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焱,你怎麼不說話?」南薔有些不解,難不成墨焱真的因為自己自作主張而生氣了?可是她保證過不會再有下次了的,這人怎麼這麼不好勸解啊?
「沒什麼,南兒,你之前是如何破解驚濤陣的?」君墨焱收回冷冽的眼神,輕輕握著她冰冷的小手問道。
驚濤陣,他很久以前就听聞過這個陣法,自無間派創建以來,這驚濤陣就一直存在了,開始的時候頗通陣法的人基本上都能破陣,驚濤陣也只是作為一種拖延敵人的陣法來用,但從四年前起,沒有人能夠破解驚濤陣,唯一過陣的辦法就是借著強大的武力,強行闖過,今日南兒明顯不是強行闖過,相反的,她竟然讓驚濤陣停止運轉,這海浪也這樣消失了,不得不說,這真的很讓人不解,以及,懷疑。懷疑無間派的驚濤陣的來歷。
「因為,我找到了你一直想找到的東西。」南薔眨眨眼,露出調皮的神色來,指著自己身上的精致繡袋,悄聲道︰「驚濤陣的陣眼處是定海珠,而這定海珠,就是海浪和漩渦的起源。」
她不笨,自然猜到玄九夜那只狐狸此刻一定在某處觀察著自己和墨焱的一舉一動,所以她也不著急把定海珠拿出來,萬一那家伙被惹毛了,知道自己拿到了定海珠,來個人海戰術,她和墨焱豈不是得累死在這海上?他們的人現在還沒來,不能這樣囂張。
君墨焱神色一動,沒想到定海珠竟然就隱藏在那漩渦中,或許,連玄九夜都不知道定海珠就被藏在這漩渦里吧。虧得南兒膽大,這才找到,只是,這是她冒著生命危險拿到的,卻不是他這一行的目的。
「南兒,若我說,我還是要上凌雲峰呢?」君墨焱低沉的嗓音慢慢響起,南薔一吃驚,張大嘴巴,有些詫異,「為什麼?鳳棲國最近行動越來越詭異,你就這麼放心讓辰非去處理?墨焱,我不知道你為什麼一定要到凌雲峰,現在定海珠也已經到手了,我們為什麼還要浪費寶貴的時間去冒險?」
是的,她不解。
她一直以為墨焱之所以要來無間派是因為這定海珠,她小的時候听師父說過定海珠,傳聞定海珠不僅可以在海上佑人,更是治病、練功的法寶,只是沒有人知道其真正的用法罷了,她以為墨焱的目的是定海珠,但現在——
看來是她想錯了。
只是,鳳棲國的情況很緊急,墨焱他一點也不擔心嗎?
「南兒為何以為我是想要定海珠?」君墨焱知道南薔誤會了自己,也不直說,反而一臉好奇地問道。
南薔知道自己不說也不行了,況且墨焱早知道自己誤會了不是嗎?早知道要的不是定海珠,她就不那麼拼命了,不過,墨焱不告訴自己,定然也是為自己好,她知道,他不會隱瞞她什麼,除非這事情對她太過重要。
只是,無間派有什麼東西是對自己如此重要的呢?
嘆了口氣,南薔靠在礁石上,享受著冬日有些溫暖的海風,娓娓道出自己的猜測,「師父傳信來,說無淵海最近有異變,青木家族冥頑不靈,不肯讓師父和慕容爺爺進入他們的禁地,而那南宮一族,更是上演了一場奪權的好戲,偏偏南宮家有你的好友,我猜想你一定會出發去無淵海,而去無淵海,定海珠必然有用。」
無淵海,是一個和天涯之巔一樣神秘的地方。
那里的海陣,比這小小晉江、無間派設置的還要繁復、危險、詭異。
要進無淵海,除了師父他們那樣有辦法的人,大概還是需要定海珠的。
這也是她一直以為墨焱需要定海珠的原因。
現在看來,不是!
听著南薔的話,君墨焱邪魅的臉龐漸漸變得深沉起來,一雙幽深的眸子像是深不見底的漩渦,彌漫著濃濃的危險之色,片刻之間,這眼神又恢復了之前的冷靜和自然,若不是南薔一直小心觀察著他的反應,只怕也會以為自己剛剛所見不過是幻覺罷了,但她知道,不是。
墨焱真的打算到無淵海去?
