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靖杭的營帳駐在一處非常隱密的山谷外,一片地勢平緩的山坡下,錯落有致扎著十幾個牛皮帳篷,蘇靖杭命人騰了一個大帳來安置蕭冰清,又喚來隨軍軍醫為南宮瑜等人治傷。
幸虧林放未在血戰中喪命,不過月復部中了一劍,情勢也相當危險,但仍是強撐著看過唐妙歌采回的藥材,目露一絲喜色道︰「雖說不太對癥,但還是能祛除一些毒性的,聊勝于無。」言畢說了煎熬及服用之法,軍醫自去醫帳熬藥不提。
一行人誰也無心休息,忐忑不安地等待,這時一名斥候匆匆而入,附在蘇靖杭耳邊低語了幾句,蘇靖杭眉峰一動,臉上現出一抹興奮之色,轉向南宮瑜道︰「南宮大哥,我還有軍務要處理,先告退一下,有什麼需要只管吩咐下去,千萬不要客氣。」
南宮瑜點頭致謝,蘇靖杭又溫聲叮囑江霜寒幾句,無非是讓她莫害怕好好休息之類,江霜寒倒是想問問他好端端為什麼要守在這個荒山野嶺,但見他只字不提,想來也是軍事秘密之類的,也不便多問,只得忍住滿月復好奇,只把注意力放在母親身上。
唐妙歌目送蘇靖杭背影,說了一句︰「這個小將軍,好生威風。」話剛出口又覺不妥,偷眼看一下江雨瀟,卻見他神色悒郁,目光只盯在母親身上,又有幾分失落。
南宮瑜道︰「將門無虎子,蘇靖杭果真長進了不少。」江霜寒想起幼時他們幾個合力挑戰南宮瑜一事,不禁莞爾而笑。
過了約一個多時辰,軍醫送來煎好的藥湯,幾人小心翼翼地扶起蕭冰清,一點點把藥汁喂入她口中,才算稍稍放心一些。服過藥之後,誰也不知到底有效無效,會有什麼反應,也不敢離開,全部守在一旁。夜深露重,寒氣隱隱,外面似渺渺傳來喊殺之聲,但一則涉及軍情內幕,二來實是疲累不堪再戰,是以誰也不曾出聲,只是焦急地期待著蕭冰清能快快醒來。
江霜寒不知自己何時睡著了,醒來之後已是天光大亮,她躺在南宮瑜懷中,而南宮瑜倚在帳柱上,目不轉瞬地凝視著蕭冰清,大概因**未睡又失血過多,他的臉色蒼白的近似透明,眼瞼下一片青影,披散的烏發簡單地挽起,僅插了支烏木簪子,于憔悴中又透出幾分清俊出塵來。
而另一側,唐妙歌和江雨瀟也睡得正沉,唐妙歌的頭靠在江雨瀟的肩上,一只手還攥著一角江雨瀟的衣衫,不知是否做了什麼好夢,嘴角竟流露出一縷淡淡笑意。
南宮瑜見她醒了,扶著她的背讓她坐起,屈了屈麻木的雙腿,又輕撫了一下她的右頰,道︰「還疼嗎?」
江霜寒昨晚挨了一掌,當時臉頰腫起老高,如今過了**,仍然留有淡淡指痕,印在吹彈可破的肌膚之上,著實令人心疼。江霜寒在他掌心輕蹭了一下,搖頭笑道︰「早就不疼了。」
南宮瑜眸底閃過一抹凜冽之色,低聲道︰「你放心,此仇我必然替你報。」