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盡頭是一幅畫,畫上用墨色的顏料畫了一扇門,門前有屋子,還有些叫不出名字的花,開在屋子前的河溝邊。
珀西爾靜靜停了下來,他凝視著那幅畫如著了魔般,呆呆的站著不動,司徒萱默默的停在他身後,視線隨著珀西爾的目光看過去,她看見了那扇墨染的門,似乎是開了一條縫,隱隱覺得有一絲光從那扇門後透了出來,不知是不是幻覺,司徒萱竟看見那扇門悄悄從里面打開了。
忽的,司徒萱的視線被鮮血浸染,她從失神中拉回神智,卻發現珀西爾一只手靜靜的伸展開,手心似乎被利器劃破,流出殷虹的血來,那血就這樣從他的手心濺出去,落在那幅畫上。
司徒萱對珀西爾的舉動吃了一驚,然而,她再次看向那幅畫時,卻發現那扇門真的動了,就在畫上,緩緩的打開了。
「天吶!」她忍不住低呼,不可思議的看著那扇墨染的門就這樣從畫上悄悄月兌落了下來,落在自己的身前,「這究竟是什麼?」
司徒萱忍不住想,珀西爾卻絲毫不想解釋,獨自走進那扇門內,「這里就是開始的地方。」
珀西爾的話輕得像是生在虛幻里,司徒萱忙趁著那扇門消失之前跟了進去,她剛踏進那門後,忽的,身後的門消失了,展現的是一面掛著畫的牆,畫里畫著一個魔鬼,張著血盆大口咧嘴瞪著她。
「這把血痕可以解開你心中所有的問題。」珀西爾手指一抬,對面的牆壁便緩緩移動了起來,呈兩邊排開,中間豁然出現了一個血紅的池子,「作為交換,你必須答應我一件事。」
司徒萱眸里閃過一絲復雜的表情,她的眼神被那血池吸引,腳步不由自主的朝著那邊靠近,卻在剛走出兩三步的距離後遇到了強大的阻力。
她慘白的臉上露出痛苦的神色,抬手輕輕按在心口上,「你對我做了什麼?」司徒萱冷冷道︰「不要以為這樣就可以制住我?」
珀西爾笑,「我什麼都沒有做,只是在血池上下了詛咒,無論是誰,想要靠近血池必須得到我的認可。」
司徒萱難以置信的看著珀西爾,那一瞬,血池中的液體像是被煮開的水,在那器皿中翻滾得厲害,她渾然呆滯,瞪大了眼楮,「你竟然下了這樣的詛咒,究竟是什麼理由可以讓你付出這樣大的代價?」
血族,從他們被初擁那刻起,他們的靈魂便被黑暗所吞噬,直到永生結束的那一天,然而,血族往往為了得到強大的力量,或是達到某種目的,與魔鬼撒旦達成契約,用自己的靈魂作為代價,成為撒旦的傀儡。
「我想,你不需要知道。」珀西爾聲色陡然轉冷,他神色陰沉的盯著司徒萱,半響,才緩緩伸出手指直指司徒萱,「我要你脖子上的項鏈。」
本能的,司徒萱用手護在心口前,這條項鏈是夜摩送給她的,從一開始接觸它時,她身體里就像是有什麼東西跟著產生了共鳴。
司徒萱知道,如夜摩那樣強大的人不可能隨便給了她一件妝飾品,而且這條項鏈里有迦頻給她的盒子,所以,這條項鏈的重要性絕對比得過那把血痕刀。
「既然這樣,我想這條路似乎到此結束了。」司徒萱輕輕閉上眼,雙手護在心口上。
珀西爾臉色難堪起來,「莫非你不想知道墨萊家族的滅亡究竟和誰有關麼?」
司徒萱刷的睜開眼,露出錚然的光來,「這一切我會查清楚,而且我不認為被公認的血痕刀會告訴我些什麼重要的事情。」
珀西爾笑了起來,低沉的笑聲回蕩在幾平米狹小的空間里,帶著邪魅的氣息,「司徒萱,我想血痕對你的重要性你應該比誰都清楚,而且你已經沒有了退路。」珀西爾眼里豁然露出銀色的光來,那光和緹奇眼中的銀光相似,帶著絕冷殘忍的氣息。
司徒萱驚了驚,夢里的景象陡然間出現在腦海,若是夢里的場景是真實存在的,那麼血痕刀對于她來說確實是很重要的東西,然而這一切珀西爾又是怎樣知道的呢?
司徒萱想了許久,眼里的光變幻莫測,看著珀西爾臉上的自信,司徒萱心中一冷,道︰「在這樣的地方你覺得自己可以殺了我麼?」
珀西爾微怔,搖頭道︰「我不覺得殺戮可以幫到我,或者是你。司徒萱,你听著,這把血痕里藏著堪比幾百萬人的力量,對你來說絕對是有利無害,而且我只是借用你的項鏈,並不想要佔有,你大可不必擔心。」他眸色閃爍詭異。
司徒萱一滯,有些困惑,「你為什麼這麼在乎這條項鏈?」
珀西爾眼神微靡,陰晴不定的看著司徒萱,想說什麼卻又停住,半響,才緩緩道︰「這條項鏈是十三聖器之一,唯一可以令人起死還生的東西。」
這句話仿似用了他許多力氣,珀西爾眼露疲憊,淡淡的凝視著司徒萱的目光,司徒萱驚得一訝,忽而懂了珀西爾到底要做什麼,她說︰「你是想要救你的妻子貝麗塔?」
珀西爾點頭,眼神變得沉重,「做了這麼多,我只想要她活過來,只要可以救她我什麼都可以放棄。」
司徒萱眼中一暗,「所以你將我帶到這里就是為了借助這條項鏈的力量?」
珀西爾點了點頭,垂眸。
司徒萱有些困惑,下意識的問︰「可是,你怎麼知道我身上有可以復活你妻子的聖器?」畢竟連司徒萱自己都不知道這條項鏈是血族聖器。
聞之,珀西爾抬起眸來,眼神明亮,「我並沒有注意到你,但是涯斯的舉動卻讓我起了疑心,認識他上千年,他從來沒有這麼在乎過一個人,而且……」珀西爾頓了頓,他想起自己用那個純淨的孩子為引,勾起司徒萱心底深處的記憶,那時的珀西爾只是對司徒萱的身份起了一絲好奇,可是他卻意外的在她記憶里看到了血痕的影子。
司徒萱看著珀西爾沉思,心里莫名地有些發緊,珀西爾沉默了下,道︰「十三聖器之間會產生共鳴,而擁有血痕的我在你身上見到了。」他眼中露出欣喜若狂的光,「我們都有想要的東西,所以,到了這一刻,我們都沒有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