「墨焱,你要去無淵海?」南薔緊緊抓著他的衣袖,有些緊張地問道。
連師父都解決不了的事情,墨焱去了,能有辦法嗎?況且無淵海的那兩個種族尤其排外,若他們去了,只怕會遇見更多看不見的暗手,他真的要去嗎?
「南兒,既然你說起了,我就和你明說吧。先前我確實收到來自無淵海的消息,但我還不知道南宮家竟然發生了這樣的事情,齊晨是我的摯友,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他在那個家族被暗害,何況,他回去爭家主之位本就是為我,我怎麼能讓他一人面對那些,無淵海,我定然是要去的。」他神色泰然,仿若這是他早已決定好的,只是現在更加確定了而已。
南薔輕嘆一聲,「那我也要去。別,你先別這樣看著我,我想師父了,我只是去看看師父,其他的,我一定不會多事的。」南薔有些受不了君墨焱那不贊同的無聲的拒絕,別過頭去悶悶道。
「無淵海詭異無比,我怎能放心你前去?況且木梵道人也一定不會讓你跟著去的,要是他知道你要去,一定會生氣的。」君墨焱知道南薔的性子,若是決定了什麼就很難改變,他知道自己不能阻止她,干脆用木梵的名義來讓她改變主意。
誰知,南薔最不怕的就是木梵了,又怎麼會因為怕他生氣就改變主意呢?君墨焱這次真的是失策了。
她咧嘴一笑,露出雪白整齊的牙齒,「不怕,師父不會把我怎麼樣的。」
君墨焱無奈,嘴角抽了抽,「真的要去?」
「自然要去。」
他不說話了,她想去,他不願她去,這就要看兩個人的本事了。
南薔不知道君墨焱在打什麼主意,所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到時候墨焱要是出招,她接著便是,反正這無淵海她是去定了。
想著,忽然想起墨焱這次的目的,她抬眼看著身邊這個俊美無雙的男子,心中有些得意,這樣美好的男子是她的愛人。
「墨焱,你這次來無間派既然不是為了定海珠,又是為了什麼?」南薔眨巴眼楮,好奇道。
君墨焱神色微變,好似不想告訴她,但又不願瞞著她,只得沉聲問道︰「南兒,你真的想知道?若我說你知道了會不開心,你還要問嗎?」
這話一出,南薔不干了。
她知道了會不開心?墨焱不會是為了某個女子吧?無間派可是有好多美女呢,莫非這里面有他感興趣的人?
不,肯定不會的。墨焱不是這樣的人。南薔暗暗在心底罵自己真是沒自信啊沒自信,像她這樣青春可愛的絕世美少女,還用擔心有情敵?
君墨焱見她表情變來變去,聰明如他,當然猜到她小腦袋里在想些什麼了,耐心地把她捂著臉的小手拿下來,定定看著她亮麗如寶石的眼楮,一字一句道︰「不準胡思亂想,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的意思是,這事和你有關,不過現在還不是你該知道的時候,若你相信我,就不要胡亂猜測,可好?」
「和我有關?」南薔睜大眼楮,有些疑惑。
他點點頭,沒說話,只是愣愣看著她,雪白的容顏,亮麗的眸子,紅潤的嘴唇,尤其是那疑惑的眸子,對他而言,簡直就是致命的吸引。
兩人就這麼對視著,忽然耳邊傳來一聲咳嗽,「陣法已破,本少輸了,兩位請上凌雲峰吧。」
南薔轉過頭看看四周,唔,不見其人,只聞其聲,看來是以內力傳來的了。
殊不知,在遠處看到那兩人一幕幕柔情的玄九夜,神色微變,眼底滿是復雜與矛盾。
「既然如此,我便不問了,等你覺得我是時候就告訴我。」南薔輕笑,「贏了呢,待我們到凌雲峰,一定要好好欣賞一下這晉江之上的美景。」
君墨焱知道她心底的好奇和糾結,但這就是南兒的好處,她對萬事萬物都看得開,不會將自己困在一個籠子里,哪怕知道這件事對她而言會很重要,說不定是改變她命運的關鍵,但她不會追根究底,相反的,她很坦然,那種對于人生的坦然。像是當初的她,追求肆意灑月兌的生活,追求人生的自由和歡樂,遇見她,他何其有幸!
