鉤獡庥za沒有選擇飛機,下了高鐵,裝扮十分低調嚴密的秦遇抱了裹在小被子里的小胖子率先下車,然後,卿卿帶了口罩和墨鏡,隨後走了出來。
a市的冬天總是格外的冷瑚。
輔一走出車站外,就覺得寒風撲面刺骨無比,卿卿不由得打了一個哆嗦,趕忙拉緊了身上厚厚的羽絨服。
小胖子被裹在襁褓中包的嚴嚴實實,又用棉花打的小被子裹起來,這麼冷的天,也不敢露出臉,虛虛的用被子角蓋起來,小家伙看不到人,不老實的扭動起來。
秦遇換了一個姿勢抱緊他,回頭見卿卿提著包跟在自己身後,不知怎麼的,兀地生出一種「夫妻雙雙把家還」的錯覺來。
這樣拖兒帶女的,又是回的卿卿家——怎麼看他怎麼像是個好女婿的身份鑠。
秦遇一個人偷偷的想,心里美滋滋的一片。
「喂,傻愣著干什麼?還不走?」卿卿走出去幾步,見人沒跟上,回頭一看,不由得微嗔,這家伙傻乎乎的站在那里,也不知道在想什麼,呆愣愣的樣子,還真是和他的長相不符啊。
「哦,我來啦。」秦遇趕忙追過去,卿卿瞪他一眼,可那眼神,看在秦遇眼里,卻多了說不出的嬌嗔的味道。
出站口外,文欣已經等在了那里。
和宋遠徹底分手之後,文欣重新租住了一套單身公寓,因為她在公司一向十分努力,業績突出,老板原本就十分器重她,得知她出了這些事之後,不但每個月的房租由公司補貼,還給她提供無息貸款要她購置了一部車子便于工作來往。
因為沒有了宋遠那一大家子如同吸血蟲一樣的拖累在身上,憑借著每個月不菲的薪水,文欣現在的生活反而比之前好了許多,整個人也看起來精神煥發,仿佛是換了一個人一般。
卿卿老早就看到了翹首盼著的文欣,心頭不由得彌漫上暖意,在這座冬季總是格外冷的城市里,有著一個一心為自己好的真正的好朋友,這樣的幸福感,不啻于圍著暖烘烘的壁爐喝上一杯熱咖啡。
「文欣!」
卿卿一拍她的肩,摘了墨鏡笑眯眯看著她。
文欣嚇了一跳︰「我都沒看見你們呢!」
卿卿得意一笑,她和秦遇打扮成這樣,連文欣都沒認出來呢。
「哎呀小包子,我要抱抱!」文欣和兩人打過招呼,立刻眉開眼笑的去抱小胖子。
秦遇干脆去開車,放兩個女人和一只包子在後座嘰嘰喳喳。
「又胖了!怎麼又胖了啊!我走的時候他都好胖了,現在眼楮都不見了……」文欣一邊嚷嚷一邊不停的親他的小胖臉,小嬰兒的皮膚好的不得了,軟軟的還q彈無比,讓人.流連忘返,簡直舍不得放開一下。
似乎是被親的有些不高興了,小胖子瞪著烏溜溜的大眼,忽然揮舞小手往文欣臉上抓了一下,他抓的並不疼,但文欣卻沒料到他忽然來這一招,不由愣了一下,這一愣,小胖子卻高興起來,咧著沒牙的小嘴眯著眼笑,他還不會笑出聲,那勾著嘴角壞壞的樣子,真是又可愛又「可恨」!
文欣嗷嗷叫,撲上去又親他一臉口水︰「壞蛋,小包子你是個大壞蛋,竟然敢調戲我!」
卿卿看著他們一大一小鬧個沒完,也忍不住笑起來,自從這寶貝出生之後,她生活的重心不知不覺的就偏移到了他的身上,有多久?有多久她都沒有再想起之前的事和人,又有多久,她的夢里,再也沒有出現過霍靖琛了?
