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族少女 神怒(2)

作者 ︰ 0初舞0

寨子周圍都顯得一片干涸,地面干得裂開了縫,就連四周的空氣都帶著一份煩躁與熱度。司徒萱跟著女孩踩過干涸的地面,繞過牢固的柵欄站在一處簡單的屋舍外,屋舍是用氈子所建,似乎很牢實。

「姐姐,快進來。」女孩撩開厚厚的氈子,屋內沒有燈,黑乎乎的,就在女孩撩開氈子的剎那一束光蜂擁而入,將屋子里照得一片明亮。

司徒萱緩緩走了進去,女孩用繩索將氈子織成的門捆在了兩側,屋子不是很大,除了一張兩人睡的木床和一套桌椅,似乎再也擺不下任何東西。

「姐姐。」女孩睜著一雙靈動的大眼楮盯著司徒萱,「喝水!」

女孩遞給司徒萱一個盛著半杯水的杯子,水有些渾濁,似乎是和了些泥土,聞起來有股泥土的澀味。

眉宇微蹙,司徒萱看著杯子出神,女孩輕輕拉了拉司徒萱的衣角,睜著一雙明媚的眸子,解釋︰「姐姐,這是阿婆從很遠的地方搬來的,喝得。」

司徒萱怔了一下,看著這個幾歲大坦誠的女孩︰「我喝了,那你們喝什麼呢?」這樣干涸的地方,水必然成了他們維持生命最重要的東西了。

女孩微微一怔,眼里閃過一抹黯然,道︰「阿婆快要回來了,應該有水喝,何況,何況……」女孩咬起了唇,欲言又止。

司徒萱狐疑︰「何況什麼?」

霎時,屋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女孩被驚了一記,她忽然拉著司徒萱的手,將她推到角落,「姐姐不要出來。」女孩說得急促,麻利的落下氈子,站在了屋外。

女孩的舉動驚得司徒萱一陣錯愕,興許是女孩眼中的急促與紛亂,令司徒萱暫時默默的呆在了屋內的黑暗角落里,但即使這樣密不透風的黑屋子,司徒萱也可以憑著感覺很明確的分辨屋內的一切動向。

「阿黛絲,等你阿婆回來就去神壇。」來人是一個胡子臉的大漢,光著身子,背後黑釉干燥的皮膚上畫著奇怪的金色紋章。

阿黛絲呆呆的站在屋外,應聲︰「哦!我知道了。」

大漢正欲離開,卻像是又想起了什麼,忽然轉過身,卻看見慌張放下氈子的阿黛絲,她神色似乎有些緊張。

大漢疑惑︰「阿黛絲!」他看了一眼阿黛絲身後剛放下的氈子,冷然道︰「你在害怕什麼?」

「我……」阿黛絲吞吐的話顯然引起了大漢的注意,而站在氈子後的司徒萱也隨時做好了準備,憑著阿黛絲的動作,她顯然有些明白了阿黛絲不希望別人發現她。

「呼!」大漢長嘆一口氣,沉聲道︰「阿黛絲,過了今夜,神怒就會消失,別害怕!」大漢的手掌輕輕落在阿黛絲肩上,「那些神之使徒會幫助我們!」

阿黛絲忽然有些失控起來,嗓門提高了幾個調子,驚呼︰「那不是幫助,齊格叔叔,我們也做出了交換……」

「住口,阿黛絲!」落在阿黛絲肩上的手加了幾分力道,一陣疼痛讓激憤的阿黛絲逐漸安靜下來,齊格看了一眼四周,低頭附在她耳邊,輕聲道︰「阿黛絲,別再說那樣的話,會讓他們听到。」

司徒萱眉目微凜,抓著鐵幌子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阿黛絲和齊格的對話顯然令司徒萱起了疑心。

阿黛絲心里雖有些排斥齊格的話,但還是很乖的答應一聲,「我知道了。」頭卻偷偷的低下來。

「哎!」看著阿黛絲的動作,齊格無奈的搖頭,他松開阿黛絲往遠處走︰「真希望藍婆婆可以管住你。」

待齊格走遠,阿黛絲才遲遲抬起頭來,看了一眼齊格的背影,阿黛絲眼中露出一抹憤恨的光,然,很快卻恢復了平靜,轉身撩起氈子進了屋。

「姐姐,你快些離開吧!」氈子放下來,屋內又呈現出一片灰暗,像是已經習慣了屋內的黑暗,阿黛絲很順利的模到了床邊,模索一陣,抓到一個水壺,「這個壺里還剩小半壺水,都給你了,姐姐。」

司徒萱幾步走到阿黛絲身前,蹲下來,「這些水你留著吧。」說著,便將水壺放在了木床上。

「反正過了今夜就不需要了,姐姐可能用得著。」阿黛絲將水壺重新塞到司徒萱手中,飛快的將她往屋外推,「姐姐快離開,不然就走不出去了。」

司徒萱微怔,「阿黛絲,你在說什麼?」她抓著阿黛絲的手,認真問︰「和剛剛那個人說的神之使徒有關麼?」

阿黛絲微詫,身體明顯的抖了抖,「姐姐都听到了?」

「恩!」

阿黛絲顯得有些慌亂,催促︰「那姐姐還不快走?」

「阿黛絲!」司徒萱蹲下來,雙手按在阿黛絲肩上,「什麼是神怒?」那一瞬,阿黛絲瞪大的眸中閃過一抹濃濃的駭意。

那一瞬,阿黛絲忽然有些恍惚,她的話輕飄飄的,眼神遼遠帶著一絲空洞︰「他們說,只要將那珍姐姐獻給神,神怒便會平息。」

司徒萱听得一驚,眉梢悄然一提,這顯然是一場違背倫理的天祭。司徒萱看著阿黛絲略微出神的眼神,瘦弱不堪的面容下,大抵也只有那雙眼楮才看得出一絲生氣。

唇瓣起合,司徒萱想要了解一些確切的訊息,卻見阿黛絲的眸中閃過一絲詭異的笑,她忽然轉了語氣,用異常低沉冷漠的口吻,一字一句道︰「可是他們都不知道,神怒消失了,寨子也就消失了。」

司徒萱猛抽了一口涼氣,一個六歲孩子眼中,她看到了就連成人眼中也難以袒露的絕望與心灰意冷,阿黛絲異于常人的覺悟在司徒萱心中深深烙了一筆,這個神詭的寨子究竟藏著什麼秘密,以至于司徒萱每走一步都感受得到腳底蠢蠢欲動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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