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少女 失去(1)

作者 ︰ 0初舞0

火光逐漸的消失,而奢華的王宮也在那一片強烈的震動中坍塌了,弗狄勒王宮成了一片廢墟,無論是人類還是血族,都被燒成了齏粉,只有為數不多的二十幾人,訥訥的站在廢墟中,心思莫測。

「是他,是他呀!」鳳凰一身紅禮服上已是污垢,血液在她紅衣上印出更加鮮艷的紅花,白皙的臉上也沾著灰燼,盡管是筋疲力盡,但那雙碧色的眸子里卻發出璀璨的光芒,她拔足而去,想要追上那抹迅捷的身影,但是,鳳凰畢竟是為了那個結界耗費了太多的能量,她剛跑出去幾步,便體力不支,朝著身前倒下。

小白忙跑上去將她攙扶起來,焦急的喚︰「姐姐。」然而,鳳凰的意識卻似乎還陷在剛時的記憶中,嘴里低低的喃喃小白听不懂的話。

她說︰「是他,是他呀!」

他的銀瞳,他的模樣,似乎和十幾年前一樣,都是那樣的冰呢?

可是他卻救過她,鳳凰記得他的樣子,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可是那雙冷漠的雙瞳卻殘留著一絲惻隱之心,所以,即使身在人群中,即使許久不見,她依然可以在人群中第一眼便認出他。

小白扣住鳳凰的臂彎,不讓她再失力倒下去,「姐姐,我們先回去吧!」雖然他是妖,卻也為了這一次的戰爭疲憊了。

而且那個女孩——暖暖也消失了,就在他剛跑出王宮的那一瞬,她就在他眼前這樣消失。

那雙從虛無中伸出來的手,那個孩子不是普通人吧!

小白眼中浮出一絲復雜的情緒來,他纏著鳳凰的手,一步步朝著廢墟外走去。

「迦南呢?」

鳳凰的意識是模糊的,恐怕唯一還可以記得的便是一起來的同伴,宗教審判所的祭司。

小白轉頭看了看,廢墟中哪有大祭司的影子,他回道︰「沒看見,也許已經回去了。」

鳳凰沒有再說什麼,只是任由著小白扶著她往回走。

「你走吧,走了以後再也不要回來了!」兒時的記憶在鳳凰心中一點點浮現出來,為了他所謂的事業,為了他所謂的同伴,她的父親就這樣離開了她們,甚至連一句話都沒有留。

「原來是個孩子,你看她眼里有恨呢?」銀色的瞳冰冷的笑著,男子的身姿印在鳳凰模糊的眼中,「救下她,救下這個孩子,仇恨可以讓人類失去理智。」

記憶,一點點穿透鳳凰的腦海,是的,那個男人只是為了她眼中的恨才救了她,在看見了父親的背棄,在看見母親的死亡,而她的眼中或許真的只剩下恨呢?

無論他是以怎樣的目的救下她,鳳凰想,至少有他,才有現在的自己,所以,她感激著,這些年除了仇恨,或許她只是為了報恩而活。

「姐姐!」鳳凰昏了過去,或許是兒時的記憶將她擊潰,小白站在鳳凰的身前,就這樣背托著她,回家,只要回去了,一切都好了!

空氣中像是有一道虛無的門,驀然間,緹奇輕輕的回過頭來,眼神微詫︰「好像听到了誰在說話?」

秀眉微微一蹙,妙雅緩緩的轉過身,廢墟中,稀疏的人影顯得那樣的單調,仿似在為死去的生命而舉行葬禮。就在那一刻,她看見了一步步吃力走出廢墟的女子,那個女子是被一個孩子托著,所以每走一步,身子便會微微的踉蹌,「那只是一個女人和孩子。」

「恩!」緹奇肯定了妙雅的話,再一次轉頭看著那一片廢墟,廢墟之下是從地獄里透出來的印記,復雜詭異的符號被那片廢墟遮掩,他眼中忽而射出一道狠厲的光,冷聲道︰「總有一天,我會回來的。」

兩個影子消失了,天邊逐漸的透出一片白光,似乎,天要亮了。

「這場盛宴真的很特別,讓我大吃一驚!」又一個身影消失在微青的天幕下。

身後,一個影子緊緊跟了上去,「左唯,你哥哥走了,我們也走吧!」

黑色風衣女子靜靜的轉過身,點頭,跟了上去。

陸續的有人離開,經過這一場毀滅性的戰爭,上千人卻只剩下寥寥的二十幾個,但是活下來的卻沒有一個人為這樣慘烈的戰爭而悲泣,反倒都是擔憂著同一個問題,十三聖器重現,那些上古耆宿怕是要蘇醒了吧!

十幾道不同顏色的光迅速的消失了,廢墟中只剩下三個人,三個人都沉默著,而唯一的一名少女卻是跪在地面,手指狠狠插入廢墟。

她低喃︰「迦頻,你怎麼可以再次毀了你的承諾?」她的聲音帶著莫名的顫抖,空洞的眸子茫然的凝視著腳底的廢墟。

獵獵燃燒的紅蓮之火,慘不忍睹的修羅戰場,猙獰恐怖的帶血面孔,司徒萱的身子不停的抖著,那雙眸子似乎穿透了時光,回到了剛時的戰場。

白森森的骸骨幾乎堆砌了一座小山,風里帶著炙熱的熱度,似乎那些被燒焦的尸體還在怒放著身體內的余溫,司徒萱抬起頭,眼神掠過前面的小山,小山旁,血痕刀斜斜的插入腳下的廢墟中。

「血痕!」司徒萱忽然跋涉而起,飛奔,踉蹌的身子在微白的天光下如被風吹偏的蝶。

「萱萱!」盡管是受了不輕的傷,盡管她一次次的想要致他與死地,但是夜摩還是看不得她疲憊悲哀的樣子,他的手往前拉住了她的手臂。

「不要踫我!」紅色的瞳中聚滿了恨,散發出冷冷的寒氣。

夜摩的手驀然松開,如閃電般。

前行的影子依然那樣踉蹌著,搖搖欲墜,似乎一陣風就可以將她吹倒,「血痕!」司徒萱的手觸到了刀柄,一陣滾燙的溫度如火焰般從手心一直傳到心底。

「起!」她的手緊了緊,死死的抓住刀柄,用力一抽,血痕從廢墟中抽了出來,落在她手中。

「所有欠我的,我都要一一討回來。」

天色剛蒙蒙亮,少女的身影紅紅的,被染了一身血,有她的,也有他們的。

「你听我解釋!」夜摩追上去,迦頻的最後的話還依稀響在他的耳畔,那一片金色的光中,迦頻嚴肅的看著他,「夜摩,殺了我,我不想傷害萱萱,也不想在離開時讓萱萱看見一個瘋了的我。」那不是乞求,而是一個朋友對另一個朋友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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