「好。等辦完事情,我們一起好好游一游晉江。」君墨焱看著笑顏如花的她,心中一陣滿足。
——
「母親,我一定要殺了南薔。」上官傾城慘白著一張臉,此刻的她臉上並沒有戴著面紗,那美麗的臉龐上滿是紅疹,在她臉上留下一個個印記,是被南薔捉弄的恥辱印記。
恨意,充斥著她的心房。怒火,幾乎要灼傷她自己。
花尋歡坐在她床頭,看著自己女兒臉上的慘狀,看著她額頭上因蠱毒沒有來得及解開導致的一點紅斑,看著她眼底濃濃的恨意,再想到南薔那張妖精般魅惑人心的臉,不由沉聲道︰「傾城,母親知道你受了委屈,這次解蠱我們無間派損失了一個長老,想必短時間之內少主是不會再讓我插手凌雲峰的事情了,但是母親答應你,一定給你找到一個最佳機會,殺了南薔。」
她是無間派的大長老,手中權力極大,自然不會親自出手給上官傾城解蠱,若是她損失了十年功力,那她這大長老的位置恐怕就要讓出來了。也因為上官傾城的事情,剛剛歡歡帶來了少主的命令,「大長老的女兒剛解蠱,想必身子也沒調養好,此時正是需要母親照顧的時候,少爺他體恤大長老的一片愛女之心,特準許大長老專心照顧陪伴女兒,凌雲峰的事情暫時交給六長老。」
她想過要去尋少主說明白,但看到歡歡堅定不可違背的眼神後,不由深吸一口氣,接受了這命令。
別看少主平日里一副風流模樣,其實他手里的勢力可不止無間派一個,何況他的武功——
她跟隨他多年,甚至可以說是看著他長大,但從不知道他身上有什麼秘密,不是她無能,而是少主實在太過于狡猾,或者說,是他有意防備著自己。
也罷,她倒要冷眼看看,南薔能在少主手里翻出什麼浪來,難不成她真能破解驚濤陣不成?
剛想到這里,門外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大長老,有消息了。」
「什麼消息?不會是南薔死在驚濤陣里了吧?」花尋歡冷笑一聲。
「不,不是。是,是南薔破解了驚濤陣,少主已經命人接他們上凌雲峰了。」
話音剛落,屋子里傳來桌子散架的聲音。
「母親,怎麼可能?這怎麼可能?」上官傾城不願相信南薔真的能破解驚濤陣,這不可能,當年除了那幾位武功尤其高強的人強破驚濤陣成功上了凌雲峰,再沒有外人能夠破解驚濤陣,南薔就是再厲害也不可能破解的。「不會的,南薔那個賤人怎麼可能破解了驚濤陣,一定是她們看錯了,一定是的。」
「是啊,怎麼可能?」花尋歡喃喃道。相對于上官傾城的瘋狂,花尋歡較為冷靜一點,只是,她眼底的吃驚絲毫不亞于上官傾城。無關與木梵的仇恨,這一刻,她真的是有些佩服這南薔了,破了驚濤陣,簡直不可思議。
「大長老,少主讓人傳話,讓您這段時間和上官小姐就呆在這里,不準出現在凌雲峰。」門外的人怯怯道,聲音緊張,但更多的,是恐懼。
大長老脾氣古怪,行事更是狠辣無比,門中的弟子沒有人敢挑戰她的權威,除了六長老,現在少主讓六長老掌管門派事務,是不是有意要給大長老一個教訓你?
