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這樣?」南薔聲音發顫,眼底的驚懼更是讓人心疼。
君墨焱疾身走到她身邊,擋住了那三個人的死狀,面具下的臉幾乎黑了大半,他先前還是疏忽了,沒有料到這樣殘忍血腥的場面在她這個小女孩面前會是多麼的驚恐。
地上的三個黑衣人雖是被君墨焱給殺了,但他們竟然早已服毒,且那毒還是最為惡心毒辣的千蟲嗜,千蟲嗜毒如其名,一旦中毒者身亡亦或是毒發,就會有一千只蟲子撕咬中毒者的身體。
饒是南薔前世是醫生,但眼下看到這殘忍惡心的一幕也不由害怕得發抖,若不是君墨焱扶著她,只怕她這會已經腿軟得跌坐在地了。
「帶我離開。」南薔輕聲懇求道,即便現在看不見那惡心的一幕,但只要一想到這一幕就在自己的房間進行著,南薔就覺得渾身發顫。
君墨焱一把抱起南薔從窗戶飛身而出,南薔緊緊窩在他的懷里,借著他的溫暖的胸膛努力將之前的害怕和驚懼忘卻,小手緊緊摟著君墨焱的脖子,嬌小的身子更是不住地在顫抖著。
到了一個陌生的房間,南薔仍舊不肯放開君墨焱,君墨焱無奈,只得點了她的睡穴。
看著她蒼白而沉靜的睡顏,君墨焱眼神冷冽,眼底更是散發著一股濃濃的殺意。
沒想到他的目的不是要抓南薔,而是,想讓南薔心神受損,到時候便?
他的這個皇叔果真狠辣之極,城府也高深之極。不過這一次,他不會再顧及叔佷之情了,既然他想玩,他就讓他玩得徹底,輸得心服口服。
「殿下,前瑯已經遵照您的意思將那里處理了,只是——」來人是個妖嬈的女子,一雙眼楮像是隨時隨地都在魅惑人一般,那包裹在火紅長裙里的火(辣)身材更是讓人驚羨。然而她此刻臉上卻是一派恭敬神色,眼底的精明和冰冷昭示著她不是普通人,而是眼前這個如神祇般冷傲俊美的邪魅男子的屬下。
「是不是被那人知道了?」君墨焱坐在床頭細細看著沉睡中的少女懶懶道。
「是。」紅衣女子連忙低著頭,不為別的,就為了他們以冷酷邪魅、心狠手辣著稱的殿下此刻正用一種極度溫柔、極度寵愛的眼神看著一個少女,殿下他不是很討厭女子嗎?殿下他不是從不多看任何絕子一眼嗎?床上這位即便長大了是個絕色,但也不至于讓自家殿下如此對待啊?
「前卿,你說,若是我把梁王妃抓來,用同樣的手段對付她,我那野心勃勃卻溫潤如水的皇叔會不會氣得跳腳?」君墨焱為南薔掖好被角,淡淡問著。
前卿心頭一緊,殿下他今夜好像不太對勁啊,怎麼會用這樣溫和的語氣和自己說話呢?
不對,不是語氣的問題,而是殿下說,說要把梁王妃抓來,用同樣的手段——殿下的意思是要讓梁王妃親眼看著中了千蟲嗜的人毒發?
「說話!」君墨焱不耐地看著前卿,他一向冷靜沉穩的暗衛竟然也有發呆的時候,莫非是這段時間的訓練還不夠?
咯 一聲,前卿立刻跪在了地上,恭聲道︰「殿下,梁王妃她,她可是您的表姐啊。即便這事兒梁王做得狠了,但是••••••」
「你也覺得他做得狠了?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既然如此,本宮就是想要他看看他自己種下的惡果,不要他來嘗,讓他最愛的女人嘗給他看。」說著這話的君墨焱眼中的溫柔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濃濃的怒意以及殺意。
是的,梁王這一生最重要的除了皇位以外,還有他最愛的梁王妃。
前卿額間滑過一滴滴冷汗,看來這次殿下真的動怒了。
能惹得殿下動怒,看來這個少女在殿下心中的地位還真的不低啊,只是她很好奇,殿下什麼時候認識這麼個嬌滴滴的小姑娘的?莫非是殿下上次外出中毒之時?
「這件事交給你去辦,若是辦砸了,後果你該知道。」君墨焱擺擺手,示意前卿離開。
妖嬈的女子瞬間露出委屈的神色漸漸退去,她不該把處理客棧現場的事兒推給前瑯的,因為殿下交待的這件事實在是太有挑戰性了有木有?
在重重高手保護之下把梁王妃劫出來,然後眼睜睜看著柔弱不堪的她面對千蟲嗜的血腥殘忍惡心的一幕,這是一種心理上的折磨好不好?
前卿抱怨歸抱怨,但是對于殿下交待的事情卻是十分上心的,若是辦不好,後果是什麼?是到煉獄再訓練兩年。
煉獄是什麼地方?是人間地獄啊,凡是能夠從那里出來的人,無一不是殿下手中最為出色的暗衛和殺手。
正與心愛妻子品茶的梁王絲毫不知道在不知不覺中他已經得罪了那個十多年來他一直防著、怕著的那個人。
次日,南薔悠悠醒轉,入眼的是一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正一臉殷切地看著自己。回過神,唔,貌似這個仙風道骨的老頭子是自家師父來著。
「小南兒,你終于醒了,可把為師擔心死了,你不知道,你若是再不醒來,為師可就要給你行針了。」木梵一副可憐樣,但一說到行針,整個眼楮都放光了。
南薔听到行針,卻是一臉的驚恐。天知道她有多怕行針啊,小時候生病,師父拿著一根根銀針往自己身上扎的情景簡直就是一種折磨。
看到南薔的神情,木梵滿意了。他的徒弟怕什麼他這個做師父的怎麼會不知道?這次她傷了心神,不知要多久才能恢復,與她聊聊別的有趣的事兒也不錯,雖然他私心里是想看到這個不可一世的小徒弟驚恐害怕的模樣。多可愛啊!
「師父,您就別逗我了,南兒昨夜遇到黑衣人了。」南薔說著,忽然想起一件要命的事來。
她不是和那個神秘人在一起嗎?怎麼會出現在這里?
不對,這里是哪里?師父他有木有見過那個人?昨夜若不是他,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師父師父,你有沒有看到——看到那三個黑衣人啊?」提起那三個黑衣人的慘狀,南薔不禁打了個冷顫。
「沒有啊,為師今早睡得正香呢,突然被店小二給叫醒,說你換了房間,還生了病,就巴巴地來看看你生了什麼病,想給你行針來著。」木梵笑眯眯地看著南薔,眼底卻閃過一道精光。
昨夜他聞到迷魂香的氣味就趕了過來,卻看見三個黑衣人中了千蟲嗜已經氣息全無躺在地上,在他趕出去尋找南薔的一段時間中,客棧已經被人重新收拾過了,連一絲血腥味都消失不在。
還好他回來之時便看到南薔已經安全回來,只是被人點了睡穴,檢查再三確定她沒有受傷這才放心下來。雖不知是誰救了南薔,但他卻能猜到是誰出了手,君恆鈺,梁王,膽敢傷了我木梵的乖徒弟,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南薔也感覺到自家師父身上散發出來的冷意,但細細看去,那雙睿智的眼楮此刻卻是一陣委屈,額,是的,是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