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說中的血族十三聖器——血杯,可以溢出任何一個人的鮮血,而且喝了那個人的血液會擁有與他相抗衡甚至更加強大的力量。
血杯早在一千多年前便隨著其余十二聖器消失了,司徒萱坐在火車里,透過窗戶望向飛馳而過的原野,她手腕上的血痕跟著火車的行駛一晃一晃,血痕旁邊則多了一個拐杖般的小飾物,那便是十三聖器中的靈仗。
崖斯默默的坐在司徒萱身邊,看著她眼中的任何一個表情,並沒有多說什麼,只是細細喝著杯子中那猩紅的液體,這節車廂只有他們兩人,其余的人都似乎因為某種原因離開了這節車廂。
就連火車內的乘務員警務員都不曾來過。
「下一站便是柯度城了吧!」司徒萱依舊望著窗外,目光淡淡。
崖斯放下手中的杯子,交叉著雙手放在桌上,靜靜道︰「是呀,要下車嗎?」
司徒萱點了點頭,站起來道︰「我要去洗手間。」
沒有多余的話,崖斯只是說了聲早些回來,便隨著司徒萱自顧的離開,看著司徒萱那孤單的背影,他眼中露出一絲復雜的光芒來。
順著一節節的車廂走下去,司徒萱沒有去洗手間,卻徑直走過了五節車廂,站在一處vip室,司徒萱緩緩停下了步子,忽然面色難堪的順著那扇門朝地面倒下。
「是誰在外面?」屋內響起了緊張的說話聲,司徒萱卻沒有回答,只是緊緊捂著自己的胸口。
半響,門從里面打開了,剛打開門,司徒萱便朝著車廂內倒下去。
那人一看,失口喚道︰「小姐,你怎麼了?」蹲將司徒萱扶起來,男人焦急的道︰「小姐,需要我給你叫醫生嗎?」
司徒萱輕輕搖了搖頭,吃力的道︰「舊毛病了,歇一歇就沒事了。」
男人看了一眼走廊,將痛苦不堪的司徒萱扶進了車廂。
車廂里有三個人,兩個男人一個女人,見司徒萱被扶進來,先前獨自一邊的女人讓出了一個位子,司徒萱順勢躺在沙發椅上,頭靠著車窗,捂著胸口低低的喘著氣。
「格林,她好像呼吸有些困難。」身著白色長裙的黑發女子有些擔憂的看著司徒萱,她的瞳色是少有的灰色,看起來冷冰冰的。
金色卷發男子看了一眼司徒萱,眉目微微一蹙,「她倒在車廂外,讓她歇一歇就應該可以了。」
「可是格林,真的沒有問題麼?」
「格林,嬴夜,你們都這麼嗦,害怕她死在這里麼?」另一個男人有一頭黑色的長發,長發用繩子束起,眉清目秀,細皮女敕肉的模樣,倒像個古代的公子哥兒。
嬴夜瞪了一眼眼神輕佻的男子,謹慎道︰「我們雖不怕擔了這過錯,但終究也是一條命。」頓了頓,見男子仍舊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手扔去一個空杯子,責斥道︰「戴維斯,就知道這次不該帶你一起,要是成不了事,回去我一定告訴——」
「嬴夜,別說了!」格林厲聲喝止,用眼神示意了一下吃力喘著氣的司徒萱,再看了一眼戴維斯,斷然道︰「有話下了車再說。」
戴維斯癟癟嘴,嬴夜也恨了一眼戴維斯,氣呼呼的轉過頭去。
司徒萱捂著胸口,臉色白得嚇人,她猛抽了一口氣,差些窒息過去,好在格林急忙在她嘴里塞了一粒藥丸,才令她險些背過氣。
見司徒萱喘得不那麼厲害了,格林才輕聲問︰「小姐,有沒有好一些?」
司徒萱深深呼吸了幾口氣,用手撐著桌子坐起來,格林見她有些吃力便搭了一把手,然而,一股冷得刺骨的感覺另格林猛然縮回了手,司徒萱靠在窗戶邊,狐疑的問︰「先生,是不是我嚇到你了?」
格林猛地一顫,看著嘴唇蒼白的司徒萱,心里有一股隱隱驚駭悄然滋生,戴維斯和嬴夜也看著格林微微變色的臉,連忙問︰「你怎麼了?」