沒有人知道少主的意思,也沒人敢猜測少主的用意。
屋內突然安靜下來,半晌,听到那刻意壓抑著的聲音,「告訴少主,花尋歡謹遵令諭。」
「母親,您就這麼讓少主把您的位置給別人嗎?」上官傾城不解,母親在無間派地位非常,只要她到少主面前分說一二,少主一定會改變主意的。
「傾城,你不懂。」花尋歡冷笑一聲,眼底滿是自我嘲諷,「少主看出我對南薔有敵意,這下她被迎上了凌雲峰,少主又怎麼會讓我在那里出現,說起來,少主對我的一切安排,全拜南薔那賤人所賜。她與她師父一樣讓人討厭。」
字字冰冷,句句仇恨。
「又是南薔,又是南薔,為什麼她到哪里都要和我們作對呢?這個賤人真是讓那個人想立刻殺了她。」上官傾城柔媚的小臉猙獰無比,顯得那一點紅斑更加艷麗,卻也更嚇人。那是蠱毒的後遺癥,若當初讓南薔出手,定然不會有如此印記,可惜了,她太要面子,也把南薔看得太低太低。
花尋歡沒說話,她在想,是什麼讓少主對君墨焱這樣客氣,她可是清楚地記得,上次少主被君墨焱所傷,當時那眼底的殺氣可不淺,怎麼這次卻不一樣了?
南薔她,有什麼是讓少主忌憚的,或是需要利用的?
對,醫術。是醫術。
花尋歡眼楮一亮,如果少主對南薔這樣客氣是為了她的醫術,那就說明她還是有機會的,利用完了,南薔的命,少主還會管嗎?她想,不會!少主從來都不是個愛管閑事的人。
只是,少主想救誰呢?會有誰值得少主這樣大費周章還和南薔打賭?
「母親?您怎麼不說話了?」上官傾城看著自己的母親表情變來變去,一會兒糾結,一會矛盾,一會又恍然大悟的模樣,實在有些讓人擔心。
「傾城,待你身上的傷好了以後就立刻回上官家,其他的事情,我自會安排。」花尋歡神色怪異,但上官傾城明顯看到了她眼底的一絲愉悅,她不由暗喜,莫非,母親知道怎麼對付南薔了?
「您要讓我走?」上官傾城這才听明白剛剛花尋歡說的話,她自從生下來就一直養在上官家,但只有她知道,母親其實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從她懂事以來,母親總會抽時間來上官家看自己,甚至是教自己武功,現在怎麼••••••
見她臉色不好,花尋歡態度也軟和下來,輕聲道︰「你先回去,到時候我若能在凌雲峰解決了南薔自然最好,若不能,還需要你幫忙。」
「母親的意思是?」上官傾城不解。
「還記得上官家祖祠里的那個盒子嗎?」花尋歡提到上官家時,臉色有些不好,那里,是她人生中最悲傷的一段回憶,卻也有自己最愛的孩子。
上官傾城慎重的點頭,道︰「記得。」
「那盒子里有一把鑰匙,是上官家的不傳之秘,若南薔不死,你便把那鑰匙偷出來,然後——」花尋歡湊到上官傾城身邊,悄聲說著。
听著她的話,上官傾城猙獰的臉越來越怪異,但眼底的得意和快意卻一絲一毫都不隱藏,她嘴角輕輕揚起,南薔,只要你活著走出凌雲峰,我上官傾城一定會親自動手,讓你生不如死!
——
「小姐,你沒事吧?」
「主上,你們沒事吧?」
前卿和前風等人一同走上前來,各種眼神打量著南薔和君墨焱,那模樣,好像要看穿他們一樣,莫不是覺得他們沒受傷不對勁?
額,確實不太對勁,大名鼎鼎的驚濤陣就這麼被破了,讓人家無間派的那些長老情何以堪?
當然,只是長老。人家正經主子玄九夜對于驚濤陣被破可是一點感覺也沒有呢,看他那副風流淡然的樣子,那張妖孽的臉,那雙時時刻刻不忘放電的眼楮,還很體貼地派人把前卿和前風等人接到凌雲峰上來,他們在這兒等了好久了,若不是想著南薔一定可以破陣,只怕他們就要打出去救人了。
君墨焱看了幾個屬下一眼,沒說話,只是看向坐在大殿正中,笑得一臉詭異的玄九夜,好看的眉微微皺起,隨即視線落在大殿上方的一塊匾額上,那匾額其實沒什麼特別的,只是一般的檀木所制,但上面的幾個字掛在這大殿中卻顯得有些不倫不類,「唯我心妍」,很顯然,這出自一個女子之手。只是,為什麼會把這樣的四個字掛在無間派的大殿中呢?莫非無間派的創始者其實是個女子?
