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花朵後面的那一節截綠蒂掐掉放在嘴里一吸。
他從她手心里拿起一朵小花,學著她的樣子。
嘴里有一絲絲的甜。
他笑了,她還挺懂得找樂子的!
「你懂的還挺多!」
「前幾天剛和別人學的,現學現賣啊!」
「這叫什麼花啊?」他皺眉看著這種並不算是十分驚艷的小黃花。
「月見草啊!名字很好听吧!」
他點頭表示贊同。
她笑了笑「我要走了。那麼,再見啦!」
他聞言一愣,覺得有些突然。
他似乎忘記了他們只是陌路,萍水相逢而已。
可是她把分別說的那麼自然,讓他別無其他選擇,只能呆愣愣的應了聲「再見!」然後目送她上了她那輛小甲殼蟲。
他隨即也上了自己的車,開始上路。
天氣晴好,路上的車也走的順了一些。
快要下高速時候接到了父親的電話。
「回來了嗎?」
父親向來有一說一,很少廢話。
「快了,馬上下高速了。」
「那回家來一趟吧!」
他皺眉,果然,下一刻父親給了解答「你薇姨听說你今天回來,在家給你做了好吃的!」
「爸。」他這一聲帶著笑音「我又不是小孩兒。」
「讓你回來就回來,怎麼叫你回家吃飯還難為你了?」
他一听不再說些沒用的「我大概中午飯點就到了。」
父親掛了電話。
從g1到四方橋再往市區走,好在不是車流高峰期,難得的不算堵,到家的時間比預計的還早。
他把車子停在胡同的院子門口下了車。
一進院子,穿過天井,直奔父親的書房。
他在門口敲了敲門。
「進來就是,還敲什麼門!」粟長纓聲音很是洪亮有力。
粟千鐘推開了門「我要是不敲門,誰知道你會不會嫌我打擾你!」
粟長纓戴著老花鏡,眼楮還是貼電腦屏幕很近,一副很是專注的樣子。
「完了,你這一敲門,下了一步臭棋。」
粟千鐘繞過書桌湊過去看,果然黑子落了下風。
「誰給你弄的?」粟千鐘沒想到父親竟然用電腦和人下棋,他以前都喜歡實際操練的。
「小銳前幾天來給我下的軟件。」
小銳是薇姨的外甥,叫做李宏銳,如果他沒記錯的話,今年剛好大學畢業。
粟長纓下輸了這一局,似乎沒了心情,從游戲對弈界面退了出來。「你薇姨和他說,這些天下雨,我也沒法出門,在家呆著難受,讓他教教我怎麼在電腦上下棋,就給我下了個這麼個東西,還給我注冊了個賬號,看看這名字!」
粟長纓十分得意的點開他的個人信息給他看。
粟千鐘瞄了一眼,忍不住笑「無敵將軍!恩,夠神氣!就是不知道戰績如何?」
「這個還用說?」粟長纓鄙夷的掃了他一眼,臉上掩不住飛揚得意。
確實!父親的象棋在他們粟家人里是數一數二的,他的棋就是父親教出來的。
打小,他在他家這一片兒就殺遍胡同無敵手。每逢別人對著父親夸獎虎父無犬子的時候,父親面上總說哪里哪里,還差的遠呢!回家,背著他,必定對著母親和外婆一頓夸耀。
別人要是想和父親挑戰,父親往往先讓他應戰。
父親說這是戰術上藐視敵人,他每次听了這話都想笑,父親這是對自己年輕時候沒有當兵存了多大的怨念啊!
「你不是喜歡找人下?怎麼想起來找電腦下?想在網絡上獨孤求敗?」
「最近這幾天總下雨,也沒法出去擺棋盤,你周叔感冒了,不願意出屋怕傳染,你付伯伯最近似乎身體不大好,也不願意出來走動了。」
「付伯伯怎麼了?」
粟長纓眼楮透過已經滑到鼻尖的老花鏡看了他一眼,輕輕一哼「那要問他的好兒子付連捷嘍!三十多的人,干的那叫什麼事兒!」
粟千鐘抬手模了下鼻子。
看來付連捷這婚離得確實不得人心,付伯伯那麼寵他,這次居然因為這個被氣病了!
與其說是付連捷的離婚不得人心,倒不如說是藺寒秋太讓人心疼。
他暗暗嘆氣。
「去看過你姥姥了沒有?」
「還沒!」
「趕快去吧!你姥姥前兩天還念叨你來著!」他想了想,又動了動鼠標「我得再殺一盤,剛才要是你不敲門,我就贏了……」
粟千鐘無奈的笑了,悄悄地退出了書房。
穿過抄手游廊,來到姥姥的臥房門前,他怕姥姥睡著了,于是輕輕的敲門。
敲了好幾下,他幾乎都要放棄回自己屋了,里面傳來外婆的聲音「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