格林看了看戴維斯和嬴夜,再將目光轉移到司徒萱身上,認真的問︰「請問小姐,你這是得的什麼病?」
司徒萱無神的雙眸看了看自己蒼白的手,歉意的般的笑著,「對不起,嚇著你了。」頓了頓,才用一種悲哀的調子問︰「幾年前,我受了傷,自那以後我便渾身發冷,然後染上了心悸的毛病,看了很多醫生也不見好轉。」
戴維斯和嬴夜眼里露出了好奇,似乎急切的想要知道司徒萱接下來的故事,格林則是心不在焉的看著司徒萱,心里五味雜陳。
戴維斯忍不住問︰「後來呢?」
司徒萱蒼白的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笑容,似是絕望的道︰「看過的醫生都說我沒救了,我也逐漸的喪失了信心,然而,就在一月前柯度城的一個親人傳來消息,一位很厲害的主治醫師範舉專治各種疑難雜癥,听說前不久就治好了我這樣的病,我便和兄長搭了這趟火車去柯度城尋醫。」
聞言,三人表情各異,戴維斯眼中充滿了自豪與崇拜,嬴夜的眼中只是稍縱即逝的遵從與愛慕,唯有格林眼中閃過一抹復雜的光。
戴維斯笑了笑,滿臉的欣喜,看著司徒萱道︰「我也听說了,那範醫生不但專治各種疑難雜癥,而且還被賜予妙手回春的聲譽。」
嬴夜听了,眼中的愛慕愈發明顯,司徒萱眼中一亮,連忙追問︰「那範醫生真有這樣厲害?」
戴維斯露出自信的光,「當然!」
司徒萱頗有些激動,「那依你看,我的病可以治好麼?」
戴維斯唇角一揚,眉眼微微上挑,問︰「你可知什麼是妙手回春麼?」
司徒萱搖頭,誰也沒有看見格林眉間那拉起的的黑線,是那樣的醒目。
戴維斯仿似找到了喜歡的話題,身子微微往前一傾,神秘的道︰「就是死人也可以被他醫活,而且連吸血鬼咬過的人也可以——」
「夠了!」格林終是忍不住一聲大喝,用冷漠的眼神瞪了一眼戴維斯,「話說多了也不怕閃了舌頭,那畢竟只是傳聞。」
司徒萱露出略顯可惜的眼神,嬴夜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卻被格林瞪了回去,然而戴維斯卻似乎不贊同格林的話,用堅定的語氣大聲道︰「誰說那是傳聞,範——」
「咚!」
司徒萱沒料到格林會在這時出手,就連嬴夜和戴維斯也沒料到素來鎮定穩重的格林揮在一個外人面前這麼不給戴維斯面子。
戴維斯退了幾步,撞在了車廂上,他憤怒的眼神狠狠的瞪著格林,嘴角也溢出了血,格林收回拳頭,不安的眼神靜靜盯著戴維斯。氣氛越來越僵硬,司徒萱也覺得越來越尷尬,隨即,她從沙發椅上站起來,帶著一份歉意,囁喏道︰「怪我不好,打擾了!」
說完,便朝車廂門走,三人誰也沒來阻止,當司徒萱捂著胸口走到門邊,戴維斯才用溫和的口氣對司徒萱道︰「小姐,這不怪你,你確定自己可以走回車廂,要不要我送你?」
司徒萱轉動了把手,回頭,給戴維斯一個閃亮的笑容,搖頭,「不用了,謝謝你們的救命之恩,希望有緣還可以再見。」
門關了,三人尷尬的坐了下來,誰也沒有再說話,然而,當格林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掌時,才發現那只觸踫過司徒萱的手在不停的發抖。
出了車廂,司徒萱的手靜靜松開胸口,她轉身看著緊閉的車廂門,病容消失殆盡,取而代之的便是嘴角揚起的那抹森冷的笑容。
「格林,希望再見時,你會記起我。」
回身,清淺的步伐在長廊上悠悠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