南薔也注意到君墨焱的視線有些不對了,不過在那玄九夜似笑非笑的目光下,她還是不太習慣,這妖孽是怎麼了?對自己有企圖不成?可她沒感覺到啊,相反的,她感覺玄九夜那家伙一直在透過自己看著另一個人,這種感覺,唔,真的很詭異。
「不用擔心,小姐我已經破了驚濤陣,咱們可以在凌雲峰好好玩耍了。」南薔安慰著幾人,忽而轉頭看向玄九夜,笑道︰「是吧?玄少爺,玄少主?」
「這是自然,你贏了不是嗎?本少可不是那種言而無信的人。不過,本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麼破陣的?那漩渦,好像也只有你才敢跳下去了,本少不得不說,還是挺佩服你的。」玄九夜疑惑的目光落在南薔身上,緩緩打量著,嗯,這個女子確實很不錯,聰明大膽,還富有挑戰的勇氣。
不錯,真不錯。
刷刷——
兩道銀光從他身旁飛過,他險險避過那攻擊,自己潔白無暇的衣服卻被那攻擊的勁風撕碎了兩個角,他俊美的臉瞬間沉了下來。
不用想也知道是誰出手了。
「你若再用那樣的眼神看他,別怪我不客氣。」君墨焱皺眉看著玄九夜,深沉道。
「哦?邪帝想怎麼個不客氣法?不要忘了,現在你們可是在我的地盤,哼,哪有客人打主人的道理?」玄九夜自知打不過君墨焱,現在也不適合動手,反正以後有的是機會報仇,他何必在乎這一刻?
男子漢要能屈能伸不是?
自我安慰的同時,玄九夜委屈地看著南薔,無聲的控訴讓南薔有些毛骨悚然,這妖孽做出這副德行是要干嘛?能不能不要這樣可憐兮兮地看著她,她滲得慌!
「就算是你的地盤,朕也是想來便來,想走就走。」君墨焱狂傲地站在大殿中央,一襲紫衣無風自動,深如星辰的眸子里滿是自信和傲氣,睥睨天下的霸氣在這一刻盡顯而出。
看著這樣的君墨焱,玄九夜沒說話,因為他知道,君墨焱說的是事實。
只要他想走,就一定走得了。
但是,看著他眼底心里的那個女子,那一襲藍衣的女子,他突然無聲地笑了,他現在有了弱點,先前那話,怕是不那麼準確了吧?
「南薔,我們的賭約你贏了,現在你們可以在凌雲峰盡情尋找你們想要的東西了,不過,本少很想和你再打一個賭,你賭,還是不賭?」玄九夜一只手撐著下巴,懶懶道,眼底卻滿是流光溢彩。
南薔愣了愣,再看看旁邊沉著臉的君墨焱,微微後退一步,「不要。」
天知道玄九夜挖了什麼坑等著自己去跳?再說了,沒見她家墨焱已經生氣了嗎,這家伙也不怕她家墨焱一怒之下毀了他的無間派。唔,等他的契衛隊來了就可以毀了,現在人有點少,還是先忍忍。南薔暗暗想著。
似是早就猜到南薔的答案,玄九夜聳聳肩,「好吧,不賭就算了。不過,本少還真有一事相求,本少以一個承諾來換你一個人情,可好?」
「莫不是救人吧?」南薔一語道破,玄九夜看似慵懶無趣,但他眼底的擔憂和急切已經出賣了他,她想,就算她破不了驚濤陣,這家伙也一定會在天黑之前把自己救上來。
玄九夜先是一驚,隨即笑了,「唔,真是冰雪聰明。你越是這樣,本少越是想留你在凌雲峰作客了。」
說完,他得意地瞥了一眼君墨焱。
不過這一次君墨焱沒怎麼理他,反而是霸道地一把將南薔摟住,象征性地告訴了他,誰才是南薔的男人。
南薔和玄九夜同時嘴角抽了抽,無語。
前卿和清波、前風等人別過臉去,主上,您能不能不要這麼幼稚?
