得自己被人穩妥地放在胸口……
不是記錯,不是幻覺,也不是夢,這些其實都是他回來過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