那一段失敗的婚姻,似乎是上輩子的事一樣渺遠,偶爾想起來時,竟覺得那一段時光都是模糊的。
這樣,也好,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那麼,她總會忘記,總會讓他帶給自己的全部傷害,都變成可以一笑而過的無足輕重。
沈mama早就在巷子口翹首等著,從卿卿離開之後一直到現在,足有大半年了,她都沒能和女兒見上面。
為了多掙點錢,老頭子下著雪的大晚上也不舍得收攤子回家,結果反而被撞壞了腿,因為自己受傷而沒能讓老伴去照顧女兒生孩子坐月子,沈爸爸心里格外的難受,又大病了一場,到現在還沒能下床。
沈mama一邊記掛著女兒和外孫,一邊又要照顧勸慰老伴,這不過大半年的光景,鬢邊就有了一片灰白。
車子還沒停穩,卿卿就看到了巷子口顫巍巍等著那一抹身影,她拉開車門跳下車往那微微有些佝僂的身影跑去,眼淚卻已經忍不住的奪眶。
「別哭,別哭,回來就好,你爸爸一直念叨你和孩子呢。」沈mama也不停的淌著眼淚,抓著女兒的手不肯丟,卻是又喜又悲。
喜的是能見到女兒和外孫,悲的卻是這麼好的女兒為什麼會感情婚姻如此的不順,如今又單身一個人拖著個孩子,將來可怎麼辦呢?
只是,沈mama這邊還在憂心忡忡,那邊一抬頭,卻已經看到了與文欣一起走過來的秦遇。
老人家眼楮一亮,卻拿不準這高瘦漂亮的年輕男孩是不是和自己女兒有關系……
不過是走回家這一段短短時間,沈mama心里就想了無數種可能,其實在她的心里,還是盼著女兒能和霍靖琛和好,畢竟,怎麼說還是原配好,更何況,如今還有個孩子……
雖說前女婿以前做了些十分對不住自己女兒的事,沈mama起初也熄了讓兩人和好的念頭,但這大半年來——
不要說霍靖琛總是時不時的讓人過來送東送西噓寒問暖,自己也總是抽空就來家里看望他們兩人,就連老頭子住院做手術,都是他一手安排妥當的,這樣的大忙人,甚至還親自在醫院照顧了老頭子一夜。
人心都是肉長的,雖然他只字不提當初和卿卿離婚的那些事,沈mama對他起初頗有怨氣,多是不理不睬,但時間久了,就不免有些心軟下來,而且沈mama心里隱隱覺得,他心里好像還在惦記著卿卿。
想到這里,不由得嘆了一聲,若是兩個人還好端端在一起,如今又有了孩子,這日子該多讓人省心?
只是現在,罷了,走一步看一步吧,若是兩人沒有緣分,他們就是操碎了心,也沒用。
文欣急著還要回公司上班,吃過午飯就先離開了。
卿卿喂飽了小胖子,又把他哄睡著,就在床前陪著爸ma說話,秦遇有心讓他們一家人好好聚聚,就一個人走到了院子里去。
院門虛掩著,屋檐下擺著一張躺椅,午後的小巷靜謐極了,甚至能听到那雪落下來的沙沙聲。
秦遇捧著一杯茶坐在躺椅上,腳邊踩著暖爐,不一會兒就覺得困意襲來。
屋子里卿卿說話的聲音低低柔柔傳來,沈mama嘮嘮叨叨關心女兒的話語讓人覺得說不出的溫暖,秦遇嗅著茶香,忽然間想,若是就這樣睡了,睜開眼已經過去一輩子,他和卿卿早已白頭到老,該有多好。
其實見到兩位老人時,秦遇刻意的留心多看了幾眼,卿卿和父母長的一點都不像,也不知道,她並非兩人親生這件事,她到底知不知情。
要不要從兩老那里側面打听一下呢?