唔,沒看見,我們什麼都沒看見,尤其沒看見主上臉上那猶如小孩子吃到糖了的得意笑容。
南薔額間一滴汗,怎麼覺得墨焱智商變低了?
好吧,雖然覺得他很幼稚,但是,她心里真的很開心呢,墨焱這麼在乎她,那麼,她也要好好回報一二才是。
說了就要做,南薔踮起腳尖,咂巴一下,在君墨焱臉上印下一個唇印,隨即得意洋洋地看著詫異不已的他,笑了,「還喜歡嗎?」
不得不說,臉皮這東西,你要它就有,你不要,它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還好玄九夜沒留幾個人在大殿上,不過饒是如此,除了他們的屬下們比較淡定地轉身以外,玄九夜,以及他的侍女們,都呆了,張大的嘴巴幾乎能塞進一個雞蛋了。
南薔很喜歡這種雷人的場景,她是二十一世紀燻陶過的人,還怕這古代的破規矩不成?
君墨焱笑了,一向不怎麼笑的臉此刻神情柔和,看著她的眼楮幾乎要滴水了一般,大手輕輕撫模著她白皙的絕色小臉,湊到她而變低低道︰「南兒大可不必這麼著急,待我們回去,我讓你親個夠。」
南薔一個不穩,差點這麼直直跌倒。
見過臉皮厚的,沒見過這麼厚的。她自認為已經很大膽,很不顧世俗了,沒想到這男人,額,果然是一山更比一山高啊。
兩人的對話聲雖小,誠然玄九夜的听力還是很不錯,听到這一句酸話,頓時感覺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們這是——
當眾調情?
「咳咳——」玄九夜干咳幾聲,打破那兩人越來越曖昧的眼神交流,按下心中的一抹悸動,繼續道︰「這交易你做還是不做?南薔。」
南薔回過神來,想想玄九夜口中的交易是什麼,哦,對了,是救人嘛。
「為何不做?我本來就是靠這一身醫術吃飯的,玄少爺願意給南薔一個吃飯的機會,南薔自然不會放過了。」淺淺笑語,讓她身旁的某人很是不爽。
他不喜歡她對著別人笑,但即便不喜歡,他也不會強迫她,因為他喜歡看她肆意的笑容,喜歡看她自由自在時眼底的喜悅。
玄九夜正從大殿的座位上下來,驟然听到南薔這一席話,差點一個踉蹌從階梯上摔了下來,吃飯?
這個女人,真是是——
好吧,他找不到合適的詞語來形容她了。
唔,君墨焱喜歡的女人原來是這種調調啊。他有些想笑,從不露出一絲柔情的君墨焱屢次在他面前露出對一個女子的溫柔和包容,還有那種毫不猶豫毫不遲疑的守護,他的心,有些不安,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遠方的那個善良女子。
「他會同意嗎?」玄九夜看了看君墨焱,向南薔問道。
南薔看向君墨焱,不說話,只是微微笑了笑。
「去吧,我在這里等你。另外,先前玄少爺已經答應我們可以在凌雲峰的任何地方隨意尋找想要的東西,到時候可不要後悔。」
「隨意隨意,這凌雲峰也沒什麼寶貝給你拿走。」玄九夜擺擺手,他身後的侍女欲言又止,礙于他眼底的森冷,只得低著頭跟在他身後。
「南薔,跟我來吧。」
「前卿陪南兒前去,我在這里有點事。」君墨焱冷然吩咐道。
「是。」前卿領命。
「小姐,我也想去。」清波有些不放心,自動請命。
「不用了,我能感覺到玄九夜對我沒什麼惡意,墨焱,你讓前昱和清波去找找看有沒有上官傾城的消息,總覺得這個人隱在暗處,我心里有些不安。」南薔慎重道。
不是她高看上官傾城,而是她,和她的母親花尋歡都不是省油的燈。她不喜歡陰溝里翻船的那種感覺,那樣的事情,在大夜王朝發生過一次就夠了。
「前昱,你和清波一同去。」君墨焱走到南薔身邊,塞給她一個東西,輕聲道︰「我在這里等你回來。」
他也知道,玄九夜對她沒什麼敵意,不然,他不會讓她一個人前去。
面無表情的前昱和心情不大好的清波出去了,剩下的幾個暗衛除了前風,也都自發地守在了大殿周圍,無間派的人全被玄九夜差到了殿外。
好像,一切都在按著某個既定軌跡行走下去。
——
「主上,為何我們要留在這里?」前風不解。
「還記得上次我讓你查的東西嗎?關于南家的,南家墓室的?」君墨焱神色泰然,只有那雙深不見底的幽深眸子里好似承載著什麼。
前風一愣,隨即想起自己查到的結果,臉色頓時變得沉重起來,覺得嗓子有些發干,問道︰「主上的意思是,那東西藏在無間派的大殿之中?這,這不大可能吧?」
南家的東西,怎麼會出現在無間派?
