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我肚子疼……」蝶,我肚子疼……同樣的地點,不同的人,用同樣的語氣向著同樣的人說著同樣的話……花鳥依舊,人已不同。
「「蝶……我肚子疼……」當時,她就是這樣,慘白著臉,捂著肚子,當時,桌子上就是這樣擺著一個空了的酒杯……當時……
「怎麼了?要緊麼?」蝶的眼中閃過濃濃的緊張和歉疚,像極了當時的她。
「沒事,蝶不要擔心了,只是可能要麻煩你把我送到醫院了。」玉雪忍著疼痛,眨眨眼楮。不敢直視蝶關心的眼楮。
怎麼了?要緊麼?當時她好像也是這麼問的,只是可不可以不要這樣?可不可以不要像她一樣安慰自己?不要擔心?為什麼兩個人性格完全不同卻說著同樣的話?
「我不許你說沒事!都這樣了還不要我擔心?那可是烈酒!」暴躁中帶著傷感,是不是當時如果她不答應那個她來這里喝酒那個她肚子里的生命就不會消失?是不是當時她血流下來的樣子就像是玉雪的樣子?捂著肚子,卻說著沒事?
「蝶……」玉雪有些被驚到,眼中閃著些迷茫。是什麼讓蝶變成這樣?又怎麼會因為一句安慰讓蝶產生那麼大的自責?
「沒事,我送你去醫院。」蝶別過眼,不敢去看玉雪忍受和迷茫的眼楮。
「嗯。」玉雪乖巧的點頭,之前女漢子的形象已經無力維持,豆大的汗珠不斷地流下,眼中也涌現出些淚水。不到一年的訓練,總歸是沒辦法讓一個柔弱的女生把女漢子的形象維持至死……
蝶看著她,緊咬著唇,最終還是將她送去醫院,這里沒有設備,沒辦法做任何檢查,包括胃鏡,不是麼?
「蝶要專心開車哦,要是撞到牆上或者電線桿上我可就真的完了哦!放心啦,沒有什麼事情的……不要開太快了啦,我都快被甩下去了……」當時那個她就是這樣笑著說的話,笑容還是那樣的甜美,只是少了些生命的氣息,虛弱的不像話。「蝶有沒有听到嘛?人家都不想坐你的車了……」當時的她是在擔心她的安危麼?
「蝶在想什麼想的那麼入神?」後座上,玉雪帶著熟悉的笑容,臉色蒼白。
蝶看著後車鏡,笑笑,知道玉雪看得見……「沒有啊,只是在想以前的事情,放心啦,一不會撞牆二不會撞到電線桿……」
不會麼?蝶不是我說你,怎麼看怎麼危險的樣子,我要是你,立刻收回你剛剛說的那句話……要不然,剛剛的意外是怎麼回事?差那麼零點零一毫米麼?開玩笑你家車是帶電流攻擊麼?直接讓某個電線桿少了點質量?
「……」蝶一臉黑線,深吸一口氣︰「剛剛那句話,我收回。」
和她一樣,用相同的姿勢躺在後車座,雙手捂著肚子,微微皺眉,卻一臉微笑,有閑功夫和她斗嘴,只是每說一句話,氣就會更弱一些……不過好像情況比那個她要好一點,最起碼現在她的汽車後座上沒有染紅了鮮血……只是這是唯一的差距麼?不,一個捂著子宮,一個捂著胃。
「可以好好開車麼?我怕我沒到醫院就死在你的手里了……放心,我的病真沒事,只是胃病又犯了,大概要再吃一段時間中藥罷了……」玉雪眨眨眼楮,騰出一只手臂來拂了拂額頭上的汗。
「……」蝶白了後車鏡一眼,然後專心致志的開車,不再言語。
蝶要好好開車哦,醫院里的那麼近,再說我的問題可能沒有那麼嚴重的啦,有可能只不過是那個什麼被酒激出來了啦。那個她當時笑得真的是很蒼白,很顯然,那是一個連她自己都不能說服的理由。
蝶甩一下斜劉海,然後緊咬著唇,回憶可不可以不要在浮出來了?真的是很欠扁的……
不耐煩的鳴笛,前面和後面的車一直將她夾在中間,是想打劫不成?十聲內不讓道,別怪她先打劫他們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找死!蝶怒罵一聲,眼看著後車座中的她快要疼的昏過去,初步判斷面包車里的人真的是想要打劫,只是就算她開的是一輛名車也要看清楚是什麼車好麼?戀之影是他們可以搶的?還有那軍隊的牌照……他們是想要死嗎?
蝶將消音手槍掏出,搶先一步將身後車輛的車輪胎打爆,然後一個漂亮的甩尾,躲過了身前車輛的子彈。然後嘴角勾起一個笑容,向著身前的車輛喊道︰「不許動!我是警察!」
「……」
「……」
身前和身後的車均沒有回話,只是他們的火力好像瞬間猛了好多?這是要跟她拼火力?沒吃錯藥吧?
她笑笑,一個飄移超過了前面的車,然後,她默默的打開車上組裝的機關槍,然後,用屏幕鎖定身後的兩輛車……再往後發生的事情可跟她蝶沒有絲毫的關系了……身後的人是死是活關她何事?現在車上的人是死是活才是她擔心的。
「還好麼?」她咬著牙,想了半天,依她的智商和情商,依舊只憋出了這樣一句話……
「嗯,剛剛是發生什麼事情了?」玉雪費力的睜開眼楮,只感到眩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