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外面回來後,沐菲卸下背上的竹簍放在腳邊坐在小墩子上靠著木柵欄歇息,望著院子里一小塊土地,里面種的可是她的寶貝。
幾日綿綿細雨過後,地里的作物蒙上一層水霧,翠綠的葉子上垂著粒粒珠子,一眼看去,晶亮晶亮的,賞心悅目。
前日和炎煜一同入了蔣山,不僅找到了一些野韭菜,還運氣好的弄來很多黃精,她立刻興奮的指使炎煜在院子里尋了小片松軟的土壤,移植嫁接。
嘿嘿,不僅有韭菜吃,還有藥材用,一舉兩得。
偶爾她會和炎煜一同去樹林的外圍打些野兔 子之類野味改善伙食,天氣好的時候會到山後面的湖泊去釣魚,日子愜意又悠閑。
從腳旁的竹簍里拿出一顆小毛桃,沐菲想了想拎著竹簍進屋,炎煜正在廚房來回的忙碌。
銀針刺穴每日一次,炎煜的眼神越發的清明,雖然他什麼都不說,可是沐菲知道,他一定有想起來什麼,因此對他越發的好。
她是有私心的,若醫好了炎煜,希望炎煜可以帶她離開這里,她現在太小太弱,就算開個醫館最終結果也是倒閉。
試想,誰會去找一個十歲大的小姑娘看病?這不瞎扯麼。
所以,她需要靠山。
炎煜將剔出肉的兔子骸骨放入鍋中煮熬,這是沐菲交給他的,熬出高湯後煮面煮粥時味道極佳,他們已經用完了一鍋 子骨熬出的肉湯,加上沐菲調出的味道,當真是口齒生香讓他們體會到了什麼叫做美味。
現在再讓他喝稀粑粑的野菜粥,他一定會很嫌棄的。
「這是什麼?」炎煜眼尖,一把從沐菲的手中奪過毛桃,辨出是桃子後眼楮亮亮的,用衣袖隨便擦了擦,在沐菲阻止之前咬了一大口。
沐菲睜著黑亮圓潤的大眼楮,定定的瞅著炎煜,開始默數︰一、二、三!
「呸呸呸!這桃子竟如此苦?」炎煜嫌棄的吐了出來,濃密適中的眉頭折了三道褶子,揚手就要將毛桃丟出去。
沐菲眼疾手快一把搶過,略帶稚氣的精致小臉全是惋惜的神色,嘴角下拉心疼地道︰「沒見識,這是不是普通的桃子,是毛桃,果核可用藥,是我專門采來給你煎服湯藥用的,可惜了被你啃的亂七八糟的,唉,可惜。」
垂著腦袋拎著竹簍吧嗒吧嗒嘴向院外放著的小火爐走去。
嘿,酸不酸,澀不澀,牙倒了吧?
炎煜倒了一杯白水祛除口中的澀味,盯著沐菲遠去的背影心里很怪異︰他怎麼覺得女兒是在故意整他的呢?
屋外左手邊的草棚子已經重新修葺了一番,用做專門為炎煜煎藥的藥棚。雜亂骯髒的院子變得整潔寬敞,雜草被割除,分割出來一片松軟含砂多的土地種植藥草,另一片種植玉米和紅薯。
種植的面積不大,也就兩塊二立方米左右的土地,他們就兩個人,吃不完太多東西。中間批出來近二尺寬的小道,供人行走。
這會兒沐菲給火爐生火,將曬干泡好的藥材放入小鍋中煎熬,她尋得是溫和的滋補藥材,適用于改善睡眠,記憶的回溯和健忘的祛除。
配合著她的針灸治法,炎煜的氣色和身體狀況改善了不少。
最明顯的是有次夜里她被異樣的熱驚醒,感受到身旁的炎煜的滾燙,她第一個反應是發燒了,哪里知道一把脈才明白過來,他是體內欲火太盛,需要發泄。
趁著夜色朦朧,她眼角下拉瞄了一眼某人的**處,果然看到那比較壯觀的一面,好強壯的樣子,隨後立刻轉開臉眯著眼繼續睡。
光明正大的偷窺。
他會如何做,不會把她給撲倒吧?應該不會,她可是記得這具小身體年芳十歲。
不免有些惋惜,這麼個大好撲倒美男的機會,因為身體不行,只能躲在這里偷偷的瞄,失了好多韻味。
耳旁的呼吸聲越來越重,沐菲的臉頰因為空氣中的燥熱變得滾燙,寂靜的黑夜里,她听到自己的心髒 的似小兔在鼓面上來回的蹦,小手下意識的揪住身下的薄單子,等待身後人來個餓狼撲面,她再來個反壓倒。
簌簌衣服摩擦床板的聲音,沐菲的身子僵直著一動不敢動,瞥見散發著陽剛之氣的軀體在向她移動,緩緩的來到眼前,不住的放大放大再放大,清香的炙熱氣息噴灑在臉上。
沐菲眼一閉,來了!
炎煜小心的從她身上翻過,下床,穿鞋,推門而出。
門推開再關上,冷風吹進來卷走了升起的高溫,空氣剎那間凝固恢復冷意。
沐菲「呃」一聲,卷著被子翻個身接著睡。
不錯不錯,美色當前不受誘惑,是個有為好青年,不用擔心他在外亂搞給她整出來個娘了。
不對不對,這大半夜的他去哪里了?難道去找那個嬌滴滴柔弱弱說話捏著嗓子吐字不清晰的蔣絮兒去了?
不行不行,她可不想蔣絮兒那個假惺惺的做作女人當她的娘啊!
沐菲「呀」一聲,掀開被子坐起來,嘟著嘴豎著耳朵睜大眼楮趴在窗戶上想要尋到炎煜的身影。
放眼望去,清一色的墨藍,連個鬼影都沒有。
沐菲嘆息一聲,將被子往身上一蒙,睡!管他作甚?
第二天,沐菲就有了一張屬于她的小床,坐落在大床的對面,柳葉編制的細帶子垂在薄板子上做裝飾,一個粗糙的屏風就那樣將一個臥室分成了兩個小臥房。
沐菲從思緒中回過神,唉,自作孽不可活,炎煜一定是發現了她的窺視,才會連夜做出來小床屏風之類的,讓她絕了念頭。
廚房的窗戶經過整修不會搖搖欲墜使,她坐在窗戶底下低頭搗鼓手中的毛桃時,也不用再擔心木框會不會突然掉下來砸到她。
真不知道炎煜以前是干什麼的,手巧的很,她有時候隨意的講述一番想要的東西,只要能做出來,炎煜都能給她弄來,家中的桌子板凳櫃子門都已經是嶄新的一套了,可他的手並沒有因為做粗活磨出繭子,令沐菲是既羨慕又嫉妒。
沐菲打開一個密封的瓷罐,從里面撈出兩個黑乎乎的小瓣果肉,再把手中切成同樣大小的曬開的毛桃肉放入其中,將蓋子蓋好繼續封閉起來,放回到草棚里。
毛桃直接吃味道又酸又澀,她便想到了好方法,將毛桃肉給腌制起來,酸酸甜甜的,很有以前吃的溜溜梅的味道。
炎煜每次都拿吃完藥嘴巴苦做借口一拖再拖,她便腌制了這些為他祛除口中異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