「沒什麼不可能的,越是不可能的事情,反倒越有可能發生。」君墨焱朝著大殿上的那塊匾額方向走了幾步,停下來緩緩打量著那塊匾額,眉頭微皺,似是想到了什麼,繼續道︰「南家在十七年前拋棄的那個孩子是綺夫人所生,也就是說,那個孩子確實是南鎮天的孩子,也是南家的血脈,只要是南家血脈,就一定可以進入南家墓室,至于能不能得到墓室里的傳承,這就要看機緣了。我記得南家上一代有一個南風,這一代有一個南越,你說,南兒會不會是他們之中的異數?」
前風對于自家主上的這個問題感到十分棘手,這要他如何回答?
南風的能力其實比南鎮天更強,若當年他參與家主競爭,那今日的南家一定不會是這個樣子,可惜當年他為情所困,一心要月兌離家族。
而南越,不得不說,南鎮天沒什麼出息,但唯一做的最好的就是生了這麼個兒子,一個南越,撐起了南家的半邊天。
他暗中培養的勢力不僅強大,還很神秘,至今,他們也只是找到了他三分之二的勢力所在,至于那三分之一,一點消息也沒有。
若不是因為南薔小姐,主上只怕不會這樣淡定。因為,南越是一個不定時炸彈,若他有朝一日要反了大晉王朝,反了主上,雖說主上不懼,但多少會有些損失。一個成功者,是可以減少有些不必要的損失的。
只是現在局勢不同了,南薔小姐的出現打破了南家和大晉王朝的一個平衡,主上很相信南薔小姐,相信她能夠控制南家,相信她能夠把南越隱藏得極為神秘的那股勢力找到,不過,他還是有些擔心。
南薔小姐雖然十分聰慧,手段也很多,但——她畢竟是個女子,一身醫術雖然了得,但對于這樣的家族權力斗爭,陰謀暗害什麼的,還是太女敕了。
他其實很好奇,為什麼主上對南薔小姐這麼有信心呢?難道這就是所謂的情人眼里出西施,連帶著對她的能力也如此看好?但主上不是這樣的人啊。
「主上,恕前風直言,南薔小姐她,只怕斗不過南越。」
「這就是你思考了這麼久的答案?」君墨焱的聲音十分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是,是的。」從不結巴的暗衛頭頭這一次神奇地結巴了,他只覺得背後冒出一陣冷汗,他是不是說錯啦?主上,您不會為了我不信任南薔小姐的能力就把我打發去煉獄吧?他暗暗祈禱著他的主上能夠大發慈悲。
「前風,你真是——」君墨焱頓住,似是在思考著什麼,隨即道︰「真是越來越笨了。」
等著被發配煉獄的前風嘴角抽了抽,再抽了抽,擦擦眼楮看下自家主上,他沒看錯吧?眼前這人這是邪魅冷酷、新月大陸公認的邪帝君墨焱?
他家主上怎麼能露出這樣無語又可愛的表情呢?只是為了找一個形容自己的詞語就露出這麼萌的表情,要不要這麼戲劇性?
