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燈依稀,昏黃卻亮堂。當雲宵再次行走到這條熟悉的大路上時,心情復雜。他還記得,所以他帶她回來了。
許是因為快十點多了,所以路上的學生也就三三兩兩。道路兩旁規規矩矩的種著a市普遍都有的梧桐樹,五月初的天氣,樹木郁郁青青,即使在昏黃的燈光下,都顯得朝氣蓬勃。樹木如此,人卻早已滄桑。
雲宵靜靜的邁動著步伐,眼楮盯著自己的腳尖,尖頭高跟鞋的鞋尖早已被自己穿得磨去了皮色,在黑暗處是不明顯的。而走在旁邊的鞋面干淨 亮,在如此環境下都能看得出來鞋子的昂貴。
「在想些什麼?」身旁的人驀然的開口。聲音帶著點絲絲嘶啞,像是吸了煙之後的音色。
離上次在酒會見面已經過了快一個星期,他的音色在她的耳里盡顯憔悴。雲宵一下子愣住,然後才反應過來,身邊的人是在跟自己說話。「沒有,只是在發呆。」
她木木的抬起頭的樣子,的確不是在說假話,陳嘉衛一下子被她逗笑,冷冽著的臉色透出一抹柔情,聲音柔緩著說︰「也只有你會在走路時發呆。」
「也只有你會說話時才會被口水嗆到。」記憶中說這句話的男孩俊毅的面容帶笑,寵溺的模樣曾讓她無比懷戀。
過去的回憶實在是美好。
在這條路上,雲宵曾獻出了她的初吻。
那也是四五月的天氣,在昏黃的路燈下,梧桐枝葉郁郁蔥蔥,絮花飛舞漫天。
那時他們剛戀愛不久,身為大二的學生,雲宵對這些卻一竅不通。
那時她剛跟學生會的一伙人聚餐完回來,她已經不記得時間了,喝了一些酒,明明沒有多喝,卻仍有些醉醺醺的。她努力保持清醒,剛從校門口進來,就踫到剛晉升為男朋友的他正往校外走去,看到她走了進來,陳嘉衛筆直的立在那里卻是一臉的不開心,不知道為什麼。那時她還微笑著跟她打招呼,歪著頭親切的和學生會的成員一一道別,讓他們先走,別管自己了。
結果,等她走到他跟前,迷迷糊糊的望著他時,他卻板著一副臉向校內走去。望著他的背影,她還傻乎乎的喊著︰「陳嘉衛,你不是要出去的麼?」
她昏著腦袋,迷蒙著眼楮,絮花飛得太討厭,她不舒服的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她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只是覺得面前一暗,溫潤的觸感襲滿了全身,柔然異常。她的雙手被他嚇得僵硬在他的身側。
她驚訝得睜大了眼,完全還沒反應過來,只覺得大腦缺氧,周圍一片嘈雜,無數的歡呼聲與吹哨打趣的聲音。她不記得後面的過程。她的眼里只有他微閉的眼,輕翹的眼睫毛,溫濕的氣息鋪灑了她的面孔,她的鼻間里充斥的都是屬于他的味道。這是甜蜜的味道。
昏黃但異常明亮的路燈,絮花亂飛的梧桐樹下,青春的初次吻。
在這條路上的確有太多的甜蜜,如今,卻是有太多的傷痕,無法愈合。
已經是過去了,她不能再沉溺。
「你要去哪里?」看著她突然的停住了腳步,收身往來時的道路走去。
「湯湯!」
雲宵倏地止住了腳步,頭也不回︰「陳先生,這次是我的錯……」
猛地一個撞擊,雲宵被力量撞得偏了頭,腰身卻被他緊緊的擁住,力氣大得似乎要把她攔腰折斷。陳嘉衛的頭埋在她的後頸,像是擁住了全世界,他的呼吸急促,溫熱的氣息鋪灑在她的脖頸,幾乎要灼傷她的皮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