若是他們害怕卿卿知曉身世刻意隱瞞……秦遇搖搖頭,沈家父母都是好人,也是真心的心疼女兒,就算是存了私心,也是怕失去女兒的緣故。
秦遇閉了眼暗暗思量,如果,這個真相永遠都沒有辦法揭開,也沒有關系。
他就當作他們剛剛認識,重新開始追求她好了。
一團雪忽然從枯枝上墜落,「啪嗒」的一聲響,秦遇豁然睜開眼,倦意一掃而空,而隨之的,虛掩的院門忽然被人推開……
「少爺,您先進去,我和趙森去搬東西……」
霍城推開門,自顧自對霍靖琛說著,卻許久沒听到回音,他有些吃驚,回過身看向霍靖琛︰「少爺?」
穿灰色及膝大衣的男人靜默的立在矮矮屋檐下,飛雪綿綿,卻遮不住他晦暗幽深的視線,他的目光,靜靜落在廊下半躺著的男人身上,垂在身側的兩手一點點攥緊,而欺霜賽雪一般的眉目之間,已經緩慢涌上凌厲和氤氳怒氣。
霍城察覺不對,循著他的視線看過去,這一看之下,也不由愣住,失控出聲︰「秦遇?」
秦遇也未曾想過會這麼巧,回了a市的第一天就在沈家撞上。
若非是他消息靈通,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卿卿離開之後,霍靖琛經常回來看望沈父沈母——
這說明什麼?他心里依然還未曾放下卿卿的吧。
秦遇心里有淡淡苦澀滑過,可面上神色卻絲毫不變,他站起身禮貌的對霍靖琛一行微微頷首,然後方才朗聲說道︰「霍先生,許久不見,別來無恙?」
院子不大,秦遇這突然的一聲,自然清晰傳到里面臥室,卿卿一愣,沈mama已經是面上帶了幾分不安︰「哎呀,靖琛怎麼今天過來了?是了,前幾天他與我打電話,說要來看望你爸爸,我都把這茬事給忘記了……」
卿卿心頭突突亂跳了幾下,腦間有些微微的暈眩,她白著臉坐在那里,腦子里有片刻的茫然空白。
她從未想過要再和他見面,哪怕離婚只有這麼幾個月,可于她來說,卻仿佛是過了多年。
她有了寶寶,有了新的生活,她正在與過去一點點的斬斷關聯,她從不曾想,回頭,或是重續。
「這可怎麼辦……寶寶還在呢……」
沈mama著急無比,心里卻又隱隱有些期盼︰「卿卿……」
她試探的看著女兒︰「你……要不要見?還有寶寶……」
短暫的驚惶無措和心緒混亂之後,卿卿已經飛快的冷靜了下來,為今之計,躲是躲不過了,唯一的底線,她不能讓霍靖琛看到孩子的存在。
那麼……
「爸爸,寶寶還在睡覺,您先暫時看一會兒,我和mama出去一下。」
卿卿站起身,果斷的拉了沈mama向外走。
沈mama望著她已然恢復平靜的臉色,涌到嘴邊的那些話,到底只能生生咽回去。
「多日不見,秦先生怎麼會在霍某岳家?」
霍靖琛邊說,卻是腳步不停,熟稔向廊下走去。
秦遇有心再攔一攔,卻已然听到屋內隱約傳來的熟悉腳步聲,他站著未動,「陪卿卿回來探親而已。」
卿卿……霍靖琛冰川一樣的眉宇之間有不露痕跡的微微凝滯,他倒是不知道,秦遇什麼時候與卿卿這般熟識了。
「是麼。」
霍靖琛卻只淡淡說了兩個字,不再多言,抬腿上了台階站在廊下,屋內腳步聲細碎響起,要他的心跳漸漸加快,他甚至能听到胸膛內「砰砰」之聲。
秦遇也不理會他的漠然,徑自進了屋,霍靖琛站在門外,只是幾步的距離,他竟忽然沒了走進去的勇氣。
不過幾秒鐘。
沈mama先從屋內出來,面上神色似乎有些微微的尷尬和慌亂︰「靖琛啊,你來了……」
霍靖琛微微點頭︰「嗯,今天得空,來看看爸爸。」
他說完,方才往屋子里走,沈mama有些手足無措的跟在他身後,又是緊張,又莫名的帶了一些說不清道不明的期盼。
走進屋子,一眼就看到站在那里安靜的她。
她的眉色淡然,神情也是止水一樣的平靜,看到他進來,她仿佛沒什麼意外,也沒什麼多余的表情,而他……心跳,似乎瞬間就凝滯了,腦間有短暫的暈眩,他幾乎沒有能夠按捺住自己,差一點就要上去把她抱住,可最後一刻,他僅存的理智牽絆住他的雙腿,目光仿若是拉長發粘的糖絲,艱難的才能收回。
「霍先生好。」
她到底是沈家的人,他來看望父母,她沒有將人趕出去的道理,也沒有不搭理客人的道理,可至多,也只有這樣一句問候了。
她喚他這一聲冷漠的霍先生,仿佛是耳邊驟然敲響的警鐘,要他整個人都從失控的邊緣被硬生生拉回來。
他站在那里,望著她身側眉目俊秀的秦遇,忽然覺得自己可笑又多余。
她和離開時,沒有太大的差別,不,仿佛比起那時候的瘦削憔悴,整個人豐腴精神了一些。
與同樣超凡月兌俗的秦遇站在一起,如果外人不知道,誰不覺得他們像是完美的一對?
