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紅的火光中,司徒萱面色有些痛苦,貝麗塔的動作驚人的快,她指尖滾出一顆又一顆的仿似鐵球的東西朝著司徒萱砸來。
熟悉的感覺,熟悉的氣息,一瞬間的失神,令司徒萱整個身體朝著後飛去,受到了強大力量的攻擊,她顯然有些吃力。
「你,是誰?」
空氣晃動起來,眼前,被震落的天花板磚礫簌簌落下來,司徒萱靠著身後的牆壁穩住身形,她錯愕的看著貝麗塔,那雙紅色的瞳中竟泛出詭異的黑暗,那黑暗似要將司徒萱整個人吞噬下去。
「嘖、嘖……」
空氣中傳來低低的笑聲,冷漠而絕情,珀西爾靜靜的站在不遠處的地方,左手上有淡淡的白光靜靜滲入右手的骨骼,斷裂的骨骼發出吱啦的響聲,似乎在以一種奇妙的速度治愈。
「司徒萱。」珀西爾的話響在司徒萱耳畔,猶如森冷寂寞夜里的狼嘯,他說︰「你的記憶,莫非當真什麼都沒有了麼?」
司徒萱有些莫名其妙,但更多于的是一種震撼,對珀西爾的話,對貝麗塔的身份,無止境的困惑一點點將司徒萱的思緒沾滿。
「我是誰?」
她下意識的問著自己,貝麗塔卻不給她一絲思考的機會,一個光球燃著火猛烈的打入司徒萱體內,她痛得幾乎彎下腰。
「你擁有美麗的軀殼,擁有永不干涸的青春,卻殺人如麻,那隱藏在美麗軀殼下的心,是那樣的狠毒,即使是地獄之火也燒不盡你的罪孽,你的世界注定沒有光明,盡管你生存在陽光下,不被陽光所灼傷,但是也只是一副不被毀滅的皮囊,你的靈魂注定生活在黑暗中,不被祝福,隨著黑夜淪陷……」
低低的話如祭祀的吟唱在司徒萱耳畔一圈圈回響起來,仿佛是一個個奇妙古老的音符穿透司徒萱的大腦,將她最後殘留的一片意識擊潰。
「我是……」火光中,倒下去的男人,在對她輕輕微笑,那血紅的刀光劃破沉寂的黑夜,染紅了大片的天空,血痕刀上發出沉沉的低吟,宛若來自地獄的魔鬼,嚎叫著,**的想要吞噬每一個生命。
火紅的光影中,她就這樣靜靜的站著,渾身的痛楚似乎是消失了,遠處有強大的結界遏制著她前行,司徒萱只能呆呆的站在這里,那紅光像是母親的手輕輕的撫模著她,司徒萱一點也覺不得痛。
「萱萱。」她眼底閃出一片雪亮的光,倒在結界中幾個影子惡毒的朝著她看來,其中有一個長發純金,眸色殷紅,她手中拿著一把鑰匙般的東西,嘴里發出最惡毒的預言,「有一天我會醒來,你將會成為我的奴隸,你的血液會為你的背叛贖罪,你的軀體會在火焰里燃燒殆盡,你的靈魂將被囚禁在紅蓮之火中,它不會腐朽,也不會毀滅,它只能在紅蓮之火中掙扎、痛苦,我要你永生永生的受折磨,來還清你今生的債。」
女子低低的念叨,她純金色的發忽然變得如同長蛇,吐出猩紅的信子在空中結下一個奇異的符號,司徒萱看得愕然,睜大了眸子,「貝麗塔,你是貝麗塔!」
回憶如潮水般在她每一根神經里竄行,司徒萱身體里有一種撕心裂骨的痛,她頹廢的跪在了地面,面露驚恐,「我沒有,沒有背叛。」司徒萱跪在緋紅的血光中,臉色痛苦,「迦頻呢,迦頻他知道!」
忽然,司徒萱抬起頭來,眸光一一從那紅光中掃過,忽而,她的眼神在落到一個男人身上時,猛地驚住,「血痕——艾倫——」
男人以快得奇妙的速度,在紅光中穿梭起來,他的眸是血紅色的,但卻泛著一絲奇詭的紫。
「我信你,你卻利用了我對你的信任!」
血痕刀狠狠刺進了她的心髒,心髒依然沒有跳動,傷口內流出紅紫色的血液。
「萱萱,我只能這麼做,你不是說過麼,要想活下去更久,就要學會殘忍與冷漠,才能讓自己變得強大,而親人、朋友、愛人不過是血族為了掩飾自己孤獨黑暗殘暴的靈魂而虛構的幻象。」
她笑了,決絕而冰冷,她是告訴過他這些,可是她還對他說過,這個世上不允許有人背叛她,即使是她想要保護的人,她也會讓他付出最沉痛的代價。
「艾倫,你錯了!」她倒了下去,渾身沒有一絲力氣,「我會回來的,就在火焚末日那天。」她眼中露出鬼森的笑意,揮著血痕的男人不可置信的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她,揮動的血痕刀發出陣陣瘋狂的悲鳴,他的手在發抖。
「有一天,我會回來的,一切將重新開始。」
「啊——」司徒萱失聲大吼起來,震得整片空間都開始抖起來,貝麗塔的手剛好離司徒萱只有一寸的距離。
「我的手!」貝麗塔顫抖著收回了手,她的背彎了下去,「主人,我……」她轉身,看著珀西爾有些驚愕的臉,還想要說什麼,卻因渾身忽然傳來的怔愕而月兌力。
「貝麗塔!」珀西爾飛奔上去,接住了昏迷過去的貝麗塔,原來才剛剛蘇醒,身體里的力量還無法完全掌控過來麼?
「貝麗塔。」司徒萱重新站起來,看著貝麗塔的眸中透出一抹輕蔑的光來,「竟然被扭曲了記憶麼?」她的聲色充滿了奇詭的異樣,「也好!」司徒萱抬起頭來,望著屋頂,偶爾有一片片屋頂的殘灰落下來,「等一切重新開始後,你便知道你曾經的懷疑是多麼的愚蠢。」
珀西爾因司徒萱的話而驚駭,他有一種奇特的感覺,這個站在眼前的司徒萱不再是從前的那個人了,她很可怕,而且那不動而泄的殺氣讓他覺得,自己在她面前猶如螻蟻。
第二代的力量,這莫非就是與貝麗塔一樣強大的力量麼?珀西爾驚嘆,看了一眼懷里的貝麗塔。
「若不想死在這里,帶著貝麗塔離開。」司徒萱的眸中射出一道光來,那光穿透了珀西爾的意識,那一刻,她只要對他有一絲殺意,他便會輕易的被殺死。
珀西爾猛然一僵,呆滯在原地,抱著貝麗塔的手竟不停的在顫抖,空氣中有什麼如同大山般的壓力將他壓得喘不過氣來。
「去好好享受你費盡心思換來的可悲的情感吧!」
空間仿似被一片黑暗所吞噬,珀西爾什麼都看不見,只是覺得自己被什麼力量在急速的往外推。
「萱萱!」
穿梭在結界中的兩個人都不約而同的看著一個方向,那是結界的出口,就在剛剛那一陣空間震動中顯露了出來。
「她蘇醒了麼?」涯斯的音色透著十分不安,不自禁的加大了腳下的速度,而身旁的夜摩什麼都沒有說,他的眼神微微渙散,凝視著出口的方向,凜眉︰
「萱萱,我一定不會再失去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