「嗯?」察覺到前風的眼神以及眼神里赤luoluo的吃驚,君墨焱收起先前的表情,冷哼一聲。
前風打了個冷顫,唔,這才是他家主上,這才是,他比較習慣這個。
「主上,您之前讓我查的那件事情到了南家墓室就斷了線索,莫非,南薔小姐的身世真的和南家墓室有關?」
大殿上除了君墨焱和前風,再無他人,前風這才大膽地說出自己心里所想。
「想來,很快,真相就會大白了。」君墨焱嘆了口氣,邪魅的臉龐上露出在南薔面前從未有過的冷酷神色,「若真是我猜的那樣,那南家也就沒有留下的必要了。」
一字一句,猶如嗜血的柔情,綻放在這寒冷的冬日里。
「前風,把那塊匾額拿下來。」君墨焱冷聲吩咐著,又看向玄九夜之前坐著的那個座位,眼楮微微眯起。
嗖——地一聲,前風施展著他卓越的輕功跳上跳下,再見人時,手中抱著一塊匾額,正是君墨焱之前看著的那塊。
「竟然沒有?」君墨焱看著那塊匾額掛著的地方,有些詫異,按照他的猜想,那東西就該在這里才是,怎麼——
他驀然回頭,仔細看著前風手中的匾額,唯——我——心——妍,這四個字,究竟是什麼意思?
「把匾額掛回去。」
嗖嗖——兩聲,匾額已經回到原處了。
君墨焱仰起頭,靜靜看著那匾額。前風站在他身後,直直看著玄九夜坐著的地方。
「前風,若是你,你會把東西藏在這大殿的何處?」君墨焱拂袖,緩緩走上台階。
前風一個激靈,主上這話——莫不是他要找的東西就在剛剛那匾額里,不對,應該說是和那匾額有關?
這一次,要是答錯了,主上還會說自己越來越笨嗎?他想著。
「說話!」君墨焱有些不耐煩了,前風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優秀暗衛,這一年到明處為他辦事,事事都做得很好,但今日不知是怎麼了,總是分神,莫非,他真想回煉獄再鍛煉鍛煉?
殊不知,是他無意間的表現使得他的屬下有了這樣的變化。不過,前風就是知道他心中所想,此刻也不敢辯白。
「主上剛才看了那匾額,沒有特別之處,但主上定然也覺得那東西和這匾額一定有關,所以屬下認為,還是要從那塊匾額下手。」前風這話經過N遍迅速揣摩,心想定然不會出錯。
君墨焱撫額,無奈道︰「前瑯你真是——越來越笨了。你還想回煉獄再鍛煉幾年嗎?」
「主上,屬下——」前風欲哭無淚。他是按著主上的想法來回答的呀,莫非主上覺得自己抄襲了他的想法,所以很不高興?
「罷了,別哭喪著一副臉,回頭讓其他暗衛看到你就不能抬頭了。」君墨焱擺擺手,自顧自坐在那位置上,自言自語道︰「二十聲之內,我定然能夠找到。」
前風後退一步,再後退一步,神色激動,滿臉膜拜地看著君墨焱。
主上這樣說了,就一定能做到。
他在心中暗暗數著,二十聲之後真的會有奇跡,他相信,無比相信!
在數到十六聲的時候,他看到君墨焱身形一動,消失在大殿上,只見一個紫色的身影在那匾額的心字正對著的一根柱子頂端飄過,然後,他看到他無比膜拜的主上手里拿著一個類似于鑰匙的東西,臉色有些不好。
「主上。」前風想靠近,卻又不敢。
「果然是它。」君墨焱嘴角一動,神色有些嘲諷道,「沒想到南家的墓室秘鑰竟然會在這里找到,我原本想著,這里最多能找到一把副鑰,卻不曾想,這是真的,以南家先祖之血浸泡過的秘鑰。」
听著君墨焱的話,前風也集中注意力看向他手中的那把鑰匙,那鑰匙像一個火焰標志,而那標志上,竟然有著鮮血的印記,他是暗衛之首,自然認得出那似火的紅是被鮮血浸泡過才會有的,且這鮮血痕跡還是被獨有的內力嵌入,應該是作為某種標志性的東西留存。
「主上,這是,南家那間墓室的秘鑰?」前風有些不敢相信,那傳說中的東西,居然會在這里出現?
------題外話------
萬更的節奏是不是很爽啊?
麼麼。
但是人家最近有點傷心啦,收藏嘩嘩嘩地掉,小心髒碎了一地啊~
求最可愛、最善良、最聰明的天下無敵美少女們安慰安慰言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