那麼他算什麼?
看來,離婚這件事,對于她來說,並不算什麼,相反,她甚至還過的很不錯——這麼快,就有了男人拋棄一切追隨她而去。
霍靖琛忽然很想笑,可那笑,卻不過是泛濫成眼底的一抹暗沉。
「看來我今天來的很不巧。」
忽然的一句話,讓在場的幾人都抬眸看向他。
他站在屋子中央,那麼高大的身形,越發讓房間顯得有些閉捩矮小,而這樣輕飄飄似乎帶著調侃的一句話,卻讓整個房子的氣壓都降低了幾度。
「說什麼呢,趕緊坐下來喝杯水。」
沈mama眼瞅著氣氛不對,趕忙打圓場。
霍靖琛卻並不坐,眸光落在卿卿微蹙的眉間︰「還是不了,打擾了沈小姐和秦先生怎麼辦。」
卿卿忽然覺得有抑制不住的怒氣蔓生而出,「霍先生這話什麼意思?」
「我什麼意思沈小姐想必心里清楚。」
霍靖琛望向她,眼眸深處似乎涌出淡淡諷刺的笑意︰「還要我說的多明白?沈小姐不過和我離婚數月,就已經與別的男人出雙入對……」
「霍靖琛!你不要把別人都想的和你一樣齷齪!」
卿卿氣的全身發抖,秦遇卻忽然伸手輕輕握住她微顫的指尖,他笑了一下,將她鬢邊一縷亂發掛在耳上,方才看向霍靖琛,聲音漠漠︰「霍先生這話說的我不懂,既然您和卿卿離了婚,那麼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卿卿就算是真的如你所說與我出雙入對,又和您有什麼關系?再怎麼說,也比您婚內就和別的女人雙宿雙飛好的多吧。」
「你——這是我和卿卿之間的事,輪不到你說話!」
霍靖琛怒不可及,冷笑一聲︰「世人都議論紛紛秦先生好端端的退出娛樂圈做什麼,原來是覬覦上了我霍靖琛的前妻……」
「既然是前妻,就用不上覬覦兩個字,我只不過是光明正大的追求而已。」
秦遇干脆握緊卿卿的手,眉眼之間有清冷決絕氤氳而出︰「既是前妻,那如今卿卿的一切,都輪不到霍先生來指手畫腳!」
霍靖琛眼見得兩人執手相扣,竟是絲毫不將他放在眼里一般,不由得火冒三丈,口不擇言︰「沈卿卿,我沒料到你竟然這樣水性楊花,才和我離婚多久就與別的男人勾勾搭搭……」
「霍靖琛你閉嘴!」卿卿氣的再也無法忍受,瞬間眼淚涌了出來,她掙開秦遇的手,狠狠推他出去︰「你給我滾出去,滾——我不想看到你,你真讓我惡心!」
「我讓你惡心?」霍靖琛氣的全身顫抖,怒極反笑,他指向秦遇,「你就這麼喜歡他?我讓你惡心,他讓你喜歡是不是?沈卿卿我告訴你,你休想和他在一起!」
「我就要和他在一起,你能怎樣?」卿卿氣極,所有的話語再也沒有辦法經過大腦考慮︰「霍靖琛,你听清楚,我和你已經離婚了,是離婚了,白紙黑字寫的清清楚楚,從今往後我和你再也沒有絲毫關系,我想和誰在一起就和誰在一起,輪不到你管!你也管不著!」
卿卿死命將他向屋子外推︰「請你出去,出去——」
「沈卿卿!」
霍靖琛氣的臉色通紅,他抬手按住她雙肩,雙眸似要吃人一般的怒火叢生。
秦遇一步上前將卿卿護在身後,他幾番隱忍,才沒讓自己動手打爛他這張臉。
「霍先生,請您放尊重點,您再這樣***.擾卿卿,我立刻就會報警,相信警察也不會護著死纏爛打的前夫吧。」
「秦遇你別和他廢話,我們現在就報警叫警察進來!」卿卿狠狠的抹一把眼淚,望著他的眼眸里滿是嫌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