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塵一笑 十二、別離有期歸無期1

作者 ︰ 梅雪宮主

花開幾度朝夕幻,月落星河已經年。三年時光轉瞬而過,南宮瑜長成了一個十五歲的大小伙子。

他的個頭在這幾年中又躥高了一截,已超過了蕭冰清,僅比江雲鶴略矮一些,只是仍然瘦削,倒愈發顯得頎長挺拔,風姿如竹。眉宇間青澀盡褪,取而代之的是不遜于成年人的冷靜沉穩。

若真的要挑什麼毛病的話,那就是——這孩子長得太招人了。

不同于昔年江雲鶴的瀟灑、歐陽鳴的帥氣、龍一飛的英挺、方冠中的俊朗,南宮瑜的五官是一種近乎雌雄莫辨的美,象牙白的肌膚,嫣紅的薄唇,鼻梁挺直,鳳眼狹長,假若他是個**倜儻的性子,配上這樣的相貌,當真是相得益彰,傾國傾城。

可偏偏他又是個寡言孤僻之人,通身冷傲,不苟言笑,那雙本應風情萬種的眸子便失了幾分韻致,多了一種威懾颯然,就如遠山寒雪,天際冷月,幽塘靜蓮,雖則美侖美奐,卻是只可遠觀而不可褻玩也。

「這就是妖孽版的花樣美男啊!」江霜寒每每在心里哀嘆,「男人長成這樣,還讓女人怎麼活呀!」

她剛滿五歲,標準小蘿莉一枚,雖說眉眼漸開,初顯小美女雛形,但和南宮瑜這樣的絕品生活在一起,壓力還是很大的。

這年的冬天格外的冷,江霜寒的香雪居早早就燻了暖爐,一進門就熱氣撲面,滿室溫暖如春。

夜幕降臨,寒意更濃,江霜寒用過晚飯,在侍婢的服侍下洗了腳,連襪子也不穿,舒適地倚在鋪了狐裘毯子的羅漢榻上,南宮瑜持一把小巧的銀剪刀,低著頭給她剪腳指甲。

他的眼楮也半垂著,長長的眼睫如羽毛般在面頰上投下一片扇形的陰影,靜美的如同一幅畫。

江霜寒偏生還不老實,翹起另一只白女敕女敕的腳丫子,在南宮瑜身上蹭來蹭去,最後竟調皮的移到南宮瑜臉上,試圖去挑他的下巴。南宮瑜揚了揚眉,張口在她的足尖上不輕不重地咬了一下。

江霜寒「嗤」地笑出聲來,扭動著身子,南宮瑜在她腿上敲了一記,道︰「別動,小心剪刀。」

拾掇完畢,那邊侍婢也鋪好了床,南宮瑜把江霜寒抱到床上,塞進被窩,江霜寒摟著他的胳膊不撒手。

「懷瑾,咱們一起睡吧,外間沒有這屋暖和。」南宮瑜還睡在外間榻上給她值夜。

南宮瑜撫著她的頭,笑了笑,「你快長大了,還是自己睡吧,再過兩年,我就得從這院子里搬出去了。」他的聲音里有一種淡淡的失落,好像自己千辛萬苦養大的孩子就要展翅高飛一般。

江霜寒嘟起嘴,「我不要,我要和懷瑾永遠在一起。」

南宮瑜微微笑著,眼底落寞之色卻更濃,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他又能守她多久?

終歸是小孩子,江霜寒嘟噥幾句,偎在南宮瑜身上,漸漸睡著了。南宮瑜把胳膊從她懷中抽出來,幫她掖好被角,吹熄燭火,轉過四扇楠木櫻草色刻絲琉璃屏風,緩步走到外間,在榻上盤膝而